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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存活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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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这一整天的待遇，对于月岛咲所说的话，降谷零不敢不信。
他知道自己把她留在这里整夜看护他，很自私，但是他还是想要和她呆在一起。
既然不能将月岛咲移到自己的病床上，那么降谷零灵活地转变方法。
他抱起月岛咲，先自己躺到了月岛咲所在的行军床上，然后抱住月岛咲的身体，让她躺在自己身上睡。
降谷零已经很久没有拥抱温暖的月岛咲，只有实在地抱住她，他才能安心入睡。
她的香气，她的呼吸，她的体温，她心脏的搏动，包括她压在自己身上未愈合伤口的疼痛，都让降谷零感到无比甜蜜。
内心的缺口此时被完全填满，降谷零满足地抱住月岛咲。
清晨，在月岛咲有意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处狭小紧凑的地方，她躺在一温暖有起伏的物体上，鼻尖隐约有血和药的味道。
就好像是她曾经和某人亲密日子里趴在他身上和他贴贴那般。
月岛咲睁开眼睛，稀薄的光下，是降谷零皱眉忍痛闭眼的脸，她下意识手撑着他的胸膛起来，却听到了他的痛呼。
降谷零半睁开眼，伸手将月岛咲重新揽回怀里，他眼底带着还初醒的水汽，声音低哑。
“咲，怎么起的那么早。”
“我感觉不对，等一下，你先放开我。”月岛咲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小心撑住床边下来。
“我怎么在你身上，不对是你怎么跑到我床上了。”月岛咲睁大眼睛诘问道。
降谷零半坐起身，神态虚弱温和，“我想和你一起。”
“不能将你搬到我床上，我就来你这里了。”
只是没想到月岛咲今天醒来的那么早，降谷零心想。
月岛咲觉得不可思议，看着降谷零，“那你自己的身体呢？受的伤还没完全养好，不疼吗？”
自己就算体型消瘦，但是也是一个成年女性，体重压在他身上，肯定会对他造成伤害。
“可是我抱着咲一点都不痛呀。”降谷零看起来竟然有点委屈巴巴，“是你不想和我亲近的。”
“那是因为我们不熟！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过来看护你几天。”
月岛咲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才压住了想要说他脑袋有什么毛病这种话，恢复了冷静。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你的心脏差一点就被击中，腹部中弹还有肩膀，腰侧，手臂，小腿受的木仓伤。”
月岛咲的手指一下下指出降谷零身体受伤的地方。
“受爆炸冲击，你的肺部受到损。肋骨骨折，你送来医院就已经失血休克，手术中失血超过一千毫升，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四天才脱离危险期。”
月岛咲越说越激动，她来医院第一天就看到了降谷零的身体报告。
“你知道医生是有多么努力才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这个医院又有多少人在生死间苦苦挣扎，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能不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月岛咲的声音都压不住，传到门外，让要进来查房的护士脚步缓了一下，然后决定先去下一间。
刚出危险期就乱跑病人的训导，显然不是她这样的护士，可以参与的话题。
…………
是啊，许多挣扎着想要活下来的人都去世了。
面对激动的月岛咲，降谷零的表情有些恍惚。
组织已经破灭，可是这长达数十年之间，父女、兄弟、朋友、同泽，为对抗黑暗而牺牲的人不计可数。
为了获得信任，降谷零亲手以及间接杀害了数人，造成了各种危害，超过许可范围的违法行为也没有少做，有更多心怀光明的人比他有资格活下去，见证美好的未来。
长久以来支持他继续前进的目标已消失，他真的可以继续存活吗。
降谷零只是黑暗的幸存者。
“降谷先生……”看着变得沉默悲伤的降谷零，月岛咲感觉自己的话说重了，她小心地组织词语，“我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更加保重自己的身体。”
降谷零转向月岛咲，“你希望我活着吗？”
月岛咲是降谷零在卧底期间伤害的，唯一真正清白而无辜的人。
她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却被他假意囚禁，被他利用信任，身体和精神都受过他的摧残，更不要说被他伤害的那颗真心。
月岛咲是唯一能够审判降谷零的人。
“我是希望你能活下来的。”月岛咲本来也不希望他死，无论如何降谷零都是正义的伙伴。
月岛咲实话实说，“应该说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这样她也可以治愈心痛后恢复正常生活，而不是永远困在过往怅然若失。
降谷零微微的笑了，“我是因为你送给我的护身符才活下来的。”
月岛咲皱起眉头，“我觉得这和我没有关系，让降谷先生活下来的，是您久经锻炼的强健身体；丰富经验造就的卓越能力还有您顽强的求生意志。”
“如果和他人有关，也是您同伴的及时搜救送医和手术室里医生的不懈努力。”
“就算有神明的保佑，那也是降谷零您是个好人，做着对于大众有利的好事，本来就受神明佑护，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月岛咲的脑子清醒，她才不信什么他说的护身符让他活下来，商业工厂流水线产出的东西有什么力量，她自己的不也还是靠着里面的那颗致命胶囊保佑情报能顺利传出去。
她为了他祈求神明，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心安，降谷零此刻的存活，归根结底还是靠他自己。
“可是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降谷零没有因她的话而动摇丝毫。
月岛咲是他亲友尽数逝去后的世间唯一认同他珍惜他的人，是他在保护国家信念完成后，仍旧认为他仍有存活于世资格的存在，是他经历如此艰难痛苦，组织毁灭后，支撑他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降谷零想要用今后的人生好好珍惜爱护月岛咲。
他动了下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又把手藏在被子里。
月岛咲需要他活着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
护士终于来查房了，月岛咲脸上的烦闷焦躁神色也不得不掩盖下，她仔细地问了管床护士的检查结果，并且咨询前来查房的医生降谷零的身体需不需要复诊。
月岛咲得到了降谷零身体恢复情况良好的信息后，松了口气，给他擦手擦脸看他吃完早餐，才说自己今天要出去工作。
其实为了照顾降谷零，月岛咲的所有需要出面的工作全被她安排在下午，可她实在心烦意乱到不能和他呆在同一空间。
月岛咲每次确定内心的真意就去举弓，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决定去击球，发泄情绪。
现在月岛咲必须开始思考降谷零的事情
月岛咲挥起球棒，对着机器射出来的棒球用力挥舞下去。
为什么他那么做？
为什么他要说出那种话？
自己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那是为什么，降谷零还在掩盖本性，在她面前做出安室透般的温和模样？
月岛咲不断挥棒，运动白痴的她理所当然一个球也没击中，棒球落了一地。
为什么他还要说出那种话，做出亲近自己的行动？
是他在完成长久目标后精神的虚无感以及□□虚弱期间，滋生出对她这份感情的同情和愧疚吗？
月岛咲有多喜欢安室透，降谷零是知道的……
他可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人。
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月岛咲也是知道的。
月岛咲沉溺于爱河不可自拔的时候，曾无比希望安室透能喜欢她，爱上她。
但这只是她曾经的愿望。
月岛咲已经不想要他的感情了，她只想尽快治愈自己的心痛，再次获得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愧疚，这种补偿，她不需要，也不会接受。
月岛咲有自己的自尊和坚持。
最后时刻，月岛咲终于击中了一球。
她喘着气看着棒球向远处飞去，心想要是个本垒打就更好了，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月岛咲擦了下汗水，她已经理清思路，可是要对付降谷零，让他完全远离自己，就必须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有什么是比他的对手和同伴更加适合的人吗，月岛咲整理好自己后，和赤井秀一在咖啡厅见面了。
“赤井先生，你认识的降谷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能够告诉我吗？”
赤井秀一笑了笑，没有问月岛咲理由，“我能说的也只是片面之词，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
“那么就从我卧底期间和波本初次见面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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