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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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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姜檬和白晴雨做好了被白梦婉打扰的准备,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来,而且在姜檬礼节性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时,她也急急忙忙地拒绝了。
并不是白梦婉不想和他们一起,而是每当她被周愈含着笑意的目光注视时,都感觉自己的表演是如此尴尬且苍白,她的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她弄不清周愈那番话的用意,但直觉告诉她,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姜檬有点好奇,用筷子支着下巴,问身边两人。
白晴雨并没有细究继妹想法的心思,觉得她不来真是老天保佑,而周愈听完只是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呢,我也挺好奇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愈知道,姜檬是个有些毒舌,想法都写在脸上的非典型大小姐,是个积极向上的可爱女孩。
她愿意对困境中的人伸出援手,愿意宽恕自己家人的错误,也愿意对他人报以善意。
在平静温和的环境中,人们往往会选择遵守社会公德,歌颂善良,歌颂宽容,但外力将平衡打破时,善良将会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品质。
如果她帮助的人,反而选择背弃她,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会宛若圣母般愚蠢地原谅她,还是常人般远离她呢?
他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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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了几天,姜檬已经逐渐适应了午休散步的老年人生活,今天走进教室时,班上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班主任王石林刚好端着保温杯站在门口。
她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冲老师打了招呼,和以前判若两人:“老师好啊。”
“好,快进去吧,等会儿要开始上课了。”他点点头示意,面色温和。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王石林渐渐确定她并不是一时兴起,为了博得路容琛注意玩好学生扮演,而是认认真真地在学习。
虽然很让人震惊,但总体而言是值得高兴的好事。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王石林学着看门大爷背着手提溜水杯,打算回自己办公室去,却刚下楼就撞见了位熟人。
来人穿着真丝衬衣和阔腿裤,规规矩矩地将第一颗扣子也严谨地扣好,怀里抱了沓纸,戴着金丝眼镜的面色微凝,她正是他所带的六班英语老师,林梅。
虽然是年轻老师,但她性格强势,总是不言苟笑,班里的学生畏惧于她的气场,都不敢在她课上乱搞,王石林很欣赏她的性格,对她多有提携,因此两人私下关系还不错。
他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便主动向她打招呼:“林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林梅厚厚镜片下的眼眸里诧异一闪而过,她推了推金丝眼镜,将怀里那沓纸示意给他:“上午的听写批改完了,这些是全对的,我打算等会儿发下去。”
王石林点点头,却瞥见了最上面那张纸姓名栏处流畅的字迹,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注意到他的怔忪,林梅扫过姓名栏的“姜檬”二字,面上染上了一丝复杂:“我正打算去问问她。”
“你觉得有问题?”王石林当即心领神会。
被自己尊敬的前辈这么看着,林梅迟疑片刻后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作为老师,林梅知道自己应当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对他们的进步持以鼓励的态度,不应当怀有偏见。
但她的确不喜欢姜檬,因为她过去空有这么好的资源,却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天天跟着学生会长跑。
这对出身贫穷,完全靠学习逆天改命的林梅来说完全是不可忍受的。
王石林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喝了口保温杯里的热茶,安抚说:“这也不一定,她最近也挺用功的。”
但林梅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她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别人可能会改邪归正,姜檬还是算了。”
“我们是老师,责任是教化学生,他们走了歧路,我们就要把他们拉回来。”王石林看着对方刻薄的表情深感无奈,但还是耐心地劝导道:“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回心转意,现在这样比起过去也是不小的进步了。
然而王石林的心灵鸡汤对她并没什么用,她抽出了第二章纸,仍然是全对,只是姓名栏上写着周愈。
她像是抓到证据般语气笃定地说:“这是姜檬新同桌的听写,刚好也是全对,我怀疑她并不是空穴来风。”
看林梅信誓旦旦的样子,王石林盖上了保温杯,笑得有些无奈。
年轻人就是太急躁,不稳重,容易囿于成见。
他先翻了翻林梅手里那一沓纸,不算很厚,但至少也有二三十张。王石林转而看向林梅,微微摇头:“这也不一定,今天你怀里这沓都是全对的,想来应该是难度不高。”
“换个角度想,姜檬以前一笔不动也没过不去,她何必自找麻烦去抄袭呢?更何况你在班里一直管的严,谁敢在我们林老师眼皮子底下翻天?”
对方的话语里满是揶揄,林梅顿时嘴上一噎,但她争强好胜的性格又不容许她认错,接着不假思索地说:“她可能觉得自己学了半天,没进步面上挂不住。”
你这不也是赞成姜檬在好好学习吗,王石林心里偷笑,但怕火上浇油,面上还是没露分毫。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姜檬要是这么注意面子,她哪还会天天追着路容琛跑。”
林梅缄默片刻,然后将最上面的那张属于姜檬的听写插到了那沓纸中,算是认输了。
她苦笑起来:“您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这是姜檬自己写的吧。”
出乎她的意料,王石林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我也不能下定论。”
“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下课叫她去你办公室再听写一次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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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英语课的气氛有些古怪。
在被林梅看了第十二眼时,姜檬终于还是没忍住,给周愈扔了个小纸条:“我脸上有东西吗?”
周愈垂眼,思忖片刻后提笔写道:“有啊。”
“?”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ps.不过他们都在平均水准之上,叫东西略随便,不如改叫艺术品:D)”旁边还附赠了张小学鸡绘画。
姜檬被他的抽象派力作逗笑了,但碍于林梅第十三次看向她,她只能憋住,趁着低头写小纸条时悄悄笑出来:“you bad bad”
林梅其实看到了俩人的小动作,不过由于他们行为低调,且这事算是因她而起,她并没有急找姜檬麻烦,而是选择无视。
反正下课就见真章了。
这次林梅难得不拖堂,铃刚响便宣布下课,正当姜檬正打算去趟厕所时,林梅叫住了她:“姜檬来趟我办公室。”
“我们传纸条被发现了?”姜檬出去时,周愈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修长宽阔,只是缺乏生气,像是冰冷滑腻的蛇。
这未免太体虚了。
姜檬安抚地捏了捏对方凉凉的指尖,低声道:“那肯定不是,不过麻烦你帮我打杯热水啦。”
“……好。”
英语办公室里学生不少,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听写太差来重写的,他们都拿着纸笔趴在墙上,面色比墙粉更白。
林梅并没有绕弯子,直接给她纸笔示意她也去墙上趴着,说:“我们再听写一次。”
出乎她的意料,姜檬接过纸笔,略微想想后便顺从地站了过去,丝毫没有不耐和质问,安安静静地按照她的指示行动。
看趴墙大军又加入了新的一员,姜檬身边那人有些惊讶,低声问:“是姜檬唉,你这次听写错的也很多吗?”
“差不多吧。”姜檬边写边含糊地应付道。
她并不对林梅的行为感到意外,不如说林梅没有当着全班同学面质问她才让人惊讶。
听到两人悄悄话的林梅微微抿唇,等听写完毕后,她并没有让姜檬在这呆着,而是让她先行离开:“你先上去吧,有问题我会叫你的。”
姜檬离去后,她立刻开始批改,每打出一个勾她的心就沉下一分,直到落下最后一笔。
那张听写纸很薄,但林梅却觉得手上沉重如千斤,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去找了王石林,对方正在英语老师办公室外等他。
她并没说话,但王石林一见面从对方微妙的神色中猜出了结局,叹息道:“我只是想让你留点余地。”
林梅不解其意,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已经算是老人的前辈。
这次王石林难得没有保持自己那副笑呵呵的温和样,而是敛容认真地说:“你想想,在全班同学面前质询不啻于公开怀疑和羞辱,就算后来证实确实是她自己写的,别人也很难相信,有心向好的学生也会因你的成见寒了心。”
她神色一震,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良久后才低声道:“有心向好的学生要向好早向好了……”
“你啊,还是不明白。”王石林摇了摇头,“说白了他们不管有多优秀,年龄在这放着,你十几岁的时候就一次迷茫失误都没有过吗?”
他教了快三十年书,见过很多学生,天潢贵胄和家徒四壁者有,天资聪颖和愚昧不堪者也有,专心致志和放纵自我的更是数不胜数,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有需要人指点的时候。
看着眼前背已经有些佝偻的男人,林梅突然明白为什么即使王石林已到了快退休的年龄,精力远不如年轻老师,但仍旧有不少人挤破头都想把小孩送进他的班。
这大概就是人文关怀吧。
想通之后,林梅觉得轻松不少,她有些狡黠地开口说:“……其实我总觉得您挺喜欢姜檬的。”
王石林承认地很坦诚,“除了她爸爸经常给我们学校送钱外,坚持是个少有的品格。”
想起姜檬被路容琛拒绝一次又一次的惨状,林梅有些唏嘘地点点头,简直是一腔少女心全给了恋慕对象,结果他不但不领情还直接扔地上踩过去。
她要是早点把这股劲放学习上多好。
“除此之外,我其实还挺期待他们俩毕业之后情况反转的。”
林梅:……没想到您还爱好拱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