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臣》如若初见

3、第 3 章

　　十年前一个深夜，久酒找到祁涟的时候，差点没把祁涟给吓一跳。这才几月不见，久酒就感觉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穿着宽大的衣袍，眼睛深深凹陷，看上去活像几年没睡觉一样，阿战被他抱在怀里，也是看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与主人结契的灵宠往往能反映主人的真实状态，久酒明显是出了什么事。

　　祁涟有点讶异，
　　“不是吧，我说，魔尊大人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了，我说你这是纵欲过度？”
　　久酒眼神暗了暗，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多说，轻轻捏了小狐狸的后颈，把小狐狸弄晕过去后，食指按上了阿战的眉心，解除了契约。接着，便把阿战放到了祁涟的怀里。
　　“我可能没办法再继续照顾它了，还是由你教他修行吧，修炼速度会快很多，这个储物袋里有很多阿战喜欢的小玩意。摩界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久酒将储物袋放到祁涟的手里，摸了摸小狐狸的头，转身便要走。
　　“等等，小久，”
　　祁涟闪身到了久酒的面前，
　　“喝两杯再走？”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已经把酒拿出来了。递了一坛给他。
　　久酒一言不发，接过来猛灌了一大口，晶莹的酒液顺着下巴流下去，浸透了衣领。刚咽下，便又开始倒，不过瞬息，一坛百年的桃花酿便见了底。

　　他将酒坛倒过来对着坛口看了看，然后慢慢地放在腿上，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酒坛里，仿佛能盯出个花来。祁涟也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笑了。

　　“祁涟，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祁涟挑了挑眉，也没接话，就看着久酒继续说下去，这家伙什么事都喜欢憋着，喝酒喝多了才可能多说一点。
　　“我真的好没用，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已经有本事了，已经可以去保护我想要保护我想要的人了，可是，为什么一直做不到呢。我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出了什么事就只知道喝酒，可是，喝酒又能解决什么呢”

　　祁涟叹了口气，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久酒。
　　但以前的久酒不是这样的，久酒其实从来都知道自己弱，知道自己有的时候会拖后腿，但他就算知道，也从来不会说‘我很没用’这种话。他只会喝完酒就去呼呼大睡，然后第二天醒过来继续去努力修炼，遇到不顺心的又会来找他。
　　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很久了，久到连祁涟这只老狐狸都会怀念了。

　　久酒回到魔界的时候，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
　　久酒本来想去看看郁熔，手都快要推门了，却还是转身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换下那身沉沉的黑袍，穿上了许久未穿的一身短打。穿上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穿这身衣服了。
　　推开九域宫的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走了几步却发现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久酒感到一阵恐慌：师兄不可能这么早就醒了的，难道.....
　　郁熔从厨房端了早膳过来的时候，差点没跟火急火燎出去找人的久酒撞上。
　　“吓死我了！师兄，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这种事就不要自己干了嘛”久酒边说边从郁熔手里接过托盘，然后特意放慢了脚速和郁熔一起走到桌旁。
　　郁熔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静静看着久酒把早膳端出来，把碗筷放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这不是很久都没有做好吃的给你吃了吗，看你最近胃口都不太好。”
　　久酒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好像不用嚼一样，便直接咽下去。还边含糊不清地大声说好吃。看见郁熔不动筷子，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吃的时候，非常自然地伸手把郁熔的那份也拿过来，
　　“我一个人不够吃，师兄你的也给我哈”
　　却被郁熔给按住了手腕，
　　“别吃了，”郁熔还是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却不容反驳。
　　“别吃了阿酒，没关系的，”
　　但久酒就跟没听到一样，轻轻挣脱了郁熔的手，
　　“师兄，真的好吃，你再让我吃点吧”
　　“别吃了”郁熔的手又伸了过去，
　　“我不！”

　　如此几次之后，郁熔也开始急了，语气也加重了些，
　　“久酒，别吃了，我以后再给你做就是了，又不是....”郁熔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也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又不是什么呢，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如今已经没了嗅觉，触觉和味觉，再过几天，等到视觉和听觉也没了，可能自己就真的走了。本来以为起码还能凭感觉做点好吃的给阿酒尝尝，可明显做出来的早膳不是很好吃的样子。

　　郁熔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久酒大口吃东西，心想，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那我再陪陪你吧，郁熔默念，趁着我还能看到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再陪陪你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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