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不是第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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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风有点热，卷着不知从哪掉落的叶片掀起两个少年的衣摆。
“谁发呆了？我这是在想事情！”慕白竹嘴硬狡辩。
“是吗？”
“你管那么多干嘛！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慕白竹瞪视着迟倦息，“你跟踪我？”
迟倦息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跟踪你？我就只是路过。”
“这我怎么知道？！”慕白竹翻了个白眼，迅速往旁边挪开，离迟倦息远些。
“所以你吃不吃？”
迟倦息晃了下手上的一袋手撕面包，冲他抬了抬下巴。
慕白竹的脸皮薄，哪有刚骂完别人，下一秒就接对方东西吃的道理？
他很是硬气的抬手拒绝了：“不吃！”
“哦。”迟倦息似是猜到他会拒绝，没再多说，站在原地就开始拆包装。
他故意拆的很慢，似在等待什么。
慕白竹听到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忍住了扭过头的冲动，若无其事的站着没动。很快，鼻息间隐隐约约有一股类似奶香的味道。慕白竹要说不饿那肯定是假的，闻着溢香飘过来，空腹着的他觉得有点难熬。
终于，迟倦息拆开了包装，到他的手里搞得这包装好像有多难拆一样。
他瞥了一眼看似泰然自若的慕白竹，挑了下眉梢，用指尖捏住软香的面包一角，轻轻扯开。面包里的香糯气味更加浓重一些，本就充沛着奶味的空气变得愈加香甜。
慕白竹一闻，肚子更难熬了，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他现在只希望迟倦息这厮能赶紧吃完然后滚蛋。
可迟倦息偏不如他意，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撕面包，放进嘴里还要嚼几分钟才能咽下。
慕白竹深吸口气，在心里怒吼咆哮：
你特么就不能吃快点吗？！
细嚼慢咽给谁看呢！
日你大爷的你这是在吃金子是吗？！
慕白竹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腿往外一迈，上前动作飞快夺过迟倦息手里的面包袋。
如果此时的背景乐不是慕白竹肚子一声长鸣，那可能真会有种拍动作片的感觉。
迟倦息早就料到如此，佯装惊讶的看着他，被镜片挡住的眼底戏谑很深：“你干什么？”
“你是故意的吧！”慕白竹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齿道。
“什么？”迟倦息歪着脑袋，样子十分无辜。
“你要是不想吃就不要浪费粮食！”慕白竹义正言辞的捏着包装袋一角，故作愤慨，“你不吃可以给别人吃！”
“哦！”迟倦息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那我应该给谁吃？”
“既然没有人选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解决它了。”慕白竹说得大度，“反正不吃也是浪费。”
迟倦息的嘴角藏匿着一抹笑意，他顺着慕白竹的意思点点头：“那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慕白竹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摆摆手毫不在意道。
迟倦息手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就只有一袋手撕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不过一袋面包就足以缓解慕白竹的饥饿感。
等唐初白屁颠屁颠抱着一大堆零食上来的时候，慕白竹是直接就一脚蹬过去的。
唐初白被踹得嗷嗷直叫，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老大，语气颇为委屈：“老大你干嘛踹我啊……”
慕白竹从他怀里拿走一袋焦糖味瓜子和几根棒棒糖：“看你莫名不爽。”
唐初白：“……”我委屈，但是我不说。
唐初白像个受苦的小媳妇磨磨唧唧的坐到迟倦息的位子上面，还没等椅子坐热乎，迟倦息就从教室前门抱着作业走了进来，将作业交给郁皓分发之后走回位子，和吃得腮帮子微鼓的唐初白打了个照面。
迟倦息沉默半晌，与唐初白静静对视。
“……”
唐初白眨了眨眼，脑子卡顿三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你的位子吗？”
迟倦息淡声：“嗯。”
“你就是那个牛逼同桌？”
“……”
慕白竹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到：“你在说什么鬼啊？”
唐初白表示很无辜：“不是吗？”
话音刚落，铃声恰时响起，唐初白还没问出个因为所以然就被慕白竹揪着后领无情的踢出后门。慕白竹无视唐初白幽怨的目光拍了拍手心不存在的灰尘，冲迟倦息抬下巴。
“坐吧。”
迟倦息“嗯”了一声，坐到位子上便没再说话。
这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抱着上次考的试卷从门口走进来，她把试卷往讲台上重力一放，双手撑在讲台面上：“同学们，我们上次考的试卷我批改完了，最高分是满分。”
台下的同学一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安静安静！”数学老师用手拍打着桌面，“就算有满分的同学，也有考得不好的同学！下面开始分发试卷！”她说话之间有意无意往慕白竹身上瞟，抬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镜框，手一扬开始报名字。被报到名字的同学依次走到台上领试卷。
“慕白竹同学，”等念到慕白竹的名字，数学老师捏着他的试卷，面上虽然还是保持着工作化的微笑，实则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字，“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为了避免上回事情的重蹈覆辙，还没等慕白竹给出回答，数学老师很快就问出口：“我能问问你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数学老师将试卷面朝慕白竹，指尖指着试卷上方那一行：答案可以用作业帮查找，谢谢，不用客气。
“还有这里。”
数学老师手指一转，指向试卷下方的另一行字：如果想要免费开通vip请联系电话：157xxxxxxxx，给予孩子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慕白竹看完之后面不改色道：“有什么问题吗？”
“作业帮查找？”数学老师用了毕生的好脾气笑着问道。
慕白竹点头。
“这上面是你的电话号码？”
“对，老师你要是想开通vip可以来找我。”慕白竹一脸诚恳道。
数学老师两眼一抹黑，差点气昏倒。
她觉得她的未来黑暗一片了。
数学老师单手撑着讲台险些没站稳摔倒，太阳穴疼得厉害，暂时不想看到慕白竹这个人在她的面前出现，她摆摆手把试卷塞进慕白竹的怀里，气到虚脱道：“你下去吧。”
慕白竹拿着试卷没走几步又回过头道：“老师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滚。”
数学老师终于没忍住，指着他爆了粗。
台下的同学憋足劲不让自己笑出来，朝慕白竹投去的目光褪下刚开始的点点畏惧，个个带着一丝佩服。郁皓将脸埋进手掌心，肩膀微颤的狂笑不止。
“牛批牛批……”
迟倦息也弯了弯唇。
只是。
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声音微小，语气中满是不屑。
“嘁……这算什么……”
慕白竹回到位子上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感的低下头拆开瓜子包装袋，悠闲自在的悄悄嗑起瓜子。
“迟倦息，”数学老师报到迟倦息的名字脸色才缓和不少，“满分。”
台下同学下意识看了一眼迟倦息，迟倦息淡定的站起身上台接过试卷，数学老师笑靥如花的看着他：“迟倦息同学这次成绩不错，继续加油。”
“都满分了还怎么加油？让老师抠个零点五分出来吗？”
慕白竹的声音虽不大，但以数学老师灵敏的耳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数学老师的嘴角狠狠一抽搐，暗暗瞪了慕白竹一眼。
离慕白竹近的同学把脸埋在臂弯里似是在闭目养神，但疯狂颤抖的肩膀显而易见的出卖了他们。
迟倦息重新坐回位子，腰杆依旧挺得很直。
数学老师拿起试卷开始讲解。
慕白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黑板，乍一看很认真，殊不知他的手上握着一把瓜子腮帮不停鼓动。
慕白竹嗑着嗑着无意识看了一眼迟倦息，迟倦息的坐姿实在端正，写出来的字一板一眼，简洁工整，看得慕白竹都替他累。
慕白竹往旁边挪了挪，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迟倦息：“小学霸。”
迟倦息看着画出一条长尾巴的字，也没恼，抬眼看着他。
“要不要来一点瓜子？”慕白竹是念在面包的份上开口问的。
迟倦息很干脆拒绝了：“不用，谢谢。”
“真不来点吗？”慕白竹想把面包的那份用瓜子补还给迟倦息，他不是那种喜欢欠人情的人。
“嗯。”迟倦息点头。
“给你你就收着吧！”慕白竹没那么多的耐心，几句下来他就有些不耐，抬抬下巴示意他把手摊开。
迟倦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真的不用……”
慕白竹伸出手不由分说的想给他，迟倦息躲避没有接，慕白竹抓好机会塞到迟倦息怀里迟倦息反手又塞了回去，这么一来一回动静不小，数学老师不时投来视线，眼神中带着抹狐疑。
迟倦息捧着那把经历几轮来回的瓜子，手心里全是薄薄一层汗，他颇为语噎的看着略显得意的慕白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我要听课，你就自己吃不行吗？”
蓦地，迟倦息的余光扫到什么，他动作一顿，把手塞进桌肚里飞快的抽出一张纸把瓜子放到上面。
慕白竹说得头头是道：“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好吃。”
“是吗？那建不建议跟我分享一下啊？”
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天而降，慕白竹的指尖一顿，一扭头就看到笑得一脸狰狞的数学老师。
“嗯？”数学老师刚被慕白竹气得不轻，正愁没法发泄，谁不想慕白竹这么快就犯了错，她能不高兴吗？
为民除害啊！！！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迟倦息？上课认真听讲，你看看你，课堂上还吃东西！”数学老师敲敲慕白竹的桌角，“你给我到教室门口罚站去！”
慕白竹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脾气意外的好，分外镇静的起身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往门口走。
迟倦息的手还在桌肚里，突然指骨碰到什么软塌塌的东西。
数学老师一口恶气算是报了出来，她瞬间就感觉心情舒畅，连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数学老师笑颜的看向迟倦息正想说“你没有受到慕白竹的影响表现得很好”的时候，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这位上课认真听讲的满分学生从桌肚里面摸出一包巧克力条。
数学老师：“…………”
迟倦息：“…………”
慕白竹百无聊赖的靠在栏杆上看学校近几天刚植入的新绿，还没看多久，他的身侧忽然多了一小阵风袭卷起衣摆。慕白竹察觉到什么似的扭过头，看到来人之后他的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小学霸？”
迟倦息双手搭在栏杆上面，眉目很淡：“嗯。”
“你怎么出来了？”
“罚站。”
慕白竹一听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罚站啊？”
迟倦息点头：“嗯。”
“欢迎啊。”
“……”
迟倦息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包装的长条巧克力，看都不看慕白竹的递给他：“还给你。”
“这什么？”慕白竹憋着笑看了一眼，立马摆手，“这不是我的。”
迟倦息：“我没有这东西。”
慕白竹忽然间想到什么：“你是因为这东西站出来的？”
迟倦息木着脸没有否认：“嗯。”
慕白竹抬手捂住一半脸，劺足劲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心情本有些堵塞在这会莫名愉快舒畅起来，他又看了眼那块巧克力，突然觉得有那么点眼熟。
迟倦息把巧克力给他说道：“我不吃甜的东西。”
“行。”慕白竹很是爽快的收下了。
慕白竹光站着觉得挺无聊，就和迟倦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小学霸，考满分的感觉怎么样？”慕白竹的脚尖轻踢栏杆，随口问道。
“不怎么样。”
“你的脑子这么好用，那建不建议捐赠给我？”
“……”迟倦息沉默了一下，“建议。”
“小气。”
“……”
迟倦息没理他。
“第一次罚站的感觉怎么样？”慕白竹又问道。
迟倦息没有很快回答，抬眼沉默着看向远处。
慕白竹也没想他能全部问题都回答自己，就认为只是单纯的打发时间，见他没回答慕白竹没再多问，拿出手机，刚点开屏幕，只听到迟倦息的声音从远由近传入耳中：
“不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不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