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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同命&不同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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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存在之物”。
顾名思义,即——本不应存在于此世间的事物。
作为前·神界·第二战力·修罗神,帝邪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比谁都清楚,虽然沈家少主手里拿的,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神器没错,但绝不是神界的神器。
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带走的可不仅仅是神界所有在位神明身家性命,还有那些神明们从不离手、甚至可以说是随身携带的各式神器。
作为三千年前的亲身参与大战、乃至现今唯一的存活者·帝邪自然清楚——若按当年战争的惨烈程度,所有神器都只会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其实是一个不用过多作想便能知道的事实。
但是呢……
明白是一回事,心存侥幸却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对于剩下的七个种族而言,神器的诱惑不能说是竞相追逐,只能说是趋之若鹜。
附身他人的这些年,就连帝邪本人,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找到一两片残存神器的碎片借以恢复自身。
然后,毫不意外的……一无所获。
一是因为,他所附身的宿主,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着实过于软弱,一直被庶出姊弟欺压一头不说,十几年里甚至连沈家大门都没出过,更遑论如大海捞针般外出找神器碎片。
其二则是因为神器本来就过于稀少,自当年一战后,所有神器基本毁了个七七八八,鲜少有能够保存下来的。
再者,有那么一两件神器就算极其走运能够“幸免遇难”,但也会在流落于人世的第一时间被各大势力收归所有并严加看管予以保存。
所以……神器这种东西,到底能价值连城又或者只是一介烫手山芋,全凭个人本事。
但……就目前而言,说句不好听的,就凭沈越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想守住眼前的神器,哪怕有他这个前·神界·修罗神坐镇都不够格。
听上去挺侮辱人的,但事实嘛……还别说真就是这样儿。
拿北苍国为例,别看北苍帝国在四国之中实力最强。但事实上,即便是一方大陆的地头蛇北苍,自从建国以来的这一千三百年里再怎么发展的如日中天,对那神界遗留的神器也只是闻所未闻而已。
举全国之力,耗费近千年时光,却连神器的半点下落也无从得知。
由此看见,神器在现今的当世,到底有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也正是因此,帝邪对这把来历不明的烈焰剑抱有如此大的敌意的缘故。
一个沈越,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就算再加上有整个沈家给他撑腰;想要独占一把高级神器,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帝邪毫不费力立马地想到,这位沈家小少爷怀有高级神器的消息走漏后,整个沈家乃至北苍会面临着什么——
灭门、亦或是灭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自古以来无需多言。
没人比他更清楚,一把高级神器所能引起的腥风血雨到底有多么惨烈。
眼下,是想办法怎么哄住这位小少爷,要么藏好或者说彻底封存这把珍贵的神器。
否则,无法为己所用的珍宝,只会是带来灾难的存在,还是不要被他人知晓的好。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神器本身太过珍贵的缘故,帝邪甚至都想让这位沈家小少爷扔了它……
但是……
看着小少爷(自家崽子)闪闪发亮的双眼,帝邪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任何可以回绝的话语(理由)……
虽然这个时候拒绝已经没什么卵用就是了……
就凭这个小兔崽子走到哪儿都喜欢顺手牵羊的习惯……这把神器要是没被收入囊中他就不叫帝邪!
切身感受了把熊孩子家长的感受的·帝邪此时此刻难得共情了一把有着相同经验的天下父母们。
说又说不动,打还打不得……
就两个字:心累。
[感觉瞬间老了好几岁.jig]
迫于(来自熊孩子的)压力,帝邪慎重思虑几番后,艰难(昧着良心)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自家崽子的请求。
然后,老父亲·帝邪就看见自家这个向来没心没肺的崽子,毫不在乎地拍拍身上的灰,猛地一把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召唤出朱雀,然后光明正大地——
跑路了。
老父亲·帝邪:……
帝邪彻底懵逼了。
“你这是……”
帝邪表示,他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崽子的某些操作了。
就比如现在。
“跑路啊当然是。”
沈家小少主带着一丝诧异,回首看向自己隐藏名单上的监护人,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神器有多抢手你一个前·神界二把手还不知道,咱拿了宝贝当然得第一时间跑啊,不然就在那儿傻站着等别人发现了什么然后上门杀·人夺货么?”
帝邪:……
原来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会被杀·人夺货啊……
“里世界嘛,黑吃黑的现象还少么,拿到宝贝之后当然是保命第一咯。”
沈家小少主得意又带着几分颇有经验之谈的语气在帝邪耳边响起。
像只难得叼了条大鱼的猫崽儿,神气十足地向铲屎官炫耀自己辉煌的战绩。
帝邪:……
里世界,黑吃黑……
很好。
不能说和世代忠良并一直奉行光明磊落家规的朱雀世家毫不沾边,只能说是背道而驰、八竿子打不着边儿……
这话要是给朱雀世家现任家主给听到了,这小少主被逐出家族开出家谱都算是从轻发落。
看这小少爷浑身上下写满了“捡着宝了”的财迷气息,帝邪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只是默默地缩回去,替这位只顾着傻乐呵的小少爷多加一道保险。
至于他们所不知道的、那一边丢了本命剑的某位老祖宗会怎样暴走……就不是他们能考虑的事了。
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麻)宜(烦)的小少爷还沉浸在平白无故捞了把神器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纳戒中,那柄神器所散发的淡淡红光。
*
圣灵学院里,唯一的术士导师,正心情沉重地徘徊于学院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唯一的弟子。
在除了魔族和亡灵外的六大种族里,术士这一职业的名声其实并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作为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高阶术士也正是因此,他才更担心自家小徒弟的安危。
小徒弟出门历练,当老师的,说不担心肯定假的。
以术士在整片光明大陆的地位和形象,历练时遇上的只有魔兽还好;要万一遇上其他职业的人,保不齐会在察觉小徒弟的身份后下黑手。
可偏偏他这个做老师的,却对当今术士的情况无法作出任何改变,只能无能为力地任由唯一的弟子暴露在他人的恶意之下。
这可以说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了。
身为人师,却为弟子遮风挡雨都做不到,着实失败。
思虑至此,云戚原本沉重的表情更加阴云密布,黑如锅底。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