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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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的话岑亦怀从来都没有听人说到过。
“又不是你自愿做他们的孩子。”
这样的话才岑亦怀的世界里是从未存在过的，他只知道老师说的，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要听长辈们的话，妈妈不开心了自己要稍微乖一点，这样才能让妈妈开心。
岑亦怀回忆了一下爸爸离开后的日子，好像妈妈确实再也没有对自己露出过笑脸。
而自己呢？没有调皮过，没有做错过事，可是却再也不敢跟妈妈说话，妈妈故事书里的邪恶神仙，站在那里，就让所有人敬而远之。
“真的吗？”岑亦怀不信爸爸妈妈有错。
慕淮指了指床，岑亦怀点了点头。
“当然啦，只是你还小，大人们总愿意把我们小孩子当成什么物品，不开心了就甩一边，完全不关心我们开不开心，还骗你说是你不听话爸爸妈妈才不理你。”慕淮说。
岑亦怀看着眼前的慕淮，他就那么悠然地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比起和蔼可亲的老师，眼前这个人倒是更像骗子。
“妈妈以前也对我很好的。”岑亦怀说道。
是啊，以前的这栋房子，除了家具是冷冰冰的以外，到处都是温暖的，爸爸每天都会回来陪自己练琴，妈妈也会手把手地教自己有哪些错误的地方，自己想出去玩的时候爸妈二话不说就会陪自己出去玩，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慕淮把站在自己面前的岑亦怀拉上了床坐着，他双手攀上岑亦怀的肩，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你错了，是他们错了，你那么棒，不可以觉得自己很差劲。”
这个动作倏地一下把岑亦怀的记忆拉到了两年前，爸爸也是坐在床边攀着自己的肩说道：“儿子，爸爸没有错，错的是你妈妈，你也没有错。”
“真的是妈妈的错吗？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呢？”岑亦怀无意识地问了出来。
“什么？”慕淮没有听清楚岑亦怀的话。
“没什么，你不是要我教你弹钢琴吗？来吧。”岑亦怀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了下去，顺手拉着慕淮做到了凳子上。
看着岑亦怀的手指，再看看自己的手指，慕淮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林墨雨会说自己不合适了，人家岑亦怀还没开始发育，手就和自己差不多了，稍微使点劲就能跨一个半八度，而自己手不大也不够灵活，一看就只能学个初级。
“你以前学过吗？”岑亦怀走到自己的书架边问。
慕淮偏头看过去，书架上是满满的琴谱，“没有。”
岑亦怀在书架最底层摸了一本钢琴五线谱入门，坐到钢琴边，一个一个地教慕淮认识。
“这个是duo，在五线谱里，这个是C大调，这里就是中央C……”
那些曾经像豌豆一样的东西，在岑亦怀一步一步的讲解下，逐渐清晰起来，再也不是那种看见五线谱就头疼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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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光很快就混了过去，直到夕阳的余晖洒在了琴键上，两人才反应过来已经日落了。
顺着窗户望向西边，远处还没有什么特别高的建筑，阳光就顺着西边的山上跑了过来，把整片大地都变得金光闪闪，山边的云朵则成了火烧云。
慕淮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纪念一下这绝美的景色，一摸兜感受到了诺基亚的强烈存在感，立马心灰意冷。
“你想拍照？”岑亦怀好像看出了慕淮的意图，试探着问。
“对啊，这么美诶。”
岑亦怀立马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慕淮，“你的相机不是放在玄关了吗？”
……
慕淮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下楼，把自己的相机拿了上来。
上楼的间隙，慕淮看到林墨雨在写什么东西，可这时也来不及思考，拍照才是最重要的。
冲到门口的时候，慕淮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夕阳的颜色加深了许多，岑亦怀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远方。
小小的一只，被夕阳勾勒出了轮廓，手就放在窗上，也不知道他是想透过窗户摸到些什么。
“咔嚓。”一声快门声，引得岑亦怀转过了头。
慕淮赶紧趁着这个时候又拍了一张照片。
“我觉得这个很好看，之后洗出来拿给你看啊。”
“嗯。”
走到窗户边，慕淮又拍了好些照片，直到太阳再也看不到了他才停下自己拍照的手。
“你好专业啊。”岑亦怀感慨道。
他记得之前和爸爸妈妈去拍照，摄影师们就会这些。
慕淮没好意思说，自己的这些技术全是大学偷拍岑亦怀练出来的。
“一直喜欢，就练的比较好了，就像你练钢琴一样。”慕淮解释道。
“要不……”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慕淮接下来要说的话。
“喂？”慕淮接起电话说道。
“儿子，去哪里了，回来吃饭了。”电话那边的妈妈催促了起来。
“好，马上就回去了。”
说完对面就把电话挂了，甚至来不及说一声拜拜。
知道慕淮要走了，岑亦怀赶紧问，“你刚才说什么？”
“哦，我说，你教我弹琴，我教你拍照，怎么样？”
“什么时候？”岑亦怀问。
“每周六行吗？”慕淮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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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慕淮一回家就呼唤了起来。
慕妈妈立马从厨房出来，看到自家儿子不同于以往的笑脸，甚至是灿烂过了头。
慕淮一定想不到，自己还能因为笑得过于开心而被自家母亲大人呼了一巴掌。
“妈，你这是干嘛呀？”慕淮不解。
慕妈妈把菜端上了桌，“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们谈恋爱了？”
慕淮的爸爸闻言也看着慕淮。
我倒是想恋爱，这时机也不对啊。
“哎哟，爸妈，我才多少岁啊，谈恋爱也没有未来，谈什么恋爱。”
这话实在是不像从一个十几岁青春年少的小孩子里说出口的，慕爸爸和慕妈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郑重其事地与慕淮交代。
“我们不是不准你喜欢别人，只是现在的你没办法给人家一生的幸福，你懂吗？”慕爸爸首先开了口。
接着慕妈妈就接了上去，“是啊，你千万别觉得我们这是阻拦你，我们只是要你想清楚，未来你们要一起经历高中，大学，工作，这就是十多年的时间，你不能保证十多年都对人家一心一意的话，就不要去招惹，明白吗？”
一连串的说教把慕淮问蒙了，“爸妈，我是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一副我就要把人家带坏的感觉啊。”
慕妈妈叹了一口气，“你别瞒我们，你这段时间太懂事了，跟假儿子一样，我和你爸一合计，你肯定是恋爱了，想着和我们摊牌，才装那么乖的。”
被老妈的脑洞彻底折服的慕淮扶额自省。
他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自己，认真打扫家里的卫生，不玩电脑，也不追着爸妈讨要零花钱买各种游戏周边。
好像是和本来的自己差别挺大的。
“我不是装的。”没办法在恢复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样子，只能顺着现在的情形来说了。
慕妈妈显然不信，“那你受刺激了？”
想起上午自己收拾书房，慕淮立马就想好了措辞，“我是看你们工作太辛苦了，连书房都来不及收拾，我收拾书房的时候想着可不可以帮你们忙，却发现那些合同啊，数据啊，我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就不认识了，所以我才想，如果我快点学习，你们应该会轻松很多。”
这话也是慕淮的真心话，若是早点知道大人的日子那么苦，自己一定不会抱怨，为什么你们不陪我，为什么你们连一顿饭都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吃。
原本，爸妈就很累了，面对那样无理取闹的自己，大概只会更加的累吧。
“哟~咱们儿子懂事了。”被这个解释说服的慕爸爸说道。
一家人的就餐时光就在嘻嘻哈哈中度过了。
晚饭后，慕淮赶紧躲进自己房间，把白天拍的照片全部导出到电脑上。
尽管电脑的屏幕还没有那么大，但是这并不妨碍慕淮仔细的欣赏岑亦怀的样子。
上午的照片全都是手指，还有一张慕淮躲在后台时候偷偷拍的背影，慕淮给身边的人加了虚化，整个图片的主角一下子成了岑亦怀，还是拿了第一名的岑亦怀。
也许他的衣服不合身，他的性格没有其他小孩子爽朗，但那时的他，就是最闪耀的。
下午那张岑亦怀的回头可以说是所有照片里最好看的一张，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需要修改，虽然完全看不到五官，但岑亦怀的样子就透过那团黑影在自己的心里逐渐清晰。
就好像电影里的大主角，随着光走出来，拯救这个破败的世界。
岑亦怀则是从夕阳中转身，走进自己的心里。
“哟~这谁啊，看不清诶。”慕妈妈的声音突然从慕淮的背后闪现。
慕淮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幸好慕妈妈眼疾手快捞了儿子一把，才不至于让慕淮栽在地上。
“妈，您走路没有声音的吗？”慕淮摸了摸自己受到巨大伤害的小心脏，抱怨着看向慕妈妈。
“是你自己太专注，我敲门你没听见，我才走进来的。”慕妈妈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o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