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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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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陡生的时候,往往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瞬间。
它是你睡眼惺忪生怕迟到的早晨,它是你疲惫不堪随着人流一拥而上的地铁,它是你手中捧着边走边喝生怕晃出来的美式。
它是,当你不得不努力回忆那天的时候,你会半是迷茫半是困惑地想——
那天、是星期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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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市地铁1号线,是王千明每天上下班的通勤线,从出租屋到实验室,一路直达,无需换乘。
现在是早上6:50,下了地铁后算上步行时间7:10就可以到实验室,7:30准时开组会,8:30之前应该能结束,距离9:00的亚太生命论坛还有半个小时。时间绰绰有余。
王千明心里默默核对时间表。
其实本没必要这样赶的。亚太生命论坛从前年才开始成立,影响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算是每年亚太地区交流生命科学方面最新研究成果的例行会议,也没必要让全组上下都如此枕戈待旦。
奈何老板前天接到内线情报,说是新加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实验组打算会议上搞个大新闻,公布一组再生医学突破性研究成果,还会现场进行实验演示。提交给组委会的密封档案封条上只有两个字——永生。
言之凿凿口气之狂妄仿佛人类明天就可以走进长生不老新纪元。
这么一个狂之又狂牛逼到不行的实验组,如果不拿出更牛逼的实验结果打他的脸,那岂不是要放任他在会议上装逼?
身为本次会议主办方的望京大学老板们表示不能丢了面子,勒令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先公布study protocol和一部分数据结果,势必阻止任何势力在家门口装逼。
于是全组上下一片哀鸿遍野、鬼哭狼嚎。一边号啕我们搞脑机交互为毛非得参加生命科学会议啊!一边又吐槽那个装逼之极的“永生”组这么牛逼怎么不发nature
总之就这样经过了兵荒马乱熬更守夜的两个晚上之后,好歹算是在deadline之前交上的答卷。
王千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因为困倦泛出的生理性泪花——她昨天晚上2:00才睡下的。
她百无聊赖地瞟了眼车厢,尽管时间尚早天刚朦朦亮,地铁一号线依然人满为患。旁边穿白色衬衫的上班族小哥轻声回着电话,面前座位上提着公文包的秃头大叔靠着椅背半眯半醒,扶手处打扮精致的漂亮小姐姐低着头玩手机消消乐。他们大多和王千明一样,负担不起昂贵的房租或房价,只有住在偏远的五环之外,每天早上穿城而过上班。尽管出门前大家都或多或少梳洗倒饬过自己,但依然难掩精神的疲态。
王千明有些时候觉得这座城市像一个巨大的机器,他们每个人都是机器上精密的齿轮,一年365天不停息地连轴转。望京繁华鲜活的背后,是每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人透支着他们的生命力。
这本该是平淡又无奇的一天,像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一样——每个人对未来充满希冀又在当下负重累累地活着。也该是像未来的三百六十五天一样。
所以,当第一声尖叫划破安静的车厢,每个人最初的反应都是麻木又漠然,无人意识到,这正是灾难降临前最后的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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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明摘下耳机,她不确定自己刚刚是否听到一声尖叫,她环顾四周,周围乘客也和她一样茫然。
前方人群躁动,她其实不是爱凑热闹的类型,本能地想要躲远。
“有医生吗医生?”有人在呼喊。“这里有人晕倒了!”
是心梗发作吗?
她不太确定,身体却先于意识向前,希望那个人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