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同人.锦玉」我家天帝不早朝》听霜落

4、葡萄毁婚04

　　润玉记得，他确实是有个未婚妻的。
　　锦觅尚在襁褓的时候，他还去洛湘府偷偷地看过一回，小婴儿白里透红的脸蛋，缀着一双机灵的大葡萄眼，正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她被众星捧月般拱在人群之中，本来脸上还挂着些许不情愿，看向他的时候，却忽然毫无预兆地笑了。
　　众人随之看过来，院落里缭绕的枯藤已悄然长出枝桠，枝桠生出翠叶，点点新绿处，正在一朵、两朵竞相地开出花来。
　　花神望了一眼那生机勃发的花树，笑道：“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便唤‘锦觅’吧。”
　　“好。”水神含笑应道。
　　“两位上神婚后诞下长子，可与我长子义结金兰；倘若诞下长女，便与本座长子结琴瑟之好……”
　　花神怀里的小女婴，以后会是他的妻子。
　　少年躲在树后，默默念了一遍锦觅这个名字，脸颊却也在不经意间，被这一树红花染上了胭霞。
　　我有一只很可爱的小魇兽，等你长大，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十二
　　锦觅“嘶”地喊了一声疼，将润玉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他从没想过会和锦觅在这样的情境中相遇，或许从父帝与花神水神彻底决裂开始，他就把这个第一眼见他会笑的小女孩深深埋进了心底。
　　他的未婚妻只有一个名字，叫做锦觅。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可眼前的锦觅，是鲜活的，明丽的，看见他的第一眼，仍然笑得天真烂漫，纯真美好。
　　尘封的心底似有什么渐渐剥落，记忆像种子生根发芽，飞速疯长，将他带回那一日繁花盛锦，润玉看着她衣袖上的血迹，迟疑着开口：“你……不会用灵力给自己疗伤吗？”
　　答案是明显的。
　　因为锦觅看向他的眼神即刻明亮了一倍。
　　润玉叹息：“……书案底下的红色锦盒里有金创药。”
　　那是他放在璇玑宫留待备用的，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锦觅从书案下取了药，交到他手里 ，“我腾不开手，烦请公子帮我包扎一下吧。”
　　润玉知道她伤在胳膊，正奇怪这腾不开手是何意味，便见少女解了罗带，准备褪下半边外襟来。
　　润玉面上一红，连忙制止她，“不用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给她将外襟重新穿好，而后将衣袖捋起直至露出伤口，“就这一处伤吗？”
　　锦觅诧异：“再多几处这样的伤，我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啊？”
　　“……不会。”
　　“那我肯定活活疼死了！”
　　“……”
　　润玉打开瓷瓶，准备给伤口上药，锦觅盯着他的手，屏息凝神，如临大敌。
　　“轻一点啊，我怕疼。”
　　“嗯。”
　　“嘶——”药粉洒上伤口的一刹，锦觅疼得倒抽了一口气，“骗人，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润玉想，这也太禁不住疼了。
　　他明明都没碰到她，只是药性发挥作用而已。
　　再到包扎的时候，锦觅看他的眼神更紧张了，看得润玉直觉自己像个辣手摧花的恶徒。
　　“说好了，轻轻的……”
　　“……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润玉动作一顿。
　　“……陵光。”
　　十三
　　包扎好伤口，锦觅没事人一样晃了晃胳膊，然后弯下身子，把地上的琉璃白瓷碎片都拾掇起来堆在墙角。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润玉知道，她这是避免自己再被割伤。
　　锦觅打开了书柜，将地上散落的书籍卷册也放了进去。润玉闭了闭眼，虽说书是都放进去了，但锦觅每本都拿出来翻了翻，整个书柜的书都变得乱糟糟的。
　　再到锦觅折断了他书案上的第三支笔，把手伸向他的青玉砚的时候，润玉终于忍无可忍，淡淡开口道，“锦觅仙子若是想找什么，不妨问问在下。”
　　“对哦，你就住在这个屋子里，必定是熟悉的很了。”锦觅眼前一亮，“陵光君可知道天帝与我的婚书放在哪儿？”
　　“锦觅仙子要婚书何用？”
　　“我…我想看看那婚书是怎么写的，而且，那婚书我还没签名呢，总归要补个落款吧。”
　　润玉惋惜道：“陵光不知，帮不上仙子的忙了。”
　　心道：我信你个鬼。
　　锦觅闻言很失落。
　　她也不继续找了，走回床边鞋履一脱，径自在润玉身侧呈大字状躺了下来。
　　润玉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睡觉啊——”她好累，好困，好想睡。
　　“……”润玉局促地动了动身体，“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是天帝的未婚妻……”
　　锦觅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哼，润玉那条黑心龙吊了我几千年，本来大家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嘛，他倒好，婚没成，整了一堆莺莺燕燕都快把我花界入口堵了。我头上一片姹紫嫣红的，他才这么小小地绿一下下，算来还是我吃亏了呢。”
　　润玉的脸色白了红，红了黑，堪比徽墨。
　　这是什么话？
　　他绿他自己么？
　　“你身上毫无灵力，又被铁链锁着，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少女大剌剌揽了一半衾被过去，脸上充满了调笑意味，“还是……你其实想要对我做什么么？”
　　润玉又羞又恼，索性偏过头，闭目静心，不再理会她。
　　半晌，一声轻叹，淡入风里。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