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日志》梦相随

67、逆转

　　很快就到了二审开庭，蘑菇见到蒋澄思坐在证人的位置时，项维和绫香都坐在旁听席。
　　“蒋先生，请问你与被告的关系？”辩方罗律师问。
　　“上司和下属。”
　　“请问是直接上司吗？”
　　“不是，我比她高几个层级。”
　　“请问你对这个案件的了解有多少？”
　　“我先说一下，我出庭并不是对这个案件有了解，而是对于这个人有了解。莫茹是经我招聘进公司的，从前台到海外部到投资部，她的履历和业绩都非常优秀，勤奋好学，处事公正，我相信她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她的职业判断。”
　　换到控方律师提问：“蒋先生，据我了解，被告不单是你招聘进去的，而且是你一路提拔上去的。”
　　“是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觉得她有能力，所以才帮她一把。事实上，她从未令人失望。”
　　未等蒋澄思说完，控方律师打断，“蒋先生，这次庄美是原告，你作为庄美的CEO居然在为被告做信用背书，我有理由怀疑你和被告的关系。”随即扬起手中的照片，“这些是有人拍到你们曾一起出入被告住所的照片，你能解释一下吗？”
　　蘑菇心中一惊，这是圈套啊，紧张地不敢说话。
　　“我住在莫茹楼上，出入碰见也是正常。”
　　“据我了解，你并不是居住在这里。”
　　“像我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所房产？你可以到房产局查一下，我在一年前已经购入该房产。”
　　“这张是上月10日你们前后出入四季酒店的房间，能解释一下吗？”
　　“你可以调取当天的酒店监控，当天出入该房间的人，有我的秘书Cici，我的下属项维，我的客户黎藜，这能证明什么？”
　　“好，你能说一下在酒店房间里谈些什么吗？”控方律师笑道。
　　“工作上的事。”蒋澄思说，“如果你怀疑莫茹和我有不正当关系，又要证明她和澜馨的凌越有不正当关系，这不是在自相矛盾吗？”
　　“那之前贵司也有员工被起诉，为什么你不出庭作证？”
　　“那是因为我并不了解员工或者是案情…”
　　“那为什么你这次就了解了？”
　　“是因为事实，截止昨天澜馨股价已经上升到19.8元。我有理由相信，莫茹当时坚持的是价值投资。正因为她的坚持和远见，如今庄美对澜馨持股的回报率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
　　控方律师哑口无言，众人突然眼前一亮。
　　“莫茹作为投资从业人员，经手项目的回报远远在业界的平均水平之上，可谓是十分优秀的。我觉得我有必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蒋澄思原本是对着律师陈述的，最后说话时转向法官。
　　没有给庄美造成任何的损失也最后成为了本案判决的关键。

　　法庭外有一条长长的阳光走廊，宣判后，蒋澄思与随从匆匆离开，蘑菇不避耳目冲出来叫住他。
　　“你为什么要出庭作证？怕我熬不住供你出来？”蘑菇话语冷冷的。
　　“我就是怕你熬得住不供我出来，把自己给搅进去了。”蒋澄思应道。
　　“你不该来的…”蘑菇忍不住说。
　　蒋澄思看着她，欲言又止，转身离去，在光照下留下长长的身影。
　　蘑菇妈妈抱着蘑菇喜极而泣，“没事了，宝贝。没事了，宝贝。”
　　而蘑菇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离职那天，蘑菇收拾私人物品装进纸箱，从电梯到地下车库，发现綾香也同样捧着纸箱走在前面。
　　蘑菇叫住了綾香，小跑上去，“你也离职了？”
　　綾香笑着点点头，“是呀。”
　　两人有许久未见，再次相遇记忆被刷新一样，自动跳过中间的不快，恢复了往昔的亲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会去一个新的公司。你呢？”
　　“还没想好，可能回家打理家族生意吧。”蘑菇顿了顿，“他最近怎样？”
　　“据我所知，他现在应该不在国内。”
　　蒋澄思最近销声匿迹一样，在公司和新闻都没有露过脸。蘑菇还想继续问的，但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如果他想见自己，早已经见了。
　　“你是有事想找他吗？”綾香试探。
　　“没有，我就想说声谢谢。”
　　“好，我见着他帮你说一声。”

　　冬日的南方沿海城市，温暖湿润，空气清新，在寒冷干燥的北方过惯了的蘑菇显然不适应。蘑菇从证监会上完辅导课出来走在大街上，戴着大大的Chole太阳镜，看着蓝蓝天空上的烈日，内心打了一个大问号，这个十二月和七月的温度怎么是一样的？
　　蘑菇走到一个露天咖啡店，买了一杯冰摩卡，被商厦上的户外电视大屏幕正播放着一则财经新闻吸引。
　　久违露面的蒋澄思出现在大屏幕上，在记者会上正式宣布与个人身份与LAZ合作，筹备新的基金。
　　“LAZ与个人合作是前所未有的，请问您是得LAZ的信任？”下面的记者发问。
　　看完这则新闻，蘑菇垂下手机，内心久久未能平静。

　　此时，蘑菇的手机响了，竟然是凌越。
　　一听是邀请她参加澜馨的股东会，蘑菇笑了，“凌总，我早就从庄美离职了。”
　　“我知道，你是作为盛世资本的委派代表出席。”
　　“什么？”
　　“在你出事的那会，有人联系我，说要救你只有做到两点，一是配合做高澜馨的股价，对方除了在市场大肆吸纳澜馨股票外，还从我手上购买了一部分股权，已经是澜馨的第一大股东。”
　　“二是和你保持距离，所以我也没有出庭做你的证人。对方一直不肯透露身份，我虽然照做也是将信将疑，后来看见你没事才放下心。”
　　“哦，很感谢你。”
　　“不，我感谢你才是，这事本来就因为澜馨而起，如果你真有事，我会内疚一辈子。”
　　“凌总，你言过了。”
　　“其实,我对你…”
　　“稍等，我有另外一个电话进来，我一会再回你。”
　　此时，对方是Happiness咖啡店大嗓子店员。
　　“蒋先生已经回来了，问你啥时候回来啊？”
　　“马上，请转告他，等我。”

　　蘑菇预定了最早一班飞往B城的航班，是项维来接的机。
　　蘑菇的心中自然是无数个问号，可一上车，项维就先发制人，递一份文件，“给你的。”
　　“这是什么？”蘑菇打开一看。
　　“你不是要当澜馨的老板娘吗？这也算是实现了吧。”项维说，“当时为了救你，他自掏腰包，通过盛世做高澜馨的股价，现在可好，成了第一大股东。”
　　项维补充一句，“他为了你，也真是够了。”

　　蘑菇走进Happiness，蒋澄思穿着休闲服坐在从前的位置，低头读着报纸，抬头见她一步一步走来，脸露微笑。
　　“十七个月零三天。”蒋澄思说。
　　“孙小姐呢？”
　　“我和她在一个月前已经签订离婚协议。”
　　“这对她不公平。”
　　“是的，但如果我给不到她想要的，继续和她在一起，对她更不公平。我和她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是一个工作狂，她是一个享受主义者，我们之间没有爱，没有共同的话题。比起我，能时常陪她一起吃喝玩乐，抓住她说话笑点的前男友更适合她。”
　　说得还真是，蘑菇淡然一笑，“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孙董就这么轻易就放你走了？”
　　“当然不可能轻易，你没见我瘦了吗？”蒋澄思轻描淡写地说。
　　确实瘦了很多，蘑菇心疼无比，“对不起…”
　　“事情都过去了，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我说过一切交给我，你在我身边就好，最后是你就好。”
　　蘑菇热泪盈眶，“你知道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知道吗？你说了不算。”
　　蘑菇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