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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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宁绍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老妈那里肯定也没有说真话，那还有谁能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岑亦怀……只有他知道了，毕竟他是当事人之一，如果说他都不知道这件事，那自己只能是撒了谎了。
现实生活里说不定两人也是在那里有了交集，一想到这里，慕淮的心思一下子就飘远了。
如果那个时候就注意到了该有多好啊，何至于看到那么遥远的岑亦怀，五年级的岑亦怀就已经开始封闭内心，难怪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也没能让岑亦怀真正的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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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里的半个学期，岑亦怀每周六都在家里等着慕淮，两人会花一个下午好好的练习曲子，虽然慕淮没有成为大神的天赋，但是简单的曲子，他也能够连贯的弹下来。
日子很快就混到了期末，慕淮像往常一样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岑亦怀的家，他在门口按了很久的门铃，也没有人开。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争吵。
管不了那么多了，慕淮从墙上翻了过去，幸好这种小别墅的院门很低。
他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可是主屋的门依旧紧紧闭着，里面的争吵声也没有停。
“妈妈你是后悔生了我吗？”
“是，如果不是你，我还有更好的未来，可是现在有了你，我只能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岑亦怀的声音已经带了隐隐的哭腔，“不是我求你生下我的！”
慕淮没想到两人的矛盾居然会这么大，一时情急之下只好拼命砸门。
“岑亦怀，你在家吗？”
里面的两个人显然听到了慕淮的声音，没有再继续吵下去，但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这样下去不知道两个人还会说出什么话，慕淮继续敲着门，“我是慕淮啊，你还记得我吗？你说过你每周六会教我弹钢琴的！”
慕淮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如果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就报警。
没想到的是，岑亦怀开门了。
慕淮全身的劲一点没收住，冲进了玄关，一头撞上了柜子。
“你没事吧。”岑亦怀没想到慕淮会贴在门上，也拉不住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慕淮撞了上去。
柜子是实木的，这结结实实地撞上，慕淮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旋转，岑亦怀的声音也变得遥远。
慕淮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晃了晃头，整个脑袋都变得无比沉重，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晕过去。
他努力地让自己注意力集中，终于能够看清眼前的景象。
岑亦怀担忧地看着慕淮，他赶紧换了副轻松一点的表情。
“我没事，我没事，倒是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慕淮站直了说道。
岑亦怀的脸色变了变，“我没事，只是今天不能教你了，改天吧。”
眼看着岑亦怀要做出赶客的动作，慕淮立马腿软跪在了地上，正好自己也确实有点站不稳。
“那你让我缓缓，我头有点晕。”慕淮弱弱地说道。
语气已经虚弱成这样了，岑亦怀也不可能赶人，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林墨雨看到有外人在，也不好开口，很显然刚才吵架时的怒火还没有彻底消除。
慕淮远远地看着，想着该如何缓和这对母子的关系。
“你能扶我坐会吗？”慕淮挣扎着站了起来，想着去客厅坐会。
“好。”人都摔了，岑亦怀只好拉着慕淮坐了过去。
三个人在客厅里，空气一度降到了冰点。
慕淮想了想，这俩人的问题，其实就是林墨雨的心理问题，把自己所遭受的所有痛苦都转嫁到了岑亦怀身上，也没有丝毫的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你家里有药吗？”慕淮存心想支开岑亦怀，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
“你受伤了？”岑亦怀细细地看了慕淮，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慕淮回忆了一下方才摔倒的姿势，捂着自己的手肘，假装忍痛说道：“我摔得挺痛的，感觉这里应该肿了。”
说完还不忘摆出很痛的表情。
岑亦怀也觉得刚才那一下挺狠的，只好上楼去找药，“你等等我。”
等到岑亦怀的身影不见了，慕淮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林墨雨开口了。
“阿姨，我觉得你这是不对的。”
林墨雨坐在沙发上气了很久，基本把两人当做空气，没想到慕淮能突然开口。
“我教育儿子，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开口？”
这话说的极其傲慢，慕淮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毕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回到现实了，在这里两人还要相对很久呢。
“我是没有资格教您怎么管理孩子，可是您做了错事，您也要允许我说出口。”慕淮说。
林墨雨的脸色变了变，“我做错什么了？”
慕淮也没有躲避，直直地看着林墨雨。
“阿姨，您的事情，我听妈妈提到过几句。”
“你……你知道些什么？”林墨雨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慕淮
两人之间的氛围开始变得剑拔弩张，林墨雨眼里的怒火已经掩饰不住，慕淮也没有认输，直直地看着林墨雨。
那眼神根本不是一个十多岁孩子才会有的，林墨雨心惊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坐了下来，想听听慕淮会说什么。
慕淮看到林墨雨坐下，知道自己的气场已经足够压制她了，赶紧换了个略带尊敬的表情。
“阿姨，我知道您的婚姻失败了，这两年可能也因为这段丑闻导致找不到工作，家里只有这个挪不动的房子和离婚时的赔偿款。”
慕淮说着，也不忘仔细观察着林墨雨，她的神情由最初的愤怒，渐渐地成了落寞，任谁没有了经济来源，也会开始慌的，林墨雨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些事都是您的压力，你心情不好，看到岑亦怀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对他有怨气，我也可以理解，可是您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岑亦怀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就像你们刚才吵架时说的话，他根本不是自愿要做您儿子的，是您带他来这个世界的，难道您要让他的童年再也没有光亮了吗？那您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个好人，不怕以后下地狱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墨雨怒火再度被挑了起来。
慕淮没有管林墨雨的怒气，接着说了下去。
“您是个从小受尽宠爱的人，即便是现在，如果您去找父母帮忙，他们也不会不愿意帮你，只是我知道您有自己的傲骨，不愿意在自己已经嫁人后还去麻烦父母。您既然已经决定了不麻烦岑亦怀的外婆外公，那您就该让岑亦怀也体会到您儿时的快乐。”
说到这里慕淮想起大学自己看到的岑亦怀，总是形单影只，对所有人都保持礼貌，保持距离，那时的他，在最亲的人面前都没有得到应有的爱，又怎么会再去对别人产生期待。
“如果以后岑亦怀长大了，想起您，只有憎恨和惧怕，您认为，这样公平吗？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真的合适吗？”
“而且……”
婚姻不好换一个不就好了。这话慕淮没有说出口，怕是林墨雨这一生都不想再有婚姻。
“而且什么？”林墨雨问了下去。
“没什么，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您真的想赚钱，就凭您的实力，随便招点学生，也足够你们两个衣食无忧。”
话已经说到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说了。
俩人安静了许久，慕淮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口，看到站在拐弯处的岑亦怀。
“你听了多久？”
听到这话，林墨雨突然站了起来，可想了想，又坐回了原处。
“没多久，你手不疼了吗？”岑亦怀问道。
“不疼，走吧，今天不练琴的话，我带你去玩。”慕淮温柔地说道。
岑亦怀走下楼看了看林墨雨，那些话岑亦怀不知道怎么说，一说话就是挨骂，吵架，更甚者还会挨打，岑亦怀早就放弃了。
林墨雨什么话也没说，岑亦怀就跟着慕淮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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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哪？”走了很久，岑亦怀才想起来问。
慕淮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准备说话了。”
岑亦怀笑了，“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好像大人说的话啊，像我老师说的话。”
我可不是大人嘛，慕淮心里想。
“和大人待久了，就会说了。”慕淮随口胡诌。
岑亦怀点点头，“那我们去哪？”
“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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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慕淮的家里，岑亦怀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怎么看都是奇奇怪怪的。
慕淮看岑亦怀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转来转去，忍俊不禁，拉着岑亦怀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有事情想问你。”慕淮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清楚比较好。
慕淮的房间就是个大男孩的房间，篮球，游戏，什么元素都有，岑亦怀还看到了沙袋，这些都是岑亦怀所羡慕的，自己看起来总是太安静了，就算是吵架都没有爆发力。
岑亦怀听见慕淮说话，下意识站住了“怎么了？”
慕淮让岑亦怀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我们是不是在你比赛之前见过啊？”
“是啊，不然比赛那天见到你是不会接受你的东西的。”
“那我们之前是在哪里遇到的，发生了什么事吗？”慕淮问道。
“奥，没什么大事。”
……
听岑亦怀说完，慕淮才知道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是自己之前出去玩，淘气走丢了，走到了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要不是岑亦怀指点自己怎么坐公交，可能当天被拐卖都有可能。
慕淮听到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走丢这个事是不可能告诉妈妈的，宁绍更不可能，但当时觉得一定要报答这个小男孩，所以肯定编了什么约等于救命的事情骗了老妈。
慕淮啊慕淮，你就为了不丢脸，给我搞这么大难题……
两人一起玩了会电脑，慕妈妈就从外面回来了。
“儿子，今天吃什么？”
慕淮听到老妈的声音，拉着岑亦怀就冲了出去，“妈妈，今天家里有客人，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岑亦怀。”
慕妈妈看到岑亦怀本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哦~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你在路上遇到大狗想咬你，是他拿着棍子帮你赶走狗的那个人吧？”
岑亦怀满脸疑惑地看着慕淮。
慕淮只好心如死灰的给了岑亦怀一个眼神。
岑亦怀立马get到了其中的意思，“阿姨好，那只狗我经常遇到，它怕我。”
“还是你勇敢啊，我都没想到我儿子天不怕地不怕怕一只狗，如果没有你，他怕是都回不来，今天就留在家里吃饭吧，阿姨下厨。”慕妈妈说完换了衣服就去了厨房。
“你怎么骗你妈妈啊？”等慕妈妈走远了，岑亦怀才敢开口问。
慕淮汗颜，他哪知道以前的自己这么能编啊，还遇恶犬，怎么不遇绑匪啊。
“我就是觉得丢人。”
“怕狗就不丢人了？”
……岑亦怀口才这么好的嘛？
“不管了，话都说出口了，你要替我保密。”慕淮说道。
岑亦怀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等慕爸爸回来之后，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自从爸爸离开以后，岑亦怀再也没有感受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家里冷冰冰的氛围他早就受够了，他也快忘了，自己家里也是有过很开心快乐的时候的。
“让叔叔送你回家吧。”饭后慕妈妈开了口。
岑亦怀感激地看着慕淮。
慕淮把岑亦怀送到了家门口，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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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亦怀回家后就看到林墨雨在门口等着，他挥别了慕爸爸，走进了自己家门。
“妈，我回来了。”
林墨雨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闪过一些当年温情的画面。
那时的岑亦怀也会在周末去少年宫学琴，岑霖还会说，家里有个大天才，怎么交给外人教。
林墨雨怎么说的？
“自己的儿子骂都舍不得骂一句，怎么能教得好，还是让别人教，我监督他不就好了。”
可如今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还让儿子说出了不是自愿当他儿子的话。
林墨雨的眼神带着很多无奈和心疼，岑亦怀看着自己妈妈的表情，满脸疑惑。
“你怎么了？”慕淮问。
大人总是不擅长认错。
是大人的林墨雨也不意外，她收了收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副和平常一样不耐烦地表情，话也带着和往日一样的刻薄。
“跑这么晚是不想回家了吗？”
可是林墨雨不知道到的是，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感知是天性，就想狗子会第一时间get到主人的心情，小孩也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父母的情绪。
岑亦怀感受到了冷淡话语里的关心，他有点欣喜若狂，一激动冲到了林墨雨怀里。
“想回家的。”话里还带着隐隐的哭腔。
林墨雨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但这突然的温暖让林墨雨无所是从，她只好淡淡地说：“知道回家就好，去睡吧。”
“嗯嗯。”
岑亦怀跑上楼梯，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
今天的空气好像都比以往甜了很多，岑亦怀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这么难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o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