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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牛肉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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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在风见裕也告辞后，只剩他们两个人。
降谷零背靠在调整好的病床上吃着医院营养餐，而月岛咲坐在一边，大口吃着从吉野家买来的牛肉饭。
标准流水线做出来的成品，对于吃了两个月原生态食物的月岛咲来说算是美味，突然出现的绿色荷兰豆，还有藕片，让月岛咲抬起头来，看着给她夹菜的降谷零。
降谷零道，“咲，这个你之前很喜欢吃。”
月岛咲扯了下嘴角，“我还没到和病人抢菜的地步，降谷先生您吃吧。”
降谷零其实是想让她也吃点蔬菜，月岛咲回来买了住院看护需要的东西后，就默默做事，也不和他说话，夹给她的菜同样被她原样返回。
他不担心月岛咲出去不回来，毕竟她在离开前和自己勾手指约定了，不过，月岛咲对待他实在是太客气了。
降谷零喝着月岛咲买的牛奶，看她在病床边削苹果，月岛咲用刀很熟练，苹果皮削成薄薄的没有断，一圈一圈连成直线落下来。
如果他握着她的手，将那银白色刀刃插进自己的胸膛，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月岛咲那冷淡疏离的神色会因为他而变化吗……
月岛咲停下动作，“您是想要兔子苹果吗。”
降谷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让月岛咲有些不适，回想之前在他下属面前，他强迫她两人勾手指约定的画面，她还是尴尬得想脚趾抓地。
这个人也许莫名有些孩子气？
月岛咲看了眼已经削到底部的苹果皮，对他说，“这个已经做不了，你想要的话我再削一个。”
“不用，这样就行。”降谷零伸出手来，月岛咲没有直接递给他，她正想拿刀就着自己的手将苹果切成块，手却被抓住了。
“刀会切到你的手。”
降谷零探身接近了月岛咲，她有点害怕，握紧了刀，眼睛四处扫视看到了之前牛肉饭的盒盖。
“我在这上面切就好了。”
月岛咲挣开了手，在他的视线下将苹果切成块递给降谷零。
“你不吃点吗，咲。”降谷零端着苹果问。
“我吃这个就行。”月岛咲啃上苹果核上残留的果肉，表示苹果她没动手脚。
牛奶还有水，月岛咲也是直接将封装好成品的给他。
拧个瓶盖又不会让他的伤口崩开。
月岛咲盯着降谷零吃完水果，给他晚上的药，然后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洗手，量体温，又扶着他去了次洗手间，再处理好自己，关上灯，躺在租来的行军床上，结束了今天的陪床工作。
之前她去养老院做过调研，结果学习到陪护知识在这里用上了。
“你晚上要去洗手间的话，床下有器具，或者你叫我。”月岛咲侧过身去看他，“明天中午我要出去和绫子吃饭，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给你带过来。”
“咲，你在这里不开心吗。”降谷零左侧有伤，他还是学着她侧过身躺着看她。
“不……”太黑了，月岛咲看不清他的脸，在黑暗寂静的空间真心话更容易说出口，“我只是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和你没关系。”
月岛咲闭上眼。
小时候妈妈出了车祸，小小的月岛咲坐在手术室门口，爸爸去陪妈妈，只有她一个人抓着熊宝宝的手在外面等待结果。
医院很冷，消毒水的味道无时无刻侵入她的呼吸，月岛咲抱紧了熊宝宝也没办法逃离。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月岛咲的记忆很好，现在她还记得，那天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说妈妈去世了的样子。
月岛咲手里的熊宝宝落地了，永远留在了医院。
对于月岛咲来说，医院的消毒水味就是死亡的味道。
所以她在医院不可能有什么好表情。
医院租的床好窄，月岛咲都没办法翻身，盖上被子勉强闭眼入睡。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呀……
早上的阳光暖洋洋的，被子也很松软，月岛咲呼吸里除去弥漫不散的消毒水味还有阳光的香气，感觉就连狭小坚硬的行军床也变得柔软温暖有弹性？
月岛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金色的发丝在褐色的肌肤上闪耀，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耳边响起的声音悦耳清朗。
“咲，昨晚睡得好吗？”
“诶！”
月岛咲简直像从降谷零身上弹起来一般，腰撞在病床护栏失去平衡的她，如果没有被降谷零拉住，差点就从床上后脑朝地翻下去。
“对不起……”
月岛咲看着降谷零为了救她，动作过大，左手上的输液针被扯出来，在床上留下几滴显眼的鲜血。
“我去叫护士……”
“你没事就好。”降谷零看着因惊慌以及羞愧红了脸的少女跑下床去叫人，微微笑了，她终于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神态，而不是客气与疏离。
“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重新叫人输液后，月岛咲还是有点担心，“是我晚上睡迷糊了跑到你的床上了吗？”
月岛咲很确定昨晚她没有下床去洗手间，她也没有梦游的习惯，但是她在医院陪床过夜也是第一次，害怕自己真的做错了事。
降谷零对月岛咲担忧的眼神笑着道，“没事，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但是……我挤到受伤的你，还占了你的病床，是我的错。”月岛咲皱眉道，“我会补偿你的。”
降谷零蓝色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月岛咲，低声请求道，“那咲可以靠近点陪我吗。”
月岛咲强迫自己铁石心肠的拒绝，“不行，我只是帮忙看护你的护工。”
“我要去外面洗澡换衣服了，下午回来，会给你带好东西的。”
月岛咲无法面对降谷零那可爱的撒娇狗狗眼，落荒而逃，她太过着急离开，没有注意到跟管床护士说帮忙注意下降谷零输液的进度的时候，她看向自己带点探寻的好奇眼神。
管降谷零病床的护士从未看过如此奇特的病人，重伤抢救才从ICU出来几天，就跑出医院，回来后全身伤口几乎都裂开，给他重新包扎上药也没有表情，好像感觉不到痛，却在所有治疗都完成后，对着那个女生露出了忍痛的表情。
还有今早，管床护士进行早上查房，她才进门降谷零就睁开眼警觉地看着他，对她做出嘘声的手势，那个女生枕在他浑身唯一没有受伤的肩头，身上盖着大部分的被子，他的手捂住女生的耳朵，让推车进入的声音不吵到她的安睡。
管床护士从未在病房里看见如此缠绵温柔的眼神，还是病人对看护人，在进行例行检查还有抽血的时候，降谷零只是安静地凝视女生熟睡的容颜，手扎上输液针也无其他反应。
而在月岛咲着急过来找她重新扎针的时候，降谷零却在她针尖刺入之时，皱眉了一下，让女生用更加担忧的眼神看他。
降谷零的管床护士是今年就要竞聘护士长的优秀护士，就算是小孩子她扎针也能不让他们哇哇大哭，更不要说这刀枪过身也不变色的男人。
可是这些又和她这样的旁观者有什么关系呢。
在她看来，这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的女主角似乎完全没有进入状态。
在公共浴室洗完澡后，月岛咲咕噜咕噜的喝下一瓶牛奶。
看着自己镜子里红润的脸，就算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月岛咲还是觉得自己气色很好。
晚上她在医院可能真的睡得很好……
在商场里，月岛咲换上了如同枫叶般的红色半身裙。
她当然知道安室透不……降谷零讨厌这个颜色，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无论是月岛咲从他人听到的，还是她细想自己曾经和他的过去，还是那个看起来凶恶的公/安对降谷零恭敬的模样，都彰显着这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降谷零的本性不是安室透那样温柔可爱的人。
那他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继续扮演这种温柔的假象呢，月岛咲拒绝思考。
甚至早上的意外，月岛咲也宁愿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尽管她睡着了就几乎毫无感觉，完全不会乱动也一样。
无论降谷零怎么做，月岛咲只会根据他的行为作出正常看护者该有的反应，不会思考他行为背后的深意。
月岛咲决定不去想关于降谷零的任何事。
她也要穿红色的裙子，人怎么会在意数面之缘的陌生人的喜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