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演义》过客匆葱

21、第二十章 少艾

　　把这伙欺男霸女的恶棍打发走，怀钰不想多惹事便欲离开。但若就此离去心下似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甘，微一犹豫，抬起的腿便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正踌躇不定时，忽觉香风袭人，那精灵少女已然越窗而出大大方方的落在了身前。
　　只见她蹦蹦跳跳的活动了一下手脚，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盯着怀钰打量了几眼，忽而微微一笑，开口道：“今晚多亏了你，要不人家就被他们…”语音娇柔甜美，如林中汨汨流淌的清泉，似有一丝奇异的魔力，令人闻之便感心旷神怡。
　　怀钰正感有些脸热心跳，那少女又道：“这下可欠你一个人情了…说吧，要人家怎样报答你呦？”
　　怀钰有些笨拙的红着脸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转身便欲逃离。
　　“倏”的一声，精灵少女已经拦在了他身前：“那么急着走干嘛？莫非你和那赵公子是一伙的？”
　　没等怀钰答话，少女又一把拖住他的手嗔道：“人家开玩笑的啦…你还真是老实啊…就算不要人家报答，怎么也得进去喝杯茶吧…”说话间怀钰便半推半就的被她拖进了店里。
　　到得店中，那精灵少女给他倒了一杯不知名的碧绿色果子研磨成的果汁，色泽晶莹剔透、清香扑鼻，其中还漂浮着几片薄薄的冰块，在这个燥热的夜晚喝来甚是清甜爽口。
　　闷声喝了几口清凉的果汁，怀钰却微感手足无措：他之前一直待苏菲以师长，平日里二人探讨的也多是炼金术与武技之类的严肃学问，加上他在男#女之事上一贯老实，未曾接触过其他同龄的异性，因此不太擅长与女孩子独处，一时之间不知该与这娇俏可爱的异族少女聊些什么，有些冷场。
　　那少女却甚是大方，微微一笑道：“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怀钰有些扭捏的道：“怀钰…”
　　“怀玉？这名字怎么听来这么像女孩子…”
　　“是金字旁的那个‘钰’！”怀钰有些懊恼的解释道。
　　“哎呦---生气了？”少女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一副被吓坏了的小模样。旋即喃喃自语道：“这名字听来朴实，细细琢磨之下倒也挺有味道的…我叫丽芙，你也可以叫我叶子”。
　　顿了顿又问：“怀钰你是来买画的么？”
　　怀钰正有些为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不自在，闻言灵机一动，接过叶子的话头道：“是啊，有什么好作品介绍一下？”
　　丽芙闻言立时来了兴致，拉着他来到店中间一幅巨大的画作面前介绍道：
　　“尊贵的客人，我们先来看看小店的这幅镇店之宝《终焉之门》。”一谈到画作，叶子的声音立时变得认真和优雅起来，她以一枝碧玉为杆的毛笔虚点着画面，开始讲解。
　　怀钰一边仔细听着少女的讲解，一边定睛细看：
　　只见这幅巨画以色彩鲜艳对比强烈的大色块挥洒堆砌而成，整幅画的背景由无数若隐若现的线条与螺旋构成，有些像大写意的宇宙星河，又似一个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黑洞。若是盯着看的久一点，便会感觉那些螺旋竟似不是静止的，仿佛正在永不停歇的缓缓转动一般。
　　画中清晰可见两男两女的身影，人物身姿潇洒曼妙直似神仙中人，看姿态似乎正在讨论什么、又似在战斗…人物的面目却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而穿插其间的那些奇异扭曲的线条与螺旋，则为整幅画的基调平添了几分黑暗、麻木与寂灭之感。
　　怀钰虽对绘画一窍不通，但以前闲来时也曾陪苏菲光顾过一些画廊，算得上有些眼力。粗略一看，只觉得这幅《终焉之门》与强调“巧密精细，挥洒写意”的两种主流的云秦绘画理念均是风格迥异，即便是艺术理念最为激进的云秦画家，也无法想象和驾驭这样不拘一格的色彩搭配，如此狂￥%野不羁之笔触冲撞…
　　“‘终焉之门’创作的时代和作者本身就是一个谜：绘画界一般认为它的作者是精灵族历史上著名的绘画大师米迦勒，但真正的作者是否另有其人至今未曾有定论…因为这幅画尽管在一切细微的笔触、甚至用色的内在风格上都几乎与米迦勒的其他作品一模一样，但稍加留神，您便会发现这幅画上人物的五官却没有画出来，这在米迦勒的其它任何作品中从未出现过；另外，关于《终焉之门》描述的内容，绘画界本身也是众说纷纭…”
　　怀钰一边耐心的听丽芙将与《终焉之门》有关的知识一点一滴的娓娓道来，一边时不时的频频点头以示专注，实则却被少女身上的幽香撩得有些脸热心跳心绪不宁，心思实在没有多少真正放在了画作上…
　　很快叶子的讲解完成了，她轻轻舒了口气，问道：“对于这幅作品，您还有什么高见？”
　　怀钰闻言有些失神的道：“要多少钱？”旋即瞥见画下牌子上1字后面那醒目的八个0字，暗自咋舌，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同情那被自己打跑的赵公子。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一边不动声色的咕哝道：“稍微便宜了一点，有没有贵些的…”一边尽量用优雅的动作轻轻掀开了旁边一幅较小画作上盖着的幕布，登时目瞪口呆：
　　只见这竟是一幅裸@#女￥图！画中那金发碧眼的女子容颜秀丽神态慵懒，身姿丰#腴曲@#线曼妙。她斜卧于香榻之上，眼波流淌，檀口微张，说不尽的风#￥流味道，仿佛下一刻便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整幅画笔触细腻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楚楚动人…
　　怀钰脸上立时飞起了两朵红云，急忙想将画布遮上却又有些舍不得…
　　他这副尴尬之态尽数落在了丽芙眼中，少女先是一愣，旋即捂着小口“咯咯咯”的娇笑起来，促狭的道：“怀钰你怕和刚才的赵公子一样，不是来买画的，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
　　世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怀钰只觉得和这精灵少女只要能多待得一刻，便是世间最大的幸福，浑然忘了今晚本来要办的那件正事。
　　不知过了多久，叶子仿佛想起什么，秀眉微蹙，把玩着手中一片不起眼的绿叶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谁有此功力…这又是一个高手…”又道：
　　“今晚这么一闹，我这间小店肯定是开不下去了。感谢今晚的拔刀相助，怀钰你人不错，咱俩交个朋友吧...留个地址日后我去找你玩。”
　　怀钰为人本来甚是谨细，但是此刻也难免有些受宠若惊意乱情迷，便不由自主的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二人又卿卿我我一阵方依依不舍的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