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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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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来,任焕依旧按部就班的过着计划表上的生活,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在补习班里,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一分钟下课。
窗外下着雨,他突然不想回家了。
有些熟悉的小巷,他想起一个月前把伞递给那个受伤的人。
其实,每到下雨天,他就不想撑伞,想在雨里痛痛快快地淋一场。
这样不行,会生病,就算生病也要按照计划表上的时间来执行。
不知站在那条小巷多久,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顺着鞋往上看。
这个人很眼熟,好像一个月前见过的那个,眼角的疤让他一眼认出。
当时那个人坐在地上,不清楚他的身高,但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任焕面前,比他还要再高一些。
“还你。”那天屈曳还是用了那把伞,没有雨侵入伤口,好像全身都不会那么疼了。
任焕接住屈曳扔过来的伞。
把伞还了回去,屈曳最不想欠人情,这一个月都在这条巷子里等着他。
而后转身离开。
任焕明知这时候如果不回去,避免不了一顿打骂,但还是叫住了他:“等等。”
被叫住的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继续往前走。
“你叫什么?”任焕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有些白痴的问题,他们之间的交集仅是借伞还伞,以后更不会有交集。
多久没人问他的名字了,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忘记自己叫什么。
声音不是很大,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回答这个问题:“屈曳。”
屈曳说完,正打算继续往前走,这个时候听到后面那个小孩的声音:“任焕,我叫任焕。”
他没心思也不想知道那个小孩叫什么,没有理任焕。
身后传来脚步声,觉得这个小孩真烦。
任焕今天就想任性一次不管结果,跟在屈曳身后,没几步便看见屈曳转过身来。
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要跟着我。”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任焕听见自己说:“我就跟这么一次,可以吗?”
坚定不怯懦的眼神就这样直直的出现在屈曳的眼里,心里某个地方好像变得柔软:“随你。”
此刻的任焕,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他清楚,周围的人都觉得他高冷,不爱说话,一天只知道学习。
不是这样的,他其实很希望有朋友。不多,一个就好。
一路跟着屈曳来到赛车场,这是一个他不曾接触且新奇的世界。
见屈曳过来,附近围在一起的大部分人都纷纷朝他走来:“曳哥。”
“会开车吗?”屈曳只是问他身边小孩。
周围人向他投来的目光,他没有惧怕,也不曾理会,他们太无趣了。
“父母可能会安排我在今年暑假学,现在还不会。”他们安排的计划从不会告知他一声,永远都是这么专治。
从小弟手上接过头盔,给任焕带上:“小孩,你父母管得挺严啊。”
屈曳正微蹲着帮他系带子,任焕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眼前这个人,说实话这么一条疤倒是给屈曳增添了不少凌厉的感觉,还挺酷。
小孩没有接着他的话,屈曳也没有继续逼问,带他来到赛车前:“上车吧。”
任焕从未有这样的感受,刺激快感还有不顾一切。
心里沉淀许久的叛逆慢慢被激发,他不想再做听父母安排的好儿子,不想被束缚。
“感觉怎样?”车渐渐停下。
这种感觉真的让任焕感到舒服:“很爽,下次还能再来吗?”
“乖孩子不读书了?”屈曳记得第一次见他,很乖。一看就是被父母保护的很好,跟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两人从车上下来,屈曳走出赛车场,任焕跟着:“我不想做乖孩子。”
走在他前面的屈曳停下:“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小孩没有动,一双执拗的眼睛看着他。
有些叹气看着眼前的小孩,揉了揉他的短发:“每周那个时间,我会在巷子里。”
屈曳到底还是走了,任焕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手机里还有很多父母打来的电话,还有短信。
短信里都是质问,还有生气。
回家被父亲用皮带狠狠地打了一顿,现在把他关在小黑屋里。
身上的疼痛,都在告诉他今天发生的都不是梦。
他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任性了一回,但他忽然又有些懊悔。
怎么没有要屈曳的联系方式。
之后,任焕每周都在期待那天的到来。
屈曳会带他去逛夜市吃一些他父母不让吃的小吃,去酒吧喝烈酒,去网吧和同龄人一样打游戏,骑着摩托带他兜风。
带他体验了很多不一样的快乐,一同到来的还有每周一顿打。
他父亲打他都是卯足了劲,一下一下。
上周的伤还没有好,这周又添新伤。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他不是被父母任意摆弄的棋子。
他这几年,攒了不少钱,目的就是为了某天可以离开父母。
上补习班那天,他带上了积蓄,随便带了几件衣物放在书包。
来到和屈曳约好的地点,把用了好几年的卡扔掉,换上了新卡。
“你在干嘛?”屈曳看到他扔出去什么东西。
任焕眼里的笑意很浓:“我断了与他们的联系,正式离家出走了。”
屈曳目光深沉,任焕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你收留吗?”明明是很开心的语气,但屈曳却很心疼。
他每次见到小孩,小孩总是穿着长袖长裤。
有次他不小心看到小孩被衣服遮挡鞭打的痕迹,一道一道。
他不敢问,也不敢看。
看着小孩委屈的神色,屈曳牵过他的手:“带你回家。”
他们心知肚明,他们互相喜欢,谁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