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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碗长寿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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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去家里开的小面馆里溜达。一是有趣,二就是可以偷懒不写作业。那时候生意很兴隆,不像近几年零零散散的吃的都是老本了。
那时有一对比我大一些的哥哥姐姐。起初他们几乎天天来光顾这里,大姐姐很亲切,大哥哥也很热心,他们的成绩很好,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的,那段时间我很喜欢往店里跑,很多不会的功课都可以问到答案,还可以通过他们口中了解到“大人”的世界。
渐渐的我长大了,哥哥姐姐也不常来了,从一个周一次到一月一次到最后一年,甚至都见不到他们。等我上了高中,学业开始忙的时候,偶然间的一次看到了面馆里他们的身影。他们俩和我小时候见时差不多,只是肩膀宽了些许,岁月在他们身上磨出了痕迹。
我问过他们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在谈恋爱,父母很反对还在学习的他们在一起,所以各自奋斗了一把,如今工作了也终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他们来店里的时间也逐渐开始固定了,每年都只来两次,每次来的时间日期也是那么固定。
再后来,爷爷大病了一场,父母一夜之间也跟着衰老了很多,那时正直我高三毕业,我放弃了去外省上大学的机会,选择了在家,帮父母经营自家的小面馆。
日复一日的看着店里形形色色的客人,上午神采奕奕,下午精疲力尽,每一天亦是如此。
逐渐的我也适应了店里的规律,老顾客总是怀念着爷爷的手艺,问着我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新顾客也跟着老顾客瞎掺合,却也有不少年轻人的身影涌进店里。
大哥哥大姐姐也算是老顾客了,每次来店里都会先垫上一碟小菜和一盘饺子,然后再快走的时候点一碗长寿面,爷爷和我说过,给他们做长寿面的时候记得放两个鸡蛋。
爷爷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过来,也时不时的来店里露个面,聊个天。
大哥哥大姐姐来的日子,爷爷也总是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上一碗两个蛋的长寿面。他们有时也会和以前一样,和我们聊上那么两句家常。
日子一天天的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家里商量着让我跟着成人高考去上个什么大学,不要这么碌碌无为的一辈子过下去。我听取了意见,去店里的时间也开始缩短…
那是一个带着彩虹日落的美好夜晚,也是大哥哥大姐姐来店里的一个日子。其实我们都知道年初是大姐姐生日,而年末则是大哥哥的生日,今年是他们32岁的生日,也是他们小宝宝一周岁的生日,怕他们带着孩子来,爷爷特意为小宝宝准备了一些方便吞食的稀饭,可这天我们却等到很晚也没见到他们来。
这种情况在他们工作后从没有发生过,或许是为了纪念去了别的大店铺庆祝,我们也就没在意。就是爷爷没见到小娃子难过了好几天。
我们就这样过着正常的日子。就这样到了年底,今年的深冬格外的冷,我和爷爷本着早点开门暖暖店铺的打算早早的来到了店门口,却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大哥哥,今天是大哥哥的生日,可是只有他一个人?我快步走过去,热情的邀请他进去坐坐,看他通红的鼻头应该是来了有些时间了。
他从站起来倒进店,怀里一直抱着一个被红布包裹起来的有点方正的小盒子,不大也不小,但是格外的显眼。进了店他就去了他们以前一直去的位置,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小盒子放到桌子对面,再是把对面的椅子拉开,就和往常他们来时候一样。我的心里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他走到对面坐下,向我们摆了摆手,每次这种时候爷爷都会热情的把一碗长寿面送上他们的桌,当然,是两个蛋的。
这次也不例外,在爷爷上过面以后,大哥哥抬手打开了对面的盒子,盒子里面是大姐姐平时来店里最常带的饰品和一张他们小时候的合影。
大哥哥没在店里呆了多久,和往常一样,他吃过面以后再次小心的拿起了那个红色的小盒子,宝贝的捧在怀里,用围巾把它包裹住,漏出一个红色的小边边,他的背有些驼了,步伐也有些拖拉,他走的有些慢,以至于我能看清他那年轻的脸上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应有的皱纹…
或许他再也不会来我们这里了,或许再也没人陪他去小饭馆吃加了两个蛋的长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