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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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在现代给杜宇生的印象，无非是吃猪头肉，猪耳朵，剃头。他从来没想过，在古代，二月二会如此的隆重。
大概因为他是大理寺的缘故，所以并不清楚很多事情之前都有过演练和实践，只知道一大早就开始折腾。
天刚亮，穿上了所谓的农耕服，就是纯棉布的衣服，比较朴素耐脏的颜色，带上草帽。宫九也是一样的打扮。两个人出门就坐上了马车，径自去了郊外，一路上看见很多车人都往郊外涌去，看的杜宇生一阵阵稀奇：“这是去哪？”“真元庙。”
真元庙，是前朝某位不知名王爷建的庙，整个庙供奉许多真仙，又分出许多大殿，也是京城周边供奉最齐全的庙宇，而且离观耕台很近，杜宇生一度怀疑，这庙宇就是为了观耕台而建立的。
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熙熙攘攘全都是人，不过被士兵给拦住隔开，甚至连百姓都鲜少，放眼望去，都是官员、官宦家属还有士兵。想想也是，得保证小皇帝的安全啊。两个人跳下车，宫九因为是太平王世子，有他自己的位子，匆匆跟杜宇生交代了一句就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走了。
杜宇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同样灰扑扑颜色的陌生大臣，他们看杜宇生的眼神也很陌生。没办法，本来就是连阶跳升上去的，又不怎么上朝，而且同样的等级，他们几乎都很难见到，这也导致了连个说话询问的人都没有！
杜宇生面无表情带着草帽，灰扑扑的站在一角，孤单，可怜，无助......负责维持秩序的厂卫擦肩而过后，杜宇生眼睛忽然左右转了一下，脚不离地，脚尖脚跟频繁挪动，仿佛平移一般无声无息的向前移动了一个身位。
“........”一旁同样灰扑扑的大臣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身边看了看前方，怀疑自己眼花了。可是再仔细看，嗯？刚才前面多出来那个身影呢？咋不见了？
杜宇生发挥平生功力，几个瞬移，已经移到了前面，可以看到小皇帝带领皇亲国戚还有三公九卿站立在观耕台前，一旁一个道士打扮仙里仙气的人立在下方，身后还跟着无数小道士，还有一堆打扮的怪里怪气的人。杜宇生看的津津有味，只恨手里没有瓜子，有瓜子的话正好边嗑瓜子边看，多好。
可能是人多的缘故，杜宇生身边的大臣比较紧张的盯着前面，并没有发现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前排负责秩序的锦衣卫首领沈立轩倒是发现了，摸着下巴看了看自家弟弟，又看了看杜宇生，决定不去理会，他是个好哥哥，不能阻拦弟媳妇看弟弟是不。
小皇帝稳坐皇辇上。身后一众大臣皇亲国戚稳稳当当站好，背北面南。杜宇生还在纳闷，忽然一声大吼震耳欲聋：“时辰到！”然后就听各种锣鼓声乐演奏起来，杜宇生才发现，观耕台下面还有一伙乐队的存在！
杜宇生眼睛一亮，他听出来了，这个曲子叫龙吟！他就是懂这个曲子的意思，别看哼哼呀呀的听不清歌词，但是他就是懂！
“今我部族，竭其虔诚，谨以俎馐醪浆，祭我龙王。混沌初开，乾坤始奠，龙祖画野，初命山川。云行雨施，甘霖均沾。........”杜宇生听着忍不住跟着哼哼了起来。
看着小皇帝在道士的引导下，右手秉耒，左手执鞭。三公前面一人牵牛，后面两人扶犁，后面是宫九的爹太平王扶着青箱，后面一个不认识的大臣在那播种，旁边还有六个人护持着，其中就有他家阿九，不得不说，在一干老萝卜干的大臣中，阿九简直就是乌云中的曜日，黑暗中的明月的存在。
歌曲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轻快，越来越响亮，杜宇生感觉这曲子奏的他简直要飘起来，忍不住跟着摇头尾巴晃的跟着摇摆，“宿主............”003的欲言又止被他完全忽略了，兴奋地看着下面小皇帝他们的表演。
从观耕台起始到终点大概一亩地左右的长度，小皇帝走到头停下。然后道士甩拂尘，大声叨叨什么东西，小皇帝转身，另起一行，那些打扮的怪里怪气的人伴随着音乐蹦蹦跳跳跑了出来，巧妙的避开了播种的地方，一边唱一遍跳，两旁的人大声叫好，格外热闹，音乐声也变得更加欢快。
杜宇生好奇的趴下身仔细看，他还没发觉自己已经转变了视角，只觉得看的很清楚，似乎能够一目了然，比之前的视角清楚很多。尾巴一甩一甩的，身子也一拱一拱的，随着音乐的街拍不断扭动，听着歌颂龙王的赞词觉得心里美滋滋的高兴极了。小皇帝开始了往回耕地的路程。
同样走到头，那些打扮怪里怪气的人又开始了唱唱跳跳的跟了过来，杜宇生严肃脸的低头认真聆听看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脸震惊，你这是欺负宝宝年纪小宝宝没见识么？你管这些打扮的怪里怪气的妖魔鬼怪叫风、雷、雨、云和土地仙？？？
杜宇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靠！麻麻！这边有人欺负我没见识！那个风，脑袋跟被雷炸了似的全立了起来，那个雷，整个脑袋上贴的都是亮闪闪的银丝，还有那个云，白漆漆的，一瞪眼吓死个人好么？还有那个小矮个，谁告诉你土地都是矮个子的？
那些妖魔鬼怪打扮的还又唱又跳，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听一曲古风的古筝曲，蹦出来一身乞丐服跳街舞的人一样！杜宇生尾巴都不甩了！太过分了！他也是有见识的好么！在现代他见识过那些电视里..............好吧。
杜宇生仔细想了想电视里的见过的风雷雨云和土地的打扮，尤其是某神榜里那个雷神雷震子，忽然觉得古代人民的智慧还是很高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甩了甩尾巴，美滋滋的看着小皇帝第二条垄开始耕种。
这个时候的龙吟颂已经是最中间的部分，激情满满，赞扬满满，有讲述亘古以来龙神庇佑百姓，有历朝历代百姓供奉龙神，一片和谐美好，杜宇生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滚几圈表示兴奋之情，虽然他不是那些龙，但是他也是龙啊，四舍五入，就是夸他了！
杜宇生人形表达兴奋时会蹦蹦跳跳吃好吃的大声吼几句，龙形时他大概没察觉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兴奋地上下翻腾，在云海里不断盘旋，得亏他是龙太子，个子比较小，就几米长，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但是，前提是他头顶没太阳。
首先发现地上影子不对的，是前面牵牛的三公之一。老爷子姓张，今年六十出头，在古代，算是年纪大的了。但是身体锻炼的好，耳不聋眼不花，甚至比中年人身体还要强健，年轻时也曾混迹江湖，还是某个门派的俗家弟子，修习正宗道家内功。他首先看见地上的影子不断翻腾，露出个龙头形态后又变成一个鱼尾形态，整个人都要疯了！
不过老爷子还算很镇定，知道不能停下春耕，只是变慢了脚步，压低声音：“皇上，看地上。”小皇帝还在纳闷老爷子杂牵牛都不好好牵，依言看过去，嗯？云彩阴影，挺好啊怎么了？纳闷的继续看，我靠！什么东西！小皇帝用尽生平的意志力没有跳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云彩里现出来的明显的龙头和龙爪，能够走路全凭本能意识反应。
恩？怎么变慢了？是累了？杜宇生摇头尾巴晃的看着小皇帝速度变慢，想了想，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对，小皇帝娇生惯养的，走这么远，肯定走不动了，唉，所以说，平时不锻炼，这会知道难了吧？不过他是不可能同情小皇帝的，只能送一声加油的祝福给他，让他继续。
“皇上，不能停啊！”张老爷子淡定的牵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腿已经软的快走不了路了，全靠牛支撑，不过这牛不给力，今年牵起来比每年都费劲。
牛：然而本牛又做错了什么？那么大一条龙，那么大，一直盯着本牛，本牛已经腿软好久了好么！
一旁礼部官员急的额头直冒汗：“皇上节奏慢了，照这个速度，可能三推三返亲耕礼没完事，乐曲就奏完了，怎么办啊。”一旁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眉头紧锁，压低声音：“可有后备的礼乐手？”“有。”“这样，你派人去，让后备的把中间这段唱赞再奏一遍，原有的先停一下，然后最后再一起奏尾曲。我派人跑过去补种子，给皇帝传话，再慢点。”“成！”
先不说两边观礼的人站那么久快站不住，单说小皇帝听到传话的人，内心简直是无比崩溃的！特么的还让朕慢，你知不知道朕现在头顶上有条龙在盯着！知不知道！你看不见那么大个影子是一直在动的么！那活蹦乱跳的节奏，伴随着奏乐，让朕想欺骗自己那是云彩都做不到好么！谁家云彩变幻还跟着音乐节拍的节奏啊！
张老头也是崩溃的！他发誓，他这么大岁数了，虽然身体很好，但是一直弯着腰牵牛也吃不消好么，而且他和牛现在头腿软啊，你还让慢？再慢他就跪了好吧？
至于杜宇生，则是比较简单了：咦？又重复一遍歌颂我们龙龙？好呀好呀，好喜欢听！
小皇帝勉强走到第三条垄，往回走的时候，手已经在抖了，没办法，手里的耒和鞭都不轻啊，而杜宇生则是完全被这第二遍的唱颂给夸嗨了，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来左边跟我一起画条龙，右边画一道彩虹！.......尾巴甩甩，大力摇起来~~完全没注意，下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毕竟那么多人的场合，不可能看不见，小皇帝第一时间示意沈立轩，沈立轩配合东厂和士兵第一时间控场，几乎是一时之间，所有人包括小皇帝都抬头看向天空。
阳光照耀在若隐若现的龙身上，穿越在云层之间，闪烁着耀眼的七色光圈，间或腾跃的龙身和摇摆的龙尾，显示了这条龙似乎正在逐云玩的高兴。而且通过他龙身的腾跃和不断轻敲的爪子，还有那摇摆的龙尾来看，他在听着这奏乐，因为还在给自己打拍子。
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跪下了虔诚的祷告，无数人热泪盈眶不敢置信的看着这神迹，如果不是厂卫和锦衣卫严禁出声，他们都要大声高呼起来了。宫九不敢置信的看着空中，想起了杜宇生给他的那片已经消失的龙鳞，手心和后背几乎被冷汗布满了，第一时间四处望去想找到爱人的身影，可是却没有任何结果。
那是真的龙！他许久以来的认知几乎破碎的不成样子！龙真的存活于世，那么杜宇生的龙鳞是哪来的？如果是龙脱落的还好，如果是伤害到龙的呢？不管怎么说，如果有龙鳞被龙察觉，龙会不会怪罪呢？
同样他也联想到了辟水珠，能避水的神奇宝物......生平第一次，宫九感觉汗水随着鬓角不断流下来，他几乎不顾一切的急切寻找爱人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条龙与爱人有联系，不知是好是坏。
杜宇生玩嗨了却没忘记正事，听见又开始演奏一遍歌颂龙龙的高潮曲子，纳闷的往下看，却发现小皇帝没有在更低，反而抬头看他。
“咦？”杜宇生有点不解，扒拉开眼前迷雾似的云彩，好奇的伸出头，有点纳闷的也看小皇帝，诚恳的用眼神传递一个信息......
随着云彩被无形的风分开，一颗龙头伸了出来。很明显，金灿灿的颜色，额头刚刚分叉的幼嫩龙角，还有些短的龙鬓和细须，无一不显示，这是一条幼龙。此时这条幼龙好奇的看着小皇帝，引起一阵急促的低呼，很快又归为寂静。
小皇帝抽了抽嘴角，错觉么？他怎么呢感觉这条龙看他的眼神，像是再说，你怎么不耕地了？好吧，看着那条幼龙看了看犁杖又看了看他的动作，果然不是错觉！他犹豫了一下，抬起手，大声喊：“朕叫朱*明，真龙尊驾，如何称呼？”
“.............”杜宇生后知后觉觉得不对劲了。真龙尊驾？还有这个视角是不是不太对啊.....
“淡定！宿主！不要丢脸！至少等祭祀完事！”003猛地发出刺耳的电流音，刺激的杜宇生一个哆嗦，差点从云彩上掉下去：“我..........我特么的在天上！”
“别想在天上这回事！”003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你现在活跃值是多少么？你知道你变这个龙身世界意识扣了我多少么？你如果现在掉下去，我跟你说全部玩完！”
涉及到活命，杜宇生瞬间无师自通，甚至还会扒拉云彩挡住自己那张龙脸：“统子！怎么回事！我刚才..........”“别特么提问，别特么说刚才！你现在！扒拉开云，然后就用眼睛督促小皇帝，祭祀继续！”003急躁的打断杜宇生的话。
“........噢。”杜宇生在非常时刻还是比较配合的，尤其听统子的语气，估计很关键的时刻到了。
深吸一口气，杜宇生再次扒拉开云彩，伸出脑袋，好奇的看了看犁杖，又看了看小皇帝，甩了甩尾巴，跺了跺爪子，又看了看犁杖，看了看小皇帝。看小皇帝没反应，还焦急的来回转了一下，又跺了跺爪子，看看犁杖，看看小皇帝，尾巴急切的甩来甩去。
“...............”小皇帝莫名想起来自家元宝，每次要他出去遛弯时就这个动作，好吧，以前养的狗狗要他陪玩也是这样。“...宿主......”003有点咬牙切齿。“啊？”杜宇生懵逼，不知道自己又哪惹系统了。
“算了.......”003无力的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家宿主这逗比肯定靠不住！好好的龙愣是成了狗子....
小皇帝犹豫一下，示意一干大臣继续耕种，奏乐也继续开始尾曲，好不容易三推三返完事，乐曲也停了，杜宇生听话的盘旋在上方，听从系统的指导转了三圈，然后对着小皇帝点了点龙头，驾云一窜上天，一转眼不见了，留下一片呼喊和跪拜，也留下了神龙的传说。
实际上却是杜宇生一窜窜出许远，感觉周围事物猛地变大，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此记忆犹新，下一刻感觉头晕眼花，哪哪都难受，还感觉天旋地转，还没有反应过来，噗通一声重重的掉进了水里，只来得及吐槽一句：“好晕........”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