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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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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边被带到了警察局。嗓子里像塞了块石头,说不出话。
“沈边,他们是你杀的吗?” 郑胖墩站在他对面,沈边低着的头能看到郑胖墩攥紧的拳头。
郑胖墩,郑信是警察局的局长。像沈边这种成天打架斗殴的学生,郑信早有耳闻。
沈边呆滞的盯着警察局灰色的地砖,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浮现的是他回家后的场景。推来门空气弥漫着血腥味和烘焙蛋糕烤焦的味道。
那个家是那么的肮脏,打滑的木地板破破烂烂,被剪断的窗帘,还有昏暗到看不清血迹的照明灯。可就是在整个家唯一干净的厨房,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父母。他不敢细看,因为在靠近的时候,他一脚踩到了沈一国被扯出来的肠子。手足无措的沈边打了120。
他还惊魂未定。更让他想不到的到了警局,他最先听到的居然是质问。
“不是我” 沈边费了劲才说出口。声音都在颤抖,辩解的那么无力,徒劳。
“你犯事,他们管教你,你却怀恨在心!你杀了他们是不是?”郑局长盯着眼前这个劣记斑斑的少年。怒火中烧。
“头儿” 一位警员推开玻璃门。郑信朝他点了点头,用力拍了声桌子后愤愤离开。警员在关门前还瞪了沈边一眼。
整个警局都听说过沈边。沈边嘛,卫城派出所的大红人,初中开始就总被请到派出所,少管所喝茶唠嗑。久而久之,沈边这个厚脸皮的在街上遇到执勤民警还敢给人家递烟。
坐在空荡审讯室的沈边被金属桌面晃的眼花,他好像斗气一样盯着桌面看了良久。
银白色的桌面让他想起了王岑梅在他10岁的时候送他的自行车。廉价的自行车油漆是那么容易掉。一掉就是一大片。被油漆包裹着的就是这晃眼的银色。而那辆自行车,是他爸为了让他送货才买给他的二手车。而他,就像那辆自行车。
王岑梅是他妈,他爸叫沈一国。说实话,刚看到沈一国和王岑梅躺在血泊里,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解脱了。沈边很努力的去回忆他们的好。可以再怎么努力,温馨的画面还是少的可怜。“你是意外,我们没打算要孩子” 王岑梅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3个多月了,她知道沈一国不想要孩子。可是她看到超声波照片的那一刻还是决定生下来。她想当母亲,她太孤单了。
沈一国在一家私企当文员,经常加班。他并不高,不过长的很不错,还很会来事。似乎就是因为这样,部长才会对他委以重任。奇怪的是沈边挺高。只有17岁的沈边有180的身高。据他妈说,随外公。
王岑梅是个懦弱的女人,她从来都没敢反抗过殴打她的丈夫,从来没保护过年幼的孩子。对沈边来说,母亲的爱就是他被揍以后,母亲偷偷给他做的小蛋糕。奶油很多,特别甜。现在想想,那种味道就像刚尝过一样。不同的是,再甜,也再盖不过心里的苦。
郑信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文件夹。郑信把文件夹递给沈边。
“这是尸检报告。”王岑梅被现场发现的酒瓶碎片划了30多道伤口,流血而亡。沈一国被刀插入心脏,腹部被刨开,肠子器官都被割下扯了出来。
郑信当了30多年警察了。这么残忍的杀戮,他是第一次见。他也产生了怀疑,凶手疯狂残忍的行为,多大的仇恨才能驱使这个孩子做出杀父弑母的举动。偏偏现场除死者外,只有沈边一个人的脚印和指纹。沈边又素来与父母不和。他们的死亡时间和沈边在家的时间正好吻合。种种证据都指向沈边。面对声名狼藉的沈边,郑信不得不怀疑一个17岁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