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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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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把揣在衣兜里的吉祥符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个吉祥符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送给自己吉祥符的女孩现在以交换生的身份远在俄罗斯交流学习,不能来观看他全国乒乓球锦标赛的男单决赛。真是有些遗憾呢。
“听说戴上吉祥符的人,会一辈子心想事成,吉祥如意哟!”记忆的阀门被推开,还记得那是2007年的初夏,午后迷人的阳光,它没有日出时的娇嫩,也没有日落时的苍茫,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母亲。在她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抹温馨的色彩,温暖,柔和。透着些许浪漫,夹杂着青春的幻想。林荫道上,丝丝南来风抚摸着柳树的头发,柳树的腰肢也随之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树叶时而发出“沙沙”的动听旋律,时而和风声窃窃私语。
此时的柳树下站着一双人。
那少年正好十五岁。黑亮垂直的头发,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笑起来的时候宛若一盆清水泛起的涟漪,淡淡的,却不乏笑意。
站在少年旁边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梳着长长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好像一只可爱的燕子在飞舞。肤光胜雪,黛眉若墨,如花般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香气,一张樱桃小嘴,此刻她的嘴角正微微翘起。
“小雪,我入选国家乒乓球二队了。”少年发话了。
“真的吗?周雨,你好棒!国家二队,那可是国球国手中的领军阶层呢。”那个叫钟墨雪的少女忍不住为少年鼓掌。
“谢谢,不过仅仅是国家二队,还不能证明我的实力,我还有更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我还要继续努力,争取更上一层楼。”
“嗯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愿望的。”
“再过几天我要到北京报道,今天来和你说声再见。”
“这么快就要去北京?”少女有些舍不得与自己两两相望的青梅竹马。
“是啊,提前适应那里的封闭训练。”
“太快了吧!”说着,少女便折下柳枝。
“你这是干什么?”少年一脸不解。
“效仿古人,折柳相送。‘柳’同‘留’是同音,虽然为你入选二队而高兴,但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寒暑假你可以来看我呀,有空我会和你联系。”
“哦。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少女像是变戏法似的掏出吉祥符,递给少年。
“这是什么?”少年接过递来的吉祥符。
“这是吉祥符。听说戴上吉祥符的人,会一辈子心想事成,吉祥如意哟!”
“哈哈!”少年被少女的严肃认真的表情逗乐了。
“你笑什么?正经一点。”
“我在笑你迷信啊。”
“什么迷信啊,你是不是不要?不要还给我,我送给别人。”少女有些生气。
“不可以!”少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少女的纤纤玉手。“既然已经送给我了,怎么还能给别人。”
一时间,少女白玉般的脸庞,醉了一抹红云。少年也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松开少女的手腕。两个人都安静不语。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把它带在身边,知道吗?”少女打破了沉默。
“我答应你,一定会的。”少年口气坚定。
往事再度重现,一丝甜蜜沁入周雨的心田,他不由得再度碰触脖子上吉祥符。回想之前还在笑她迷信,现在倒觉得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戴上吉祥符的人会心想事成,吉祥如意。如今的自己顺利地进入了国家一队,离实现自己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
不知道钟墨雪现在在俄罗斯怎么样了?还记得前段时间和她通电话,她说她学业重,估计要下个月才能回国。本来还想借这次比赛在她面前露一手,让她看看自己在国家一队的训练成果,真是不巧,她回国的时间完美地避开了自己的比赛,周雨又再次陷入沉思。
在进入国家一队之前,每逢寒暑假,钟墨雪总会准时出现在训练馆门口,给自己和一众队友带来美味可口的点心。一有空闲,自己就会教她打乒乓球。她的悟性也挺高的,一段时间下来,打得有模有样。队里的教练和队友们经常和钟墨雪开玩笑,让她加入国家二队和自己配混双。也有一些队友在私底下闲聊,说自己与她是天生一对。然而周雨却一直在否认,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钟墨雪只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或者妹妹,不是队员们所想的那样。
“周雨,后天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队友尹航的声音把他从回忆拉回现实。
“还可以。放松心态,好好比赛。”
“加油,我们都很看好你!祝你好运。”
“谢谢!”
“期待你的精彩表现!”两个小伙子相互击掌。
……
此刻,一位身穿运动装,头戴棒球帽的女孩子出现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等待登机。她不是别人,正是钟墨雪。
停在停机坪的那飞机,如同巨大的神鸟,给予人一种震慑的力量。流线型的机身,映射出一道道冷冽的只属于机械的冰冷感,让人不由的感叹。
“十五分钟之后就可以登机了。”钟墨雪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她不由得心潮澎湃。一方面,几个月的交流学习总算告一段落。另一方面,她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周雨全国乒乓球锦标赛的男单决赛的比赛时间。原以为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回国,谁知教授提前把课讲授完毕,成全了自己。要知道,每逢有周雨参加的乒乓球比赛,钟墨雪都会到比赛现场给他加油助威,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仿佛间自己又再度回到了孩提时代。
“周雨,你怎么把我的名字写错了?”
“怎么可能?”
“我的名字是钟墨雪,你写成钟小雪了。”
“谁让你的墨字这么难写。我觉得叫你小雪比较好听。”
“难听死了,而且还很俗。”
“可我偏要叫,小雪!小雪!”
斑驳的光影里,球台旁边一直模仿着教练击球动作的稚嫩孩童,执意要把自己名字写错,坚持认为叫小雪才好听的调皮男孩,一晃数年过去了,他已经长成翩翩少年。奔跑的操场留下彼此齐头并进的脚印,还记得熟悉的柳树下,他告诉自己入选国家乒乓球二队时的得意洋洋。忘不了他在赛场上赢球时的大声怒吼,忘不了他中远台对拉时的自信张扬,忘不了他发球抢攻时的果断坚决,更忘不了他拿下冠军时的明亮笑容。
不知道此时的周雨是不是在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住自己的叮嘱把吉祥符时刻带在身边。
“乘客们请做好准备,现在是登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