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之恋》残月戏鱼

7、原来你也在这

　　余菲每天都发好几个朋友圈，晒的都是度蜜月的图片，视频。“看来，余菲是真的幸福！”陆小淼这样想着，心里衷心祝福他们。
　　陆小淼忙完手头的工作，下班后，准备做一个家访。最近班里新转入一个小男生，可是他很不合群，看起来很文静干净的一个孩子，可是很固执，今天还打了雷军，虽然雷军也爱捣蛋，但是却被他差点打掉了门牙，家长电话不接，只好做个家访，顺便了解一下这个家庭背景。
　　按照通信录上的地址，终于找到了，真是个很陈旧的小区，可能因为陈旧，物业管理不善，到处都是垃圾，偶尔三两只老鼠出没，吓得陆小淼闭着眼睛哇哇大叫：“救命啊！老鼠！老鼠你快走！”
　　“老师，老鼠已经被赶走了。”一双小手拉起她的手，一个劲安慰她，“老鼠也是路过而已，你不怕，它也不咬你的……”
　　“孙凯？”陆小淼睁开眼睛，看到孙凯，“你家人呢？老师想见见你家长，他们在哪里？”
　　“老师，我妈妈还没有下班。”孙凯很以自己的老师到访为荣，眼睛发着光，不时抬头望着陆小淼，牵着陆小淼的手，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去，“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等妈妈回来。”
　　“那你爸爸呢？他也没有下班吗？”
　　孙凯突然停了下来，顿了一下，低声说：“陆老师，我没有爸爸……”也许是触动到了这个孩子内心的伤痛，他的乌黑的大眼睛一下暗沉下来，这是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
　　陆小淼心里一顿，突然不知道怎样安慰眼前这个孩子，突生怜悯之心，她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你在家都干些什么呢？有没有先写好作业，然后等妈妈回来一起吃饭呢？”
　　“当然了，我都是做好作业，然后等妈妈回家的。”孩子的心最容易满足，情感也容易自拔，刚才还是难过的，现在又为自己能自觉完成作业而沾沾自喜，“妈妈每天都会夸我听话，等我听话攒到三十次，妈妈就会带我出去玩一次……”
　　孙凯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他和妈妈去了哪里哪里玩，每次的过程都没有漏掉。
　　转眼就到了孙凯的家门口，他很有礼貌地邀请陆小淼进屋，虽然外面陈旧，墙壁已经斑驳，但是里面很干净整洁，这个女主人很辛苦也很勤劳。
　　“看，这个是我已经攒了很多次的听话了，再攒多两次，我妈妈就会陪我出去玩一次了，这个都是我自己做的表格，一次打一次勾……”孙凯把自己的成果展现给陆小淼，但是他好像忘了今天做错事了，而且别人家长已经不依不挠找到了学校，陆小淼的内心是难过的，甚至是无助的，她想教育他，都感到苍白无力的。
　　“孙凯，你真厉害，自己都会制作表格了，表格做得很好……”听到夸奖，孩子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快乐。
　　“孙凯，那你有没有不听话的时候呢？”
　　孙凯瞬间沉默下来，低头不语，想了一会，好像鼓起勇气来，进了房间里，过了一会，手里拿着另外一个本子，递给陆小淼。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上面还写有日期，就是今天，她迷惑不解地望着孩子。
　　“老师，我今天做了一件坏事，我打架了……”
　　“那你告诉老师，你为什么打架了吗？”
　　“雷军说我是野孩子，没有爸爸……”委屈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低头不语，只是杵在那里，手垂下，低声啜泣。
　　陆小淼把孩子搂在胸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拥抱。
　　她陪伴了一会孩子，检查了作业，才等到一个女人披星戴月到闯进来。她警惕地望着陆小淼，眼里充满了疑惑。
　　“妈妈，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陆老师。”
　　“不好意思，孩子一个人在家，一见陌生人进家就不由自主地害怕孩子有危险，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刚才冒失了……”女人脱掉外套，摘除口罩，她是个长相清秀的女人，虽然岁月和生活的摧残，也掩饰不了她曾经的美丽容颜。
　　陆小淼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生活的不易，工作也应该很累了，脸色略显苍白，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这个是万家灯火璀璨的时候，她才可以回到家，然后煮饭，整理房子，再陪伴孩子完成作业，不可能再有时间属于她自己。
　　本来今天是做家访的，其实就是来告孩子的状的，可是，陆小淼却开不了口，陆小淼不能想象，当她听到今天孩子跟人打架，人家家长还不依不挠找麻烦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天都踏下来了。
　　“孙凯妈妈，你有个很听话，很乖的孩子，不是吗？”
　　“嗯，他从小就很乖的……”她轻抚着孩子的头，脸上现出很知足的样子，可能在她内心，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陆小淼和孙凯偷偷约定，今后一定不要再动手打人，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个跟她说，至于今天的那个差，等到他在学校攒够老师的三十个表扬，就可以把它擦掉。孙凯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一定会攒够三十个表扬的。
　　从孙凯家里出来，灯火通明，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比起初来时候对老鼠的恐惧，现在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是你？”在转角处，她和他遇见，惊讶，还有意外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古凌云挠挠头，“一个女生怎么……”
　　“家访，一个孩子住在这里……你呢？”
　　“哦，我经常来……”
　　望着她疑惑不解的眼神，他故作玄虚，笑了笑，“你猜！”
　　陆小淼摇摇头，表示猜不到。
　　他笑笑，不答。
　　古凌云和她并排走出小区，分别之后，各自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