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魔尊的血奶大的》焰九微

7、面摊偶遇

　　春光明媚，人间复苏，皇城气象万千，即使是夜晚，往来游人也络绎不绝。

　　大街上灯火绚烂，亮如白昼。司如晨挎着自己的小包袱，行走在街道上。

　　她抬眼去看，左边是如意坊，那里是卖头油的，这一家的桂花油和茉莉油最是出名，香味馥郁，却不熏人。她常年为府里的两个姐姐买头油，老板见着她，还会稍稍打个折扣。

　　司如晨笑了笑，再看右边，这一家是金兰轩，卖古董字画的。司如月的画作水平极高，当初她也曾受命，偷偷地为她把画拿到这家店来评估，老板给的价格很高。回去说给司如月听，她一向冷矜的脸上都忍不住笑了。

　　司如晨一路走过去，往常还算熟悉的街道，两旁的商铺建筑还是那些，但今日看上去，竟然莫名的庞大了几分。或许，不是这些房子变大了，而是她自己变小了。

　　一个没有家，也没有人收留的人，孤魂野鬼一般，连个栖身之处也找不到，看哪都是陌生的。

　　司如晨在大街上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只觉肚皮空空，便在夜市上找了一间面馆摊子。

　　摊位不大，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穿着粗布衣衫。摊前立着块木牌牌，简朴的木桌上放着两个粗瓷瓶子，高的放醋矮的搁酱油。司如晨见小瓷碟上还切了鲜红的辣椒片子，里头伴着几块洁白的蒜片，当即胃口大开，叫了一碗三文钱的阳春面。反正司庆安给了银子，稍稍吃上一碗面，倒也不算过分。

　　她也算是当了一把有钱人，一百两银子啊！往日的银钱大约要攒上十年才能攒够这么多，司如晨手指摸了摸胸前的包袱，深深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有钱就有安全感。

　　管他呢，反正现下饿不死。这么想着，司如晨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老妪不多时便呈上一碗面，司如晨食指大动吃的正香，耳边忽然听到一个清润如珠玉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夜市里分外动听，“我要吃这个。”

　　司如晨筷子戳到碗里的煎鸡蛋，金黄色的蛋液流了出来，她手忙脚乱的叼住鸡蛋。

　　“这个？这个有什么好吃的？”分外嫌弃的声音来自于一个女子，那女子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去酒楼。”

　　“不去，我就要吃这个。你看这位姑娘的鸡蛋面，瞧着就好吃。”

　　司如晨一边吃鸡蛋一边看旁边的桌子，隔壁一桌全都是大老爷们，敢情这位姑娘难道是在说我？

　　“你！”女子气的倒噎气。

　　司如晨慢吞吞把蛋液吞到肚子里，一人忽然旋风似的握住了她的手臂，司如晨还未来得及回头，那人已经从右到到左以她为中心划了个半圆，藏在了她的身后。

　　司如晨来不及去看此人，耳旁已经听得破空之声传来，她下意识地伸手，身体快于大脑的反应，一下将某物抓在手里。

　　司如晨定睛一看，才发现抓在手里的是根马鞭，鞭梢粗粝，磨的手心生疼。

　　挥鞭的女子没想到这貌似寻常的小姑娘出手这么快，竟能抓的住她的鞭子，一时间又惊又怒，拧起了眉。

　　司如晨瞪大眼看着面前的女子，若说绝色女子，她的姐姐司如月便是皇城第一美人，但若是面前这位姐姐和司如月站在一起，那容貌也绝对是不遑多让的。

　　只见她一身白色纱裙，不知是什么料子织就，款式简洁，却散发着淡淡的华光。腰间坠着白玉络子，映着她耳垂下火红的碧玺耳铛更显俏丽。黑发雪肤，五官艳丽，浓黑的眉毛显得她清丽之外又多了几分英气。

　　司如晨被她那双眼睛一瞪，瞬间变成怂包，有理变成无理，结结巴巴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耳旁有人“噗嗤”一声，那清润如珠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呼出的热气喷在司如晨脸上，“真是个小怂蛋，明明是她先打人的呢。”

　　司如晨转过脸去，映入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似有万千星河在其中。

　　少年浅浅笑着，殷红的唇微微上扬，司如晨和他离得近，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气息，像盛放的兰草，幽香怡人。

　　司如晨素来没有跟男孩子靠的这么近过，脸颊自发的发起热来。

　　独孤遥冷哼一声，又是一个被贺炎外表迷惑了的蠢丫头。她手下微微用力，将鞭子抽了回来。

　　“你到底走不走，赶紧去酒楼吃饭，我还要找我师兄，没空带着你到处晃悠。”独孤遥皱着眉头对贺炎说道，显然是没有将司如晨放进眼里，干脆连她刚刚的道歉都忽略了个干脆。

　　贺炎却施施然已经坐下了，“你去你的酒楼，我要在这里吃。”

　　他自顾自拿了一双筷子，从司如晨的面碗里挑了几根面条放入嘴里，瞬间浅笑嫣然：“味道不错。”

　　司如晨瞪大眼看着他，一脸的防备，抱住自己的面碗赶紧往怀里挪。

　　“想吃的话自己点。”

　　“……”那少年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这边独孤遥气得咬牙切齿，看样子随时都会冲上来把他大卸八块，最终还是气定神闲的某人赢得了胜利，独孤遥满是拘谨地坐了下来。

　　“你吃的是什么面？”少年表情已经恢复，仍是笑眯眯的问她，司如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自来熟的人，想到方才他还吃了她的面，一时间觉得有点无所适从，勉强答道：“阳春面。”

　　少年点头，礼貌的唤了一声“老婆婆”，便点了两份阳春面。

　　司如晨匆匆扒了几口面条，当下便付了三枚铜板，那少年见她付钱，咬着唇看她：“这就要走啦？”

　　司如晨难以理解这人脸上为何能流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当即点点头道：“你们慢慢吃，告辞。”

　　那人伸手拽着她的衣袖，黑黢黢的眸子望了望她的面碗，“你还有面没吃完呢，浪费粮食不好。”

　　“……”

　　司如晨看了看自己碗里最后剩的那几根面条，不知怎的又默默地坐下了。

　　大约是因为，这是她无家可归的第一天，能有个陌生人说说话，怎么都比自己一个人要好。

　　少年笑得开怀，向她介绍起来：“我叫贺炎，她叫独孤遥，你呢？”

　　司如晨看一眼对面完全不搭腔的独孤遥，道：“司如晨。”

　　贺炎点点头，见她胸前挎着包袱，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司如晨手掌支着下巴，想了半晌，她哪里知道她要去哪，忽的，眼前出现月下黑衣的影子，司如晨瞬间眼前一亮，对啊，她既无处可去，为何不去找神仙哥哥？神仙哥哥是她的救命恩人，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如投身修仙派，待学有所成，定有报答神仙哥哥的一天。

　　“我……我要去青芒山或者中州岛。”少女坐直了身体，无比坚定的道。

　　此言一出，贺炎和独孤遥同时愣了一下，独孤遥打量她一眼，面色古怪。

　　“你？你去青芒山干嘛？”

　　司如晨忽略她语气里的不友好成分，淡淡道：“拜师，修仙。”

　　独孤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上下下地将她看了一个遍，那目光犹如筛子，似乎要看到司如晨的骨子里去：“你以为青芒山是谁都可以去的地方？是这街头巷尾的菜市场，任你光顾的么？当真可笑……”

　　啊啊啊啊，这人真讨厌！司如晨抿直了唇瓣，当即要走。

　　却听贺炎温和笑道：“那可巧了，你正好可以和我一起，我也去青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