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先来的》久而思归

17、原来是学长啊

　　吴虞却从灵剑真人的话中，听出别的意思来。

　　“你想死？”吴虞霍然起身，将双手撑在桌上。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冷笑着凑上前去，咬牙切齿道：“想都别想！”

　　“还能有别的办法？”灵剑真人无所谓生死，波澜不惊。

　　“自然！”吴虞一把拎起林清言，怒气冲冲，“我和其他峰主自然有办法，或许不久之后，棘手的难题便会迎刃而解。”

　　说话间，林清言被拖着离开。

　　刚迈了几步，林清言听见背后传来师尊的最后一句话：“你们的办法，是指将弟子绑在穷凶崖上？”

　　声音依旧毫无起伏，不紧不慢。

　　从中听不出任何褒贬，只是一句近乎陈述的问话而已。

　　当林清言重新趴在吴虞背上，顺着天梯而下之时，脑海中忍不住一遍遍回想吴虞和师尊的对话，好似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即将串联起来，可最终仍旧一无所获。

　　惟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个问题，连掌门简冰也无法解决，甚至因此命悬一线。
　　而炼器堂的常有终，正在炼制一件神器，或可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神器没有在适宜的时间内炼制成功，那他贷款得来的清冷师尊，很有可能要步简冰后尘。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难题啊？”林清言在心中哀叹。

　　他惶惶不安，成功被这几位宗师级的大人物弄得一头雾水，感觉不把来龙去脉弄清，他就连吃饭睡觉都不香了。

　　反正靠自己猜，拢共这么点信息量，肯定离正确答案十万八千里。

　　为了避免偏题太远，他直接请教吴虞：“我能问你件事吗？”

　　吴虞正沿着天梯疾驰而下，听到声音，点了点头。

　　林清言抛出一系列问题。

　　“你和师尊到底在聊什么？掌门真的会死吗？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困？你和其他峰主想出了什么办法，想要解决什么困难？”

　　吴虞面色沉峻，这位好脾气的人，难得冷淡道：“你无需明白。今日之事，你听到的所有话，希望你都能咽进肚子里。”

　　“你放心，我肯定保守秘密。”林清言信誓旦旦，“我的嘴巴特别牢，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说，我说出来的保证全部都是废话。”

　　这倒是肺腑之言，他说的尽是废话。

　　吴虞却没有被他打动，只是警告他，并无告知内情的想法。

　　两人沉默着，很快抵达来时的高度。

　　吴虞祭出八卦盘，遂离开石阶。
　　当两人离去的刹那，两旁的悬瀑再度聚拢，淹没中间那一道通往山巅的天梯。

　　此时，月上中天。

　　林清言饥肠辘辘，饿得眼冒金星，加上一整天的惊吓，浑身乏累酸痛不止，只想饱餐一顿，而后呼呼大睡。

　　他靠在吴虞身上，睡意袭来前，终于忍不住，将最想知道的一个疑惑问出口：“张景年收走洪水，是你们支使他做的吗？”

　　问出口后，他睡意顿减，有些清醒过来，既害怕听见回答，又害怕没有回答。

　　吴虞沉默良久，感慨道：“不错，是我们。”

　　“为什么？”林清言抬头，凝望群星璀璨，心中有说不尽的滋味。

　　“大抵是为了更多人能活着……”吴虞模糊道。

　　林清言还想追根究底，可接下来任凭他如何套话，吴虞都随口糊弄，再没有只言片语有用。

　　问到最后，他终是熬不过汹涌的睡意，点了几下头后，便睡倒在吴虞怀中。

　　翌日，他昏昏沉沉，脑袋里像灌了水泥一样。

　　睡梦中仿佛涌现出若干光怪陆离的场景，还有无数面目模糊的人影，他竭力辨别、伸手抓取，可到头来却空空如也，惟怅然若失而已。

　　“醒醒。”有人在他耳边叫喊，还推着他的肩膀。

　　林清言从纷乱的梦境里抽身，揉了揉眼睛，睁开但见一位青年人立在床边。

　　“你是谁？”林清言隐约觉得青年人面熟，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人是谁，只好出声问。

　　青年回道：“我叫苏离，是你和宋城的指引人。你们两人初来乍到，若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答疑解惑是我分内之事。”

　　“指引人？”

　　“不错，指引人。凡是初入明思堂的外门弟子，都有一名指引人，带领你们修习。”

　　“那指引人只管修炼吗？”林清言捂着肚子，一脸抱歉地看着对方。

　　“都管。”苏离想了一下，“但主要还是更偏重修炼，带领你们入门。”

　　“都管就好！”经过一夜休息，林清言恢复元气，神采奕奕，立即从床上蹦下来，“我现在想如厕，请问厕所在哪里？”

　　苏离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林清言的请求这么接地气。
　　回过神后，他指了指屋后的门。

　　“多谢大哥。”林清言感激地拍了拍对方的胳膊，立即奔向厕所。

　　他出来后，第二个问题是：“哪里可以吃饭？我饿了一整天。”肚子很争气，或者说，很不争气地跟着叫了几声。

　　苏离被他逗笑，一拍脑袋，摇头道：“我带你去，不过你先洗漱。”

　　不多时，两人走出房间。

　　林清言回头看，发现这是一座木楼，自己住在一楼的第一间屋子里；抬头再看，只见匾额上书两个大字——青灯。

　　这青灯楼看来就是男生宿舍了。

　　林清言叹了一口气，问：“我以后住在这里吗？”

　　苏离道：“不错。你如今初入明思堂，正是甲生，当住青灯。”

　　啥生？

　　林清言露出疑惑不解的目光。

　　苏离解释道：“明思堂里的外门弟子共分十二级，以天干纪，分别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你与宋城初入明思堂，正是甲生。”

　　“那不是十天干吗，剩下两个呢？”

　　“剩下的两级为百生与千生。”

　　“还……还挺好记？”林清言彻底无语，这设定是有多偷懒啊，久而思归这脑子真是没救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沿着林荫大道走向前方的高楼。

　　很快，林清言就从苏离口中套出不少话，基本上算是明白了太和派的收徒设定。

　　太和派的弟子，由明思堂的人负责从各种灾厄里捡来，估计都是孤儿，亲人死得干干净净。

　　捡来的孤儿们被扔进明思堂，成为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先要经过十二年制义务教育，才从明思堂顺利毕业。

　　他们获得毕业证书后，还要参加一场门派大比。
　　这门派大比类似于高考，在大比中脱颖而出的外门弟子，经过各主峰、次峰大能的面试，就可以成为内门弟子，接受修仙高等教育。

　　原来，太和派，十二主峰、三十六次峰，每一座灵峰就是一所大学，不同大学有不同的王牌专业。

　　在这些灵峰里，主峰无异于顶尖大学，林清言昨天见到的那些峰主，就是顶尖大学的校长。
　　如果运气好，被这些宗师级大能收为亲传弟子，那相当于本硕博连读。

　　林清言听得直冒虚汗，他刚考公上岸一年，结果穿越后又要再来一遍，兢兢业业学习。

　　当然，他也有点心虚，在别人发愤图强之时，他已经走后门，被安排别人梦寐以求的无咎峰。

　　就这样，两人聊了一路。

　　拐弯处，林清言忽地问：“你知道乘忱这个人吗？”

　　“知道，怎么了？”

　　乘忱，这是一个很响亮的名字，但出现在初入明思堂一天的林清言口中，就有些奇怪。

　　林清言挠了挠脑袋，笑道：“我从灵盘真人口中听到过乘忱的名字，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我挺好奇。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可以。”苏离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就是他这个人……其实闻名不如见面……哎……”

　　呵呵。
　　林清言不以为然。

　　他的忱宝可爱又迷人，善良又温柔……
　　总之，在他心里，乘忱有数不清的优点，当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怎么可能是闻名不如见面，呵呵。

　　两人拐了个弯，片刻，自林荫大道走出，站在一栋高楼前。

　　苏离道：“这是红楼，共五层。”

　　林清言点点头，自动翻译：这是食堂。

　　进入红楼一层，里面空无一人，苏离说是过了时辰，大家都去上课，所以如此。

　　大门正对是一株枯木，树干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饭菜，剩下的不多不少。

　　林清言随手拿了碗粥，坐在枯木树底的木椅上，狼吞虎咽，很快将热粥青菜吃完。

　　几碗下来，他拍了拍略微鼓起的小腹，分外满足。
　　起立的瞬间，一阵暖风拂面而来，枯木逢春，一片翠绿的手帕垂落在他面前。

　　林清言接过手帕抹了抹嘴，心想这修仙世界还挺智能，随后熟练地将手帕挂了回去，道：“我吃饱了，走，我们快去找乘忱。”

　　当务之急是找到乘忱，陪伴对方一起去穷凶崖送饭。

　　他可不放心对方一个人去这么凶险的地方。

　　“乘忱的早课还未结束，我也不知他现在何处。”苏离无奈道，“不如等到晚上，我带你去‘如是楼’找他。”

　　“等等！”林清言发现了一个盲点，“他不和我一起住‘青灯楼’，而是住在‘如是楼’？”

　　“他是庚生，自然是住‘如是楼’。”

　　林清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青灯楼是低年级男生宿舍，如是楼才是高年级男生宿舍。

　　他掰着手指数了一下，乘忱已经七年级。
　　也对，乘忱是大师兄，自己是二师兄，入学肯定比对方晚。

　　想明白后，林清言郁闷地嘀咕：“我以为的儿子，其实是入学比我早的学长……这……”

　　不过，他绝不认输！

　　林清言握紧拳头，暗暗道：“妈妈粉爸爸粉就是这样，我们绝不会因为崽崽年纪比我们大，就转头把儿子女儿认成哥哥姐姐。”

　　这个野爹，他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