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蔓歌》沛儿

16、选秀

　　16．选秀
　　大宁，明治二年六月。选秀的日子终于快到了。彼时，莫桑已对这个时空不再如初到时的陌生。偶尔想起穿越前的生活，竟恍若隔世，不知是否是梦一场。
　　偶尔还是会有梦魇，梦中一张俊美异常的脸，远远的，对她说，跟我来，一生一世，生死相随。刚开始，还能看清那脸的容颜，慢慢的，那脸却越来越模糊，到后来，干脆再也没有做过这个诡异的梦。
　　而她，也慢慢习惯这具美丽的皮囊，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样。
　　“小姐，你真美。”竞思刚帮莫桑挽好头发，由衷称赞。自从小姐死而复生后，竞思总感觉小姐比以前更美，眼神流转，顾盼生辉，比之从前，多了许多灵动生机。
　　“啧啧，这穿越真是完败韩国整容术！”莫桑对着镜子也感慨连连，随手拿起一枚簪子插上云鬓，似也对自己容颜十分满意。
　　“小姐又说些竞思不懂的话，若让少爷听了去，又该责骂你了。”竞思掩嘴轻笑。
　　自从跟复活后的小姐几个月后，竞思也活泼了不少。
　　现在的小姐不把她当奴婢对待，常常给她讲一些“人人平等”“尊严”要跟她做“朋友”之类她听不懂的话，刚开始的时候，甚至端茶倒水都要自己来，还经常跟她说“谢谢”搞的她诚惶诚恐，生怕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后来，她发现，小姐是真的不把她当下人，甚至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
　　她不懂小姐说的“人人平等”，但是她真的感觉小姐是把她当朋友，人生头一次，她感觉到了被尊重，这种感觉很好，很好。
　　只是，小姐经常说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有些家奴便背地里说小姐自从落水后中了邪，脑子有点坏了。
　　她也觉得小姐有一些不同了。是的，她跟所有人都不同，她身上有了一种让她向往的东西。

　　莫桑突然问：“竞思，皇宫里是怎样的生活？从前便经常听说，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我也曾经算过，我若生活在后宫，必活不过第三集，唉，想想都害怕。”
　　莫桑说的是以前生活在现代，在网上玩的电脑算命，回答一些问题，便能算出性格是否适合在后宫生存。她这样直脾气，情商低的，确实太不适合。
　　“小姐别担心，如今少爷在朝中的地位，皇上也要让他几分，谁敢欺负咱们家小姐？再说咱们小姐聪明漂亮，有皇上的宠爱，必能平安无忧。”竞思说。
　　“你还真是乐观，不过你说的对，担心也没用，我呢，现在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哪天我又回去了。”
　　“小姐又说胡话了，这进了皇宫，哪还能回来啊？”
　　“呵呵，我说的不是回相府。”反正说了竞思也不懂，莫桑又扯了几句别的，把话题岔了过去。却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若有机会，还是要想办法回到现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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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这就是皇宫。
　　莫桑此刻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北京的故宫她不是没去过。而眼前的大宁皇宫却真正让她无比震撼。
　　先不论那巍峨的宫苑大殿，便是一路的仪仗也气势非凡。皇家的排场果然不小。
　　这天就是选秀的日子。
　　莫桑三更天便被竞思在竞思的伺候下穿上大宁皇室选秀的正装，一袭淡紫缎裙，珠玉满身，华贵之气让让不能直视。
　　然后在齐莫南的催促下，登上去皇宫的马车。
　　马车停在宫外指定的地点，她下了马车，看见旁边已停了满满几排的马车。
　　据说当今圣上宁浩殇专心国政，不好女色，一直后宫空虚。除了皇后，另外就只有当太子时纳的一个侧妃。且至今没有子嗣，太后难免着急。
　　皇上刚登基那几年总推脱政务繁忙，把选秀的事儿一拖再拖。如今已在位三年，朝堂已稳，再无推脱之理。
　　据说太后因为这事儿，饮食难安，凤体违和。皇上是大孝子，于是允了太后今年选秀纳妃，充实后宫。

　　莫桑跟着引导的公公行走在宫中长长的甬道，光洁的石板路，两边是厚厚的宫墙，有种压抑的感觉。说实话，她不喜欢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就当异世界皇宫一日游了。
　　大概是莫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太明显，走在她右侧的粉衣女子眉眼轻瞥了她一眼，嘴里一声轻轻的嗤笑，掩口对身旁的绿衣美女轻轻说了句什么，绿衣女子转头看了莫桑一眼，没说什么，只淡淡转过头，眼神平淡无波。
　　莫桑在心里鄙视了一会儿粉衣女子，心道，连续剧里，你这性格大概也是活不久的，飞扬跋扈，一般都是被皇后当枪使的料。
　　又想这绿衣女子倒是淡定，肯定是那种城府很深的心机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般都能活到最后几集。
　　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只见她容颜清丽，如出水芙蓉，我见犹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是大多数皇帝喜欢的类型，自带主角光环。
　　那绿衣女子似乎感觉到莫桑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对莫桑轻轻点头致意。莫桑忙对她尴尬的咧嘴一笑，绿衣女子面上也无恼意，只微微一笑，又转头心无旁骛的望向前方。
　　莫桑忙也收回心神，眼观鼻鼻观心，跟着往前走着。
　　“这皇宫可真大，都走了这半天了，怎么还不到金銮大殿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莫桑忍住要回头去看的欲望。
　　“韩小主莫急，这就到了。”领头的公公杨公公脸上堆满笑意。
　　“哎，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那女孩拍拍莫桑的肩膀说道，给莫桑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是个蓝色衣服的女子，浓眉大眼，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很是可爱，如果放在现代，就是属于萝莉型。这样想着，又给刚才的两个女子归了下类，嗯，粉衣女子是夜店辣妹型，绿衣女子就是文艺小清新。又想了下如今自己这样子，应该属于什么类型呢？
　　想来想去，按如今这容貌和才华来讲，也只有傻白甜更适合一些。。。
　　“到了”，杨公公身形一顿，道“请各位小主稍等，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片刻，便听见，大殿里传来洪亮的宣召声：“宣，各位小主进殿~”
　　二十来名美人排成两排鱼贯而入，兴许是马上面见皇上的紧张气氛，一时鸦雀无声，刚才那活泼的小萝莉，此刻也低头垂着眼帘，一副肃穆的表情。
　　这是来相亲，怎么个个表情都像参加葬礼。莫桑心道。又想，可不，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一个行差踏错，就丢了小命，也难怪大家表情这么凝重。我可得注意点，虽然在哥哥的督促下突击了皇宫的礼仪，也得处处小心，别当出头鸟被枪打了，怎么也得争取活过二十集。
　　进殿后，因候选人人数不多，也就跪成两排，个个低头敛眉作娇羞状。
　　莫桑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皇上就远远的坐在前方高高的龙椅上，星眉剑目，神色沉静冷寂，虽然看上去年纪很轻，却周身王者气息震人心魄。身上自然是着皇帝标配的黄色龙袍，那一袭明黄晃得莫桑眼晕。再一细看，心下一震。忙低下头，身子也不自禁的往下矮去，只在心里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皇帝左手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美妇人，面容虽美，却不怒自威，看这气质，自然是太后了。
　　右手边端坐着凤钗霞帔，高贵端庄的女子，就是当今皇上的元配，皇后韩元元。
　　她扫视了一遍跪在殿前的众美女，轻笑道：“皇上，这下面的佳人个个都不错，臣妾看着哪个都好，不知道皇上可有中意的？”
　　皇上的万年寒冰脸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丝淡淡的笑容，目光似不经意间扫过莫桑的脸，淡淡的说：”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完了，怕啥来啥。莫桑心想，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心一横，抬起头，迎上宁浩殇的目光，咧嘴一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宁浩殇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看他样子，竟似没认出自己，莫桑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民女齐莫桑。”
　　宁浩殇并未多言，似对她并无多大兴趣，只点了点头。旁边的太监，忙记录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被选上了呗？
　　然后，皇帝又点了皇后的表妹韩千千，也就是那个蓝衣姑娘和粉衣姑娘杨玉琪。反倒是莫桑看好的绿衣姑娘并未入皇上的法眼。
　　倒是太后，嫌皇帝选的太少，自己点了绿衣姑娘金挽晴，皇上也没反对。

　　接下来就是送各位小主到储秀宫等候消息，册封的旨意十日后下来，这两天，便是由两个宫里的高阶女官带着学习宫里的规矩以及一些皇家的禁忌注意事宜。
　　虽说殿上已经钦点了几位小主，但在册封前，仍是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谁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便看各自这几日的本事了。
　　然，钦点的几位毕竟不同，那待遇自然也不一样，住在储秀宫的主殿，各配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另外可召一名自己娘家的婢女进宫伺候，以解初入宫的不适。而其他小主，则只配了一个小婢女。
　　果然，第二天，竞思便被齐莫南送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