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人间有爱（末世）》哥舒易

41、第22章

　　第22章
　　“何必呢？”裘成虚不是太明白。
　　艾丽儿耸肩：“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值不值得。人生的每一场因果都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
　　无斁：“可是黄娇施主又该如何解释呢？小僧觉得她的一生还挺圆满的。”
　　艾丽儿：“您也知道她的事情啊，说来听听。”
　　无斁：“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她不仅活到了五十岁，最后还有自己的亲人送行，就一个杀人犯的一生而言，算圆满？”
　　艾丽儿一惊：“您是如何知道何福是黄娇的弟弟的？”
　　无斁：“小僧并不知道何福施主是黄娇的弟弟，只是觉得他们可能有亲缘关系。因为我能看得出黄娇对何福施主有种很隐晦的感情藏着，再对比一下他们两位的年龄和经历，不难猜出何福施主和黄娇应该有亲缘关系。”
　　这一下艾丽儿还真的是对无斁小师傅刮目相看，“我现在大约能明白为什么慧心大师选你做轮转寺的下一任住持了，你简直有着惊人的洞察能力！”
　　无斁：“谢谢。”
　　艾丽儿：“黄娇这一生够精彩，她因为想赚更多的钱给弟弟和奶奶，走上了被包养的路，因为被虐待杀人，从此走上了杀人的不归路。她本来会在末世之前被捕，但因为慧心大师的一念之差，活到了末世。之前我和成虚推演过，如果她在应家沟避难的时候没有告诉那些村民丧尸是种什么情况，她逃不过末世，因为就是和她一起逃出来的一个男孩子因为有了能力才被收进了一个能力小队里，黄娇也才能扒上小队的队长。
　　我还记得成虚给我看过的一张照片，在一栋荒废的楼里，黄娇倚在墙角那里发呆。我想了这么多天，才想明白其实当时的她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原来的结局还有后来的结局，她在迷惘着自己这一生到底值还是不值。”
　　无斁：“可是她还是在山泽城隐居了二十几年啊？”
　　裘成虚：“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就想将埋在山泽城的那些钱财送到她的老家去给她还活着的弟弟留着。她之前曾经经过那个地方，发现自己的弟弟可能还活着，所以有了这个念头。我想大约就是真正的善念，是会有回报的。”
　　艾丽儿：“是的，如果不是她的这一念头，她恐怕活不过末世。后来山泽城建城的时候，她为了获得居民资格，将自己这些钱财送给了山泽城，山泽城的城主又用这些黄金翡翠和其他城主换取了山泽城需要的资源，无形中帮助了不少人。”
　　无斁：“都末世了，还稀罕黄金翡翠吗？”
　　艾丽儿：“那时末世都快结束了，黄金和翡翠不就成了稀罕物。”
　　无斁：“可是这位施主不是想把这些钱财留给她的弟弟吗？”
　　艾丽儿：“这不是有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吗？此一时彼一时，大多数人的本性总是自私的。黄娇留在了山泽城之后，过上了平淡无波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明明是她之前十几年渴望的，想象的，可等她真正过上的时候，她却不习惯了。时日一久，加上她年龄也到了，开始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要说后悔黄娇是有的，但她在这个时候后悔的事情跟我们想的并不一样，她只是在后悔为什么她不再做得隐秘点，只有在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她的内心才会有点彷徨，才会有个声音问她自己，她是不是会后悔杀了人。”
　　裘成虚：“因为人就是这样？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愿意坦诚地承认？”
　　艾丽儿：“是呀，多数人的劣根性。但黄娇还有点不同是在于她其实觉得她杀人是一种正义，她觉得她杀的都是渣男，我觉得她恐怕有点反社会。在山泽城的整个二十几年，她就这样和自我做着斗争一直到被人发现她这个通缉犯。”
　　裘成虚：“我明白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中，她活累了，所以在何福来抓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逃，之后在见到何福之后，她渐渐发现何福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唯一的遗憾也没有了，所以才会出现回光返照的样子。她这时候才真正后悔了。看着自己弟弟已经长大成人，再探听了一些他的经历之后，想起了自己当初去深市的原因，又想起了当初她的奶奶和她相依为命的那些生活，那些虽然艰苦但是最完全不需要担心害怕的生活。”
　　艾丽儿：“是啊……人只有真正面对了，才会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她一直以为她失去的是像山泽城那样的生活，可是直到生命的最后她才发现她失去的是两个至亲，如果她没有杀人，三人原本可以生活很久，甚至以何福获得的能力，他们也许还能活过末世。但从她杀了第一个人开始，一切就再也没有如果了。”
　　裘成虚：“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些不曾做过坏事的普通人，只做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那应该能得到很好的回报吧，没做过坏事不是？”
　　艾丽儿：“成虚，你的这个理念，其实是现在很多年轻人的想法，他们觉得不害人，袖手旁观，就不会牵扯因果。可是你要知道的是人对于社会是一种索取，但作为社会人的你不可能永远处在索取的一方，你总是要付出的，而‘善’就是你的付出。”
　　无斁：“小僧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住持又为什么让我跟着你们这一趟呢？”
　　艾丽儿：“这个问题那就得小师傅在此后的历练中慢慢体会了。之所以把这些事情告诉您，是因为您多多少少都亲眼见过这些事情，至于慧心大师真正的用意，那就等待您自己在历练中慢慢揭晓答案吧。”
　　等到艾丽儿说完，一路都在思考的无斁小师傅才发现专门接他们的车子已经将他们带到了轮转城城门了，慧心大师正等候在那里。
　　慧心：“两位施主在轮转城的这些日子过的可舒心？”
　　艾丽儿：“当然，很谢谢大师这段时间的招待，也很感谢大师渡我。”
　　艾丽儿深深鞠了一躬，直到解开了无斁小师傅的疑惑，艾丽儿才在一瞬间突然明白，慧心大师那时说的“受人之托”是什么意思。大师通过某个人提前认识了她，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明白了她的一些“症状”，于是请了她和成虚入了轮转城。如果这是一个“劫”，那么慧心大师就是来帮助她渡劫的。
　　慧心：“施主兰心蕙质，既如此，两位施主便可前往下一个城池了。”
　　艾丽儿：“大师可有建议？”
　　慧心：“两位施主可前往附近的翠峰城，那里有两位施主的故友，老衲想这位故友应当能解开两位施主的疑惑。”
　　艾丽儿：“谢谢大师。”
　　无斁：“住持，无斁出去历练应该会经过翠峰城，我可为两位施主领路。”
　　慧心：“那就辛苦无斁了。无斁，历练的这一路，老衲希望你多听，多思，多学，至于是否要插手因果，随心便好。”
　　无斁：“无斁会的。”
　　三人和慧心大师到了别走出了城门，城外还是来时的黄土大漠，只是此时的天空不再是乌云沉沉，而是阳光普照。慧心大师站在城门内目送着三人渐行渐远，直到何福出现在他身边，他才收回了目光。
　　慧心：“何施主回来了？”
　　何福：“这次能这么快，多亏了越人城城主的车架。人犯黄娇已经送到她该去的地方了，大师尽可放下这段因果了。”
　　慧心：“那何施主放下了吗？”
　　何福沉默了一会，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师，她其实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心灵上的折磨足够她还这债了。”
　　慧心：“走吧，寺里今天的素斋可不同往日。”
　　轮转城城外依然笼罩着佛光普照，城内的一切依然在继续，旧的因果结束，新的因果出现。苏审判员的妻子决定和他离婚了，虽然苏审判员一再挽留，并保证以后不再沉迷于网络，但她妻子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这个人他这一辈子是离不开网络了，这种守活寡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章法官她女儿女婿回来看夫妻俩，刚好遇到了来谈工作的苗审判员，章法官的女儿想起自己有个朋友还单身，于是告诉了章法官，这几天章法官正在说服苗审判员去相亲呢！
　　江律师和邵律师又接了同一个案子，但这次江律师是控方律师，邵律师是辩方律师，江律师特别愤愤不平，因为在这个案子里他特别想替辩方辩解。于是江律师拉着邵律师去了轮转寺找慧心住持评理，被何福三两下劝了回去。
　　萧狱警因为最近苏审判员罢工没接到网上的单子，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在家里听着他妈和他媳妇见天骂街，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两个女人他哪个都不敢反抗，只能继续夹在两人之间受气！
　　单预警最近正在放婚假，他和他媳妇想要去花朝城蜜月旅行。两人倒是顺利地去了，但还不到一个月两人却提早回了轮转城，因为她媳妇发现自己怀孕了，只好打道回府。不过这是件高兴的事，两家人都很期待新生命的来临。
　　无斁小师傅带着艾丽儿两人到了翠峰城之后，便告辞了，满心期待地踏上了历练的旅程，也许等某一天，当艾丽儿和裘成虚再次听到无斁的消息时，他可能已经成了轮转寺的住持也说不定。
　　无斁走后，裘成虚将他们走之后何福和慧心大师的对话告诉了艾丽儿，艾丽儿听完之后，大笑几声，感叹道：这出戏着实精彩！能活过末世的果然都不是蠢人！然后便拉着裘成虚兴致勃勃地踏进了翠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