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蓝蓝蓝吗

3、胡叔？

　　沈边在审讯室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等他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面前“丰盛的快餐”。旁边居然放着一瓶钙片？？？ “有没有搞错？” 沈边从桌子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一张针织的毯子，这配色和花纹，一看就是哪个手巧的奶奶织。
　　沈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脑袋里充满疑惑。此刻的沈边看着面前的美食，脑袋和肚子开始了一场辩论赛。“肯定不能吃。说不准下毒了！”沈边虽然饿，但是他更要面子。在这个时候，他的意志成功打败了生理。
　　就在沈边脑内风暴的时候，宁海进门了。
　　“怎么不吃？” 宁海边问边向他一步一步靠近。“还冷吗？要不要开空调？”
　　原来毯子是他的呀。。。沈边偷偷的把毯子理了理。“披着还挺舒服”
　　“嗯？你又嘀咕什么？赶紧吃饭，然后把药吃了。”宁海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沈边面前。神态和动作和上次审讯一摸一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多了几分温柔和关心。
　　“没下毒？”沈边感觉的到眼前这帅小伙对他的态度转变。可是偏偏他就逞强。
　　“这是史思思给你买的。就是那个警察。”他指了指史思思。沈边顺着方向看去。刚好和要躲开的史思思对视了。“他知道你不是凶手了。你吃完饭，再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如果还有事我们会联系你的。”宁海接着说。
　　沈边听到宁海说他知道凶手不是他时，尽管百般不愿承认委屈的沈边鼻子酸了，嗓子像卡了石头一样。沈边赶紧低头吃饭。眼泪顺着鼻子流到了米饭上。怎么变得这么爱哭。沈边嚼着饭，但是根本咽不下去。
　　“哭了？”宁海偏着低下头，他想看看沈边的表情。
　　沈边猛地抬头，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了宁海的脸。他有虎牙啊原来。沈边一时看愣了。宁海笑的太温柔。眼睛里好像有流光。
　　宁海发现他盯着自己看了很久。他有点别扭，突然有点手足无措。宁海坐直了身子，问沈边，“你是吃完了吗？” 这句话听起来像在掩饰什么。
　　“你吃完了那你看看认识这个人么” 宁海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把转向了沈边。
　　沈边低头，他当然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他从小就认识。他叫胡涛，是沈边从小喊到大的胡叔。
　　从他回到沈家开始。他就是负责给她妈送货，给他爸买酒。
　　那个时候的沈边才9岁，但是年幼的他每周六都会，穿过一个整个街区去给胡涛送糕点。胡涛对他很好。每次都会给沈边崭新的小玩具。是特意买给沈边的。因为胡涛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她那个时候已经上初中了，根本不会玩这些。
　　“认识。这是胡涛。每周我都会送我妈做的蛋糕。很多年了。怎么了？” 沈边问宁海。
　　宁海看着沈边的眼神有点复杂。欲言又止。随后说道 “他是杀害你父母的真凶。” 听到这句话沈边的疑惑就更深了。怎么可能。胡涛是她家是常客。而且也从来没来过他家。
　　宁海看出了沈边的疑惑。“他是你妈妈的情夫”
　　听到这句话的沈边有点不可置信。他根本不相信宁海说的这句话。 “不可能，他的糕点都是我给送的。怎么可能。哈哈” 但是沈边又想到胡涛每次都会问他，王岑梅的情况。
　　沈边的呼吸变得很重，他不相信但是有觉得有蹊跷。
　　“是真的。而且。。。沈边 ” 宁海喊了沈边的名字，一字一句的把真相告诉沈边 “而且，你是王岑梅和胡涛的孩子。” 宁海说完这句话，沈边脑袋都懵了。“ 沈一国没有生育能力。他自己也知道。” 宁海看着沈边，他实在不愿意把这残酷的事实告诉沈边。
　　而沈边呢。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是，他恨沈一国。他也恨王岑梅。他叫了这么多年的爸，现在告诉他，你爸是别人。难道这么多年沈一国这样对他，这样对他妈是因为自己其实是个野种？那王岑梅呢？对沈一国百依百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她既然都出轨了为什么还要和沈一国在一起？为什么当初要把他接回来？为什么生下他！
　　沈边突然笑了一声。也许沈边曾经因为亲情而温暖过。但是这一刻。在沈边心里只有冰冷。
　　“沈边。胡涛想见见你。”
　　沈边走跟着带路的警察进了审讯室。胡涛看到他立刻露出了笑容。
　　“小边” 胡涛喊他，视线一直追着沈边。
　　沈边脑袋里有好多问题。但是看到胡涛的那一刻什么都忘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人每周六都能看见，那个会多给他钱，和他唠嗑的胡叔，此刻却觉得很陌生。胡涛的手想去拉沈边，沈边立马闪开了。
　　“你为什么杀他们”
　　“他们对你不好。”
　　“那你被什么现在才杀他们。我回来6年了！你为什么当初不找王岑梅把我要过去！王岑梅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小边，我有老婆孩子。我不能。。。。”
　　“我是什么。你有老婆和孩子。那你管我干什么，你杀他们干什么？我没有家了！你知道吗！”沈边说话的时候，握紧了拳头，用尽了全身力气。
　　胡涛好像想起了什么，脸憋的通红，眼睛睁的巨大，他全身都颤抖，胳膊紧紧的贴着身体。 “我去你家，想和他们把你要过去。我女儿嫁去了英国，我老婆也跟着走了，我可以抚养你。他们不能打你。可是王岑梅说你是她和沈一国的孩子。她说她不认识我！那个丑婊子说她不认识我！放她娘的屁！她求着我！她说她寂寞！臭婊子！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你！”
　　沈边被胡涛诡异的神态吓到了。他猛的起身就要走。
　　“小边！小边！我才是你爸！你妈那个。。。”
　　沈边跑到门口打开了审讯室的门。他没想到宁海在门口，他倚着墙，看到沈边出来他站直看着他。沈边现在满脑子都是逃离这个地方。信息量太大了。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男人因为荒唐的原因就会去杀人。他也不知道他以后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手足无措只想逃开。
　　沈边随便往一个方向跑去，宁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去哪”
　　宁海成了沈边撒气的对象 “你为什么要让我见他？”
　　一句话问的宁海语噎。沈边的大嗓门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史思思赶紧走过来替宁海辩解。“他是你亲生父亲，而且他肯定是要判死刑的..”
　　“我只是觉得他是你的亲人”
　　沈边看看板着脸的宁海，再看看史思思。冷笑了一下，甩开了宁海的胳膊。说了一句 “警察？” 然后扬长而去了。
　　留下的宁海眉毛紧凑，站在原地。

　　沈边出了警局大门。一阵冷风铺面而来，瞬间吹灭了沈炮仗的气焰。
　　他不知道去哪。迷迷糊糊的还是走到了外婆家门口。他停在那里。脚变得特别重，吸铁石一样吸着地，没办法走，也没办法进。
　　过了良久。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沈边抬脚走了进去。
　　“外婆？”沈边轻声喊着。他穿过了小院子，往里屋走去。外婆家里的东西虽然年陈久了。但是却干净整齐。桌角凳角上都被“穿上了衣服”。是为了防止小时候的沈边磕到碰到。他有段时间没见外婆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两个多星期前。王岑梅不舒服，外婆给送药。沈边从小就觉得外婆会很长寿。外婆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眼明心亮。
　　进了里屋，他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外婆。外婆低着头，靠着叠好的被子睡着了。手里握着发黄的手绢，腿上是打开的相册。沈边就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外婆。
　　外婆身子微微动了动，她睁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边。月光从窗户里透过来，外婆看到了沈边脸颊的银色水光。
　　“小边。” 外婆起身，把相册合起来放到床头上。下了床。
　　“吃饭了吗？” 大概是刚睡醒，外婆说的模模糊糊。但是沈边还是明白了外婆的意思。
　　外婆走向沈边，步伐比平时快一点。她知道了那件事，知道了所有的事。这让外婆怎么能不心疼沈边。
　　外婆走近，用粗糙的手把沈边脸旁的泪水擦掉。擦得很吃力。举起手都很吃力。感觉外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低头牵着沈边的手往外头走去。到了餐桌旁，外婆推着沈边。“坐下，我去给你煮面。”
　　厨房里乒乒乓乓，沈边看着外婆蹒跚的步伐，系着新的围裙。沈边这一刻的沈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比外婆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