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是我的神明》孟北昼

14、你是凶手

　　杂物室是一个不足二十平的小屋，四周堆满了一些落满灰尘的物品，看样子，应该很久都没人来过。
　　我侧过身来，将杂物室的门关上，随即摁了一下贴着杂物室墙壁上的开关，头顶的小灯发出了微黄的灯光。
　　“怎么办？”佐藤指着双手被捆的拓哉川木说道，“现在该怎么处置他？”
　　我望了望四周，发现有一张小会议桌和几把椅子。
　　我走向前将那张会议桌搬了出来，然后放置在了小屋中央。
　　我抽出两把椅子，分别摆放在了会议桌的两端。
　　佐藤次郎将拓哉川木摁在了一把椅子上，然后在他的一旁站着。
　　我坐在了另一端，双手合十的望着他。
　　“哼，”拓哉川木冷笑了一声，面露恶意的说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佐藤猛踹了一下他坐着的那把椅子，“别装腔作势！”
　　“呼，”他吊起了眼，随即又咧嘴笑了笑，“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可证据可以。”我扔出了一张照片，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低下头看了看，又笑道：“什么嘛，你给我看一张女生的自拍照干什么？”
　　“你仔细看看，那个女孩是谁？”我指着那张照片说道。
　　“这我怎么知道？”
　　“少装蒜，快说，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将手伸进了上衣口袋内，质问道：“是不是又不敢承认了？”
　　拓哉川木靠在椅背上，又冷笑了几声，“她可比千叶寻一有趣多了。”
　　“你个混蛋！”隔过会议桌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的盯着他，但随即又退了回去。
　　我调整了呼吸，面对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再次质问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现在没有了任何瓜葛。”
　　我咬紧了牙关，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她为什么要跳楼？”
　　他长呼了一口气，“那个女人心理素质太差了点。”
　　“你可真够无耻的！”一旁的佐藤一记直拳打中了他的左脸。
　　他捂着有些泛红的脸颊，却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笑了起来。
　　“就这点能耐吗？”他仰头望向佐藤，咂了咂嘴道：“你可真是个废物。”
　　“你说什么？”佐藤举起左手，攥紧了拳头，正准备朝他挥去。
　　“等一等。”我站起身来，轻咳了几声，随即说道，“让他走吧。”
　　“什么？”佐藤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把这个混蛋给放了？”
　　“那你还想怎么办？”我看着拓哉川木有些得意的神情，惺作无奈道，“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可…”
　　“够了！”我语气强硬的打断了佐藤的话。
　　“让他走吧。”我又重复了一遍。
　　佐藤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给他解开绳子。
　　拓哉川木动了动满是勒痕的手腕，浅笑道：“我就知道。”
　　“即使你们知道我是凶手，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他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所以，我劝你别再为她们伸张正义了，没用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脸颊不受控制般猛然抽动，但随即又目光坚定的说道：“很快，你就要赎罪了。”
　　“哦？”他向后退了几步，轻蔑道，“那祝你好运。”随后，便推门而出。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佐藤猛的将一旁堆积的杂物推倒，随后便传来了金属物碰撞的刺耳声响。
　　我轻叹了一口气，倚靠在墙壁上，舔了舔嘴唇，看着佐藤次郎气愤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为什么要把他给放了？明明可以趁此机会来收集更多的证据的。”
　　“我这样做有自己的用意。”
　　“什么用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仅凭这些就已经可以断定拓哉川木就是凶手了。”
　　“可只有我们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没有旁观者啊。”
　　“你说的没错，旁观者。”
　　我将手伸入上衣口袋内，将一个录音笔放在了会议桌的桌面上。
　　佐藤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垂下眼帘，又抬起头正视佐藤，“这下就有证据了吧。”
　　“走吧，时间可耽搁不起。”我将那支录音笔再次放回口袋中，拍了拍佐藤的肩膀，随即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等等，”佐藤连忙将会议桌和椅子抬回来远处，“还是要谨慎一些。”
　　出了杂物室，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十分，刚刚的询问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佐藤在我一旁，有些担心的问道：“拓哉川木会不会逃跑啊？”
　　“他不会的。”
　　“你怎么就这么确信？”
　　“凭我的直觉。你觉得，他会这样善罢甘休吗？”
　　佐藤想了想。“应该不会。”
　　“正因为这一点，才正是我那么笃定他不会走的原因。”
　　“他的好胜心？”
　　“答对了。”我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咧嘴一笑。
　　“那不如现在直接拿着那支录音笔去报案？”
　　我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需要去找一个证人。”
　　“证人？”佐藤搔了搔后颈。“那支录音笔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你觉得，事情就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时间……”
　　“刚才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拓哉川木他不会走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话虽这么说，可我的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安。万一拓哉川木真的就这么突然离开了，那么那支录音笔就将毫无用处。
　　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跨出学校的大门，我在一旁的居民区停下了脚步。
　　我转过身来，与佐藤四目相对。
　　“现在几点了？”
　　佐藤看了一下表。
　　“八点二十分。”
　　“走吧，去找证人。”我用手指向居民区的一家普通的住户，随即又迈开了脚步。
　　不久，便来到了那栋二层楼大小的公寓前。
　　我上前一步，按响了门铃。
　　隔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谁啊。”门内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美奈子的朋友。”我答道。
　　她迟疑了一会，便拉开了公寓的门。
　　“请进。”
　　我和佐藤来到了公寓内。
　　走过玄关，发现屋内的物品都整理的井井有条。
　　来到正厅，她招呼着我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