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只咸鱼出墙来》云卷袖

6、第 6 章

　　楚离离十五岁起名动洛阳，叔父楚商看她奇货可居，推拒了不少名门望族的提亲，专等着皇室中人的青睐。

　　等了整整一年，姓陆的皇亲国戚确实也来了不少，只可惜都是些旁支，算不得最尊贵。

　　眼瞅着楚离离的岁数一天天的大了，楚商不想心血不能白费，情急之中想出这么一招，他自称找到一块奇石，高有五丈，通体黝黑，近处看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巨石，可站远了一看，上面模模糊糊有金色纹路，仔细辨认，居然是耳击定天四字。

　　耳击为陆，这是说陆家人能定天，乃是大大的祥瑞。

　　彼时先帝还在，卧病在床多年，听到如此好消息精神一震，特地嘉奖了楚家不说，还准备委派太子和陆开云亲自光顾楚府。

　　楚离离的叔父借着这个由头，邀请陆成霜和陆开云中秋节前一天过府同乐，以赏祥瑞吃月饼为名，行推销侄女之实。

　　楚离离知道自己逃不了这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难免还是心有不甘。

　　陆成霜彼时十八，已有了一正妃两侧妃，实在不是楚离离心中的良配，可看着病入膏肓的姐姐，念着叔父的养育之恩，只能咬牙答应宴席上献舞一曲。

　　宴席当天，整个楚府寅时就开始忙活。

　　楚离离亦是辗转难眠，早早起身去了姐姐卧房。本想和姐姐说说话，谁知道到姐姐楚卿卿昨天夜里着了风寒，病又重了几分，一张小脸被病痛折磨的煞白，看的楚离离着急又心疼。

　　楚卿卿病了，楚离离哪还有献舞的心思，端汤递药，直到宴席开始，都还在姐姐卧房照顾。

　　楚离离穿着素衣，披着长发，未施粉黛，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楚卿卿躺在床上隐隐听到外面锣鼓喧天，虚弱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如此热闹？”

　　楚离离吹吹药，送到楚卿卿嘴边，道：“姐姐，今天是中秋节，叔叔在前面请客。”

　　“中秋？”楚卿卿卧床已久，对日期早有些模糊，她出神道，“我倒有些想月饼的味道了。”

　　楚离离一听，连忙将药碗往婢女的手中一塞，道：“姐姐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拿月饼。”

　　楚卿卿刚想叫她别去，可楚离离早一溜烟没了影。

　　今天府上来的是贵客，厨房众人如临大敌，忙的热火朝天，蒸、煎、炖、炒齐上阵，恨不得用尽平身所学。

　　大家眼里只有手上的活计，看到溜进来的楚离离也顾不上搭理，只让她想吃什么自己拿。

　　楚离离心中惦记姐姐，拿了两个月饼，便端着盘子急匆匆的往回走，不料刚出门就和一人撞了满怀。

　　月饼咕噜噜滚了一地，盘子碎成了八瓣，楚离离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撞她那人，一边不慌不忙的伸出手，一边笑道：“姑娘，我扶你起来。”

　　楚离离心情本就不佳，出来拿趟月饼被人撞倒不说，罪魁祸首还能笑的出声，她更是怒从中来。

　　可等抬头一看，见对方不过是个少年，看样子才十三四岁，唇红齿白，一对眸子笑意盈盈，竟然是意外的好看，鬼使神差楚离离收了到嘴边怒喝，只冷道：“闪开，别挡道！”

　　少年不但没闪开，反而蹲下身子，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楚离离瞪他一眼，道：“别一口一个姑娘的，你才多大，学的像个登徒子。”

　　少年干脆坐在地上，从善如流道：“若我知道你的名字，自然就不会叫你姑娘了。”

　　楚离离沉思片刻，没好气道：“我叫楚离离。”

　　少年念了遍她的名字，笑意更甚，道：“你很美。”

　　楚离离想自己现在这个狼狈相，真是难为他还能夸的出口，不由翻了个白眼，低喝道：“快闪开。”

　　少年不解道：“你就不问问我的名字？”

　　楚离离站起身来，边拍裙子边道：“不想知道。”

　　与其说不想知道，还不如说害怕知道。今天陆成霜兄弟来做客，楚府就莫名出现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这少年不是四王爷陆开云又会是谁？

　　楚离离说罢就要绕过陆开云往厨房去，陆开云却拦住她的去路，道：“你要干什么去？”

　　楚离离不语，伸手去推他的胳膊，可推了半天，少年竟然纹丝不动。

　　陆开云轻轻一笑，低头看她，桃花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光彩，他道：“蚍蜉撼树。”

　　楚离离恼怒，低喝道：“哪里来的臭小子，你娘没教过你在别人家里要乖巧些吗？”

　　少年笑意不变，眸子却冷了，他淡淡道：“我没娘。”

　　楚离离一惊，再看向少年便多了两分同情，不过还是硬邦邦道：“我也没娘，可没长成你这样。”

　　少年蓦然一愣，伸着的手不由垂下，楚离离趁着这个空档扒开他进了厨房，重新拿上月饼换了个门出去。

　　楚离离一路小跑回到楚卿卿的房间，推开门刚说了句：姐姐，月饼来了！便看见满脸冰霜的楚仙儿竟也坐在屋中。

　　“小姐，你不梳妆打扮，竟然一直藏在这里。”楚仙儿面色不善。

　　楚离离沉下脸，道：“我来看看姐姐，这怎么能叫藏？”

　　楚仙儿冷哼一声，道：“我没空听你说这些，老爷让我传个话，半个时辰后你若再不出现在前厅，卿卿小姐下个月的药就没了。”

　　楚离离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床上的楚卿卿挣扎着想开口，可是一张嘴，声音嘶哑的根本不能听。

　　过了许久，楚离离咬咬唇，冷静道：“我知道了，让叔父不必担心。”

　　楚仙儿微微一笑，道：“小姐知道才好，那奴婢去回过老爷就回来给小姐梳妆。”

　　楚离离沉默的点了点头，不再看楚仙儿，端着月饼走到了楚卿卿床前。

　　楚卿卿看着妹子，一双眼睛通红，她哑声道：“离离，别去，我的病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吃药。”

　　楚离离放下月饼，坐在姐姐的床边，挤出一丝微笑，道：“听说太子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妹子也想去见识见识。”

　　楚卿卿拉住妹妹的手，道：“他再好也有，咳咳咳，也有三个妃子了，你嫁过去怎么能不受欺负。”

　　楚离离望着姐姐，温声道：“姐姐放心，你妹子岂是好欺负的？而且叔父早就说过，仙儿会和我一起进宫，有她帮助，不至于混的太惨。”

　　楚卿卿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妹妹，缓缓地摇摇头，道：“仙儿她……更可怕。离离，我去求叔父给你配个寻常男子。”

　　楚离离握住姐姐的手，道：“姐姐，寻常男子若有了钱也想着三妻四妾，那不就和太子没什么分别了？”

　　楚卿卿虚弱道：“可那是皇宫！”

　　楚离离莞尔一笑，道：“如果嫁进东宫，没准还能给咱们姐妹俩寻一条出路，这有何不好？”

　　楚卿卿还想说什么，楚离离却抽出手，她霍然站起身，站在床边，背对着姐姐，尽量轻快道：“叔父让我练这首秦王破阵乐已经两个月了，可惜姐姐今天看不到，不如改天我单独跳给姐姐看。”

　　楚离离说完头也不敢回，径直出了屋子，强忍着泪水回到自己房间。

　　一脸严肃的楚仙儿早候在此处，见楚离离眼圈红红，不悦道：“不准哭！又不是让你上刑场！”

　　楚离离怒目而视，楚仙儿毫不胆怯的和她对视。

　　楚离离名为小姐，实际上什么都不是，楚仙儿说是奴婢，其实有叔父撑腰。

　　与其留在楚府受气，还不如进宫一搏。

　　楚离离收回泪，冷冰冰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给主子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