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人间有爱（末世）》哥舒易

13、第 13 章

　　第13章
　　海榴阁同样也是临湖而建，但这湖和艾丽儿刚去过的不足湖不同，这名为秋月湖（取自诗豪梦得的“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的湖泊是由七个错层湖组成的，就像个梯田的样子，上层两个，中层三个，下层也是两个。因为层层之间有高度差，所以溢出的湖水会形成小小的瀑布流向下一层，最下层的水则汇入那条刚经过的小溪一起流向来时的方向。这些小湖泊很浅，水底是白色的沙土，水里既没水草也无游鱼，就像镜子一样，到了晚上会映出七个月亮，别有一番风趣。
　　秋月湖的四周栽种着很多海蓝色的幻海玉茗树，如果说刚刚那一片粉白色的湘妃玉茗激发了艾丽儿那浅浅的少女心，那么这一大片蓝白相间的玉茗花则完完全全惊艳了艾丽儿，这是艾丽儿第一次看到蓝得这么漂亮的花。她去世之前的世界有过一种叫蓝色妖姬的蓝玫瑰花，但那种蓝色只会让人觉得有点脏，看多了还有点诡异。幻海玉茗树的花虽然也是海蓝色的，但这种蓝色很干净晶莹，会让人一见钟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花是渐变色的圆形状重瓣山茶，由外到内小小的花瓣从海蓝色渐渐变成浅蓝色，越来越淡，直至变成白色。虽然这花才不过樱花大小，但是却足足有六十几个花瓣，成片的海蓝色在清风的轻抚下欢快地波动着，就像大海一样。
　　距离秋月湖几丈远的海榴阁是一栋古式的阁楼式建筑，是唐棣平时用来会客的，一共三层，很大，一层估计有五百多平方米。第一层平常是不用的，只有在百卉节的时候才会作为临时宴会厅；第二层被布置成堂屋，一半是唐棣平常请客的地方，一半算是喝茶唠嗑的地方；第三层是书房，不仅有大量唐棣自己的私人藏书，还有很多南街书画大家的作品，这里就是今早裘成虚他们呆了一早上的地方。
　　在座的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所以在唐棣这吃的虽然比不上雪牡丹客栈，但和玉西记也差不离了。
　　唐棣：“季成和丽儿还吃得习惯吗？”
　　艾丽儿：“很好吃，您家大厨厨艺很好。”
　　孔昭：“你二人从哪个城市来旅行的？”
　　裘成虚：“我们住在山泽城，因为住了很多年，就想出来看看。”
　　艾丽儿借着低头吃饭的掩饰掉了自己的惊讶，话说山泽城在哪？
　　宋老：“听说山泽城是个很适合隐居的地方，比之玉茗如何？”
　　裘成虚：“山泽静谧，玉茗繁华，就是因为山泽太静谧，我们才会想出来走走。”
　　董老：“可惜我这都老骨头了，不然我也到处走走看看，指不定画技还能有所进益。”
　　宋老：“你收收心，都几岁的人了。丽儿走了这一圈，可找到自己喜欢的花了？”
　　“丽儿以前可学过种花？”艾丽儿还没回答宋老的话，唐棣却突然问道，虽然有点突兀，但艾丽儿还是回答了唐棣的话。
　　“学过的，很久之前了，大概是我十六岁，那时候第一次见到白山茶惊为天人，所以就自己看了很多书。第一次种的时候，我是去花店买了棵小苗，每天都很精心照顾，可是还不到一个月，苗都还没长大呢，根就烂了。第二次我干脆买了一株已经长大的快开花的白茶，一开始照顾得还不错，等花开了的时候也开得很灿烂，可是花还没谢呢，就又死了……后来我拿着这盆花去问花匠，才知道被晒死了。”
　　孔昭：“你这天赋可真是……”
　　艾丽儿：“我知道我没什么种花的天赋，哎！所以那之后我灰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之后我以为我对白茶的喜爱应该是已经淡了，没想到搬家的时候又在邻居家看到了长得又高又大的白茶树，这几棵白茶长得非常好。于是我跟邻居讨了根粗枝，在邻居的指导下用扦插的方法种了一盆，没想到居然活了。”
　　事实上，后半段的实情是艾丽儿搬家之后裘成虚看着艾丽儿馋极了隔壁的白茶树，所以悄悄去向人讨经验，又结合自己系统资料，手把手教艾丽儿怎么种花，两人最后终于种活了一棵，直到她死前，那花还活得好好的。只是裘成虚会种花的事情艾丽儿下意识隐瞒了，后来想想好像也没有必要，可是为什么呢？
　　唐棣：“那你现在可还记得怎么种？”
　　艾丽儿：“还真是有点忘了，不过没事，有过经验了，成功的几率总是大一点。”
　　董老：“为何不种别的玉茗花，木白培植的这些玉茗都比较容易成活，又很漂亮。”
　　艾丽儿：“可我喜欢的一直是白山茶呀！其它的花或许远比白山茶艳丽多姿，但永远也不能取代白山茶在我心里的位置。”
　　艾丽儿说完，在座的几个人除了裘成虚都有点沉默。裘成虚是了解艾丽儿的，她确实是这样念旧又长情的人，所以他在最初才会选她做宿主。
　　唐棣：“你，不错。”唐棣指的是艾丽儿，“此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隔三差五都会去南街，种花这方面我的经验还是很足的。”
　　艾丽儿：“好的，谢谢。”
　　然后几人谈起了别的事情，整顿饭吃下来，倒是宾主尽欢。用完午膳，大家便告辞各自回家了。
　　日子慢慢悠长，转眼间，艾丽儿和裘成虚已经在玉茗城生活了三个多月了，裘成虚每三天固定半天教导五个孩子学习瑶琴，艾丽儿则在家种种花，或者跟南街的邻居唠唠嗑，又或者跟唐棣学习种花。
　　这天，是孔昭固定来考核孩子们学习成果的日子，原本都在问世堂的清音居考核，但因为今天几位喜好竹笛的大家打算在清音居共谱一曲用于百卉节的曲子，所以就将考核移到了孔昭位于南街的家里。可到了中午，艾丽儿还不见裘成虚回来跟她一起去吃饭，只好自己去孔昭家找人。
　　还没走到就撞到了人，确切来说，是这个孩子突然从视觉死角冲出来，艾丽儿根本来不及躲闪，两人直接撞在了一起。孩子见撞到了人，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孩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艾丽儿：“没关系，只是你这样慌慌张张的要去哪呀？”
　　孩子：“我……”
　　艾丽儿看这孩子吞吞吐吐的，眼神又不敢跟她对视，这才发现他好像背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瑶琴，所以这个孩子是去参加考核的？只是怎么走的方向是反的？
　　艾丽儿：“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没事，我也正要去孔先生家，我带你去吧。”
　　“我不去！”孩子突然大叫起来。
　　艾丽儿安抚道：“为什么呀？你刚刚撞到我的时候下意识先确认你背着的琴有没有事，说明你很重视你的琴，那干嘛不去，再说了裘老师不是教的挺好的吗？”
　　“可是我弹得一点也不好”孩子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艾丽儿：“那你有没有问裘老师哪里弹得不好呀？”
　　孩子：“裘老师说我的指法技巧都很好。”
　　艾丽儿：“那就是真的很好呀，为什么说自己弹的不好呢？”
　　孩子：“可是……孔先生说我的琴声中少了点感情。”
　　艾丽儿：“是孔先生跟你说的？”以她对孔昭的了解，孔昭应该不会当面和一个孩子说这种问题才是。
　　孩子：“是我偷听的。”他倒还知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艾丽儿：“姐姐能听听你弹琴吗？姐姐好些年经常听人弹奏，也许也能跟你讲点什么，你这是还没考核就跑了吧，走吧。”艾丽儿牵起孩子的手，“我们一起去。”
　　这孩子估计是害怕还想挣脱，艾丽儿拉紧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他，“别怕，裘老师平时都听我的。”
　　等艾丽儿带着孩子走到孔昭家的时候，正看到大家到处找人，当然，裘成虚除外，他其实一早就能通过自己的能力知道孩子在哪里，但却没办法跟别人说不是。孔昭看到孩子松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被艾丽儿暗示着阻止了。
　　“弹吧，别怕。”艾丽儿替孩子将琴拿了出来，示意他可以弹了。
　　这孩子摸着自个的琴，又偷瞄了一旁的艾丽儿三人，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起来。一开始的时候还因为紧张有些错漏，后来便渐入佳境了。诚如裘成虚所说，这个孩子技巧方面完全没有问题，但琴声不知为何就是让听者完全喜欢不起来。不难听，但不吸引人，确实是因为琴声里没有感情，但艾丽儿说的感情和孔昭说的可不尽相同。
　　“你当初为什么想弹琴呀？”琴声结束，艾丽儿突然问了一句。
　　孩子：“我妈妈在末世之前是学古筝的。”
　　艾丽儿：“那你怎么不学古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