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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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火车站，辨了辨方向，便一路疾驰。
此时大概是半夜3、4点钟，街边只有零星的人，大多都是无家可归之人。
想来鎹鸦已经将解药送到，此时杏寿郎应当还在与那只恶鬼交战。
考虑到神崎葵身上的毒已经被代谢了一部分，小忍做的解药浓度，应该会更高一些，希望能派得上用场。
'杏寿郎……'我心里的胡思乱想才起了个头，又被我强行压下去。
结果还没有出现之前我不能多想！我现在唯一该做的只有确认结果和第一时间给他治疗，剩下的就是不添乱了。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我心里一阵无力感涌上……我第一次开始痛恨起自己毫无天赋的身体。
如果我也能够像希一样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如果我是个男孩子，是不是就可以救下更多的人。如果我也有强大的力量的话，父亲是不是可以不用死！母亲是不是可以不用那样，被再也好不起来的病痛折磨！如果我有力量！是不是至少我现在可以更快地赶到杏寿郎身边帮助他！
我再也不想失去家人了……
任由眼泪在脸上被身边掠过的风带走，我不敢放慢速度。我知道如果我慢下来，等我到了有可能天都要亮了。
泪水蓄在眼中有些模糊了视线，我抬起手随意将眼泪擦去。
边上突然伸出一只恶爪，我旋身躲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我没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哦呀哦呀，”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你虽然不是稀血，但是闻上去好甜啊。长得也这么好看，你的肉也一定又软又好吃吧！”他再次向我冲了过来。
“碍事！”左手按在腰间，将放着医疗用品的小包挂好系紧，我反手抽出双匕就想首落了他，却被他险而又险地躲开了。
“好危险，好危险。诶，小美人你还在哭啊。难道是你情郎出事了吗？哦不对，你看上去还不大，应该还没有情郎。那你和我在一起怎么样？你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保证不吃你。你那么好看，我看着你的脸下饭都行。”
看着他笑嘻嘻地躲过了我的攻击，嘴上还在占便宜，我怒极反笑。
“看见我穿着这身队服行走于夜间，都敢还追上来，你还真有胆子……哈哈……”
蛇之呼吸二之型 毒牙突刺！
我弹身向前突击，巨大的冲击力让宽刃的波形匕一下子就彻底穿透了他的脖子，直至手柄。
没去看他掉下来的头，我一甩武器上的血液，收回双匕就立刻再次出发。
此时两颊的泪水已经干透，扯得脸皮有些紧，我茫然着，一路疾驰。
我不知道我又跑了多久，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等到了梨花小路，我终于回过神来，却还是无法冷静思考。
狠狠一咬口中的软肉，我稍稍清醒过来，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按照神崎葵提供的情报，他们现在在后台战斗的可能性最大！
但憩园太大了，我又完全不认得里面的路，只好从屋顶房檐走，一路穿过憩园的中心来到后台，全是炎之呼吸的打斗痕迹，台布像是被火燎过，地上还有不少被斩断的发丝。
我沿着战斗的痕迹一路狂奔，就在后门外！我伸手推开了那道门，从未如此急切。
杏寿郎他还在！他就在那里！我没有失去他！
杏寿郎拄着刀，盘腿坐着休息，两只鎹鸦停在他身边。
另一边地上的女鬼身首分离，斜看过来的眼睛里写着下弦之四。
“杏寿郎……杏寿郎……”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到了这里，我反而不知所措了。
“桂！”他惊喜地笑着，向我伸手。
我慢慢走过去，在他身边抱着膝盖蹲下。
“杏寿郎……”
面前的人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跪坐在地上，眼前是他队服的衣襟，大手按着我的脑袋和背后。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温暖的怀抱……
这是他的温度，他还活着！
“别哭！桂！”
我这才发现我又流泪了，但此时的眼泪却再也无法忍耐，我抓着他胸前的布料狠狠地哭了起来，像是要把从父亲去世那一刻起的所有悲伤和害怕全部哭尽。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丑的一刻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杏寿郎怎么安慰我，我都停不下来，像是个娇气又任性的孩子。
杏寿郎抱着我彻底没办法了，我趴在他胸口一边大哭，一边努力喘着气，和他说：“呜呜呜……我、我停不下来！呜……你等等！你再等等！呜呜……你、你让我再哭一会儿……”
我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叹气，接着，略有散开的头发被拢了拢，插上了件东西。
我迷茫地继续抽咽着抬起头，眼泪还在不断流下来。
他无奈地笑着，用指关节帮我擦去眼泪，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桂头上的那柄是椿，我知道桂更喜欢椿花，但我觉得桂也很美！所以把两柄都买了。”
他把那柄画着桂花的梳子放在我手心里，再次把我揽进怀中，摸了摸我的头。
“所以，别哭了！桂。”
我靠着他的肩膀，无法停止的啜泣，终于慢慢平息。
忍不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呼吸之间尽是他沾染了些许尘土和血腥的干燥气息，令我感到无比安心。“太好了……杏寿郎……你还活着……”我低声道。
血腥味……
“对了！”我立刻撤出他的怀抱，“我是来给你解毒和处理伤口的！”
“这里不是治疗的好地方，我们先去附近的紫藤之家吧！还走得动吗？杏寿郎。”
“唔呣，没有问题！”他收刀入鞘，站起来，脚步难得的有些不稳。
我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没事吗？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可是家人啊，你受了伤就该好好依靠我嘛。”
“哈哈哈，说的也是。”精神倒是看上去还行，“那就麻烦你了！桂。”他搭着我的肩膀，我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撑着他，跟着鎹鸦慢慢走向了紫藤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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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最近的紫藤之家就在镇上的另一边，我们走了约莫20分钟便到了。
住在这里的是对姓野崎的年轻夫妇，一见我们穿着队服又有人受伤便让我们快进来，带我们去了房间。
我扶着杏寿郎先坐下，又取出了离开蝶屋前就配好的一包药，拜托女主人帮忙煎药。
男主人送来了套换洗的衣物，又体贴地把障子门带上。
我在他身侧跪坐好，盯着他，直到他自觉地乖乖地脱了上衣。这才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我诊过脉，他身上的毒经过第一针解药的及时救治，并不深，看来接到鎹鸦的提醒后他有好好注意那只鬼的血鬼术。
仔细清洁过手，我又查看了他身上的其他伤口，除了左肩的一道割伤比较严重，需要缝针以外其他都是一些比较浅的擦伤和划伤。
给要缝合的伤口附近打了麻药，我便先给他处理起其他的伤口。
处理完那些细小的擦伤和划伤，我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那道伤口的边缘，问他，“有感觉吗？我要缝针了哦。”
“唔呣，桂的手很冰啊！”
“还疼？那我再等等。”我有些着急。
他却笑着回过头，握住了我的手指。“不疼了，桂不要担心。”
我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又碰了碰那处问他，“真的不疼了？”
他微笑着点头，我拿起正镊子准备动手，却见他并不侧头，我用手腕推他，“别看了，看着自己的伤口被缝起来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哈哈哈，要杀鬼的话可不能被这点事吓到。”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未来的炎柱大人。”我专注于处理伤口，敷衍着回答他。“别动！”
最后一针，收线，我长嘘出一口气，抬起头，对上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望着我的眼神。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看见第一时间赶来的是你，我很开心，谢谢你，桂。”
我对他笑了笑，“那不是应该的嘛，因为是你杏寿郎啊。”
没理会他的呆愣，我把手伸向他的腰带，却被他一把抓住。
“桂？！桂！”他脸有些红，本就上翘的额发更炸开了。
“嗯，怎么了？哦，你腿上不是也有伤吗？”我有些不懂，万一也需要缝针怎么办？他可不会给自己缝针。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确实好像不太行，毕竟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不像以前小时候，还能一起泡温泉。
我收回了手，他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那你先自己处理包扎，要是伤口严重的话还是要记得叫我。”我顿了顿又问他，“你自己换衣服可以吗？要不要我请野崎先生进来帮忙？”
见他依旧红着脸炸毛，还拼命摇头，我无奈地站起来，“你小心伤口不要裂开，要帮忙的话就叫一声。”
出了房间，我想了想，隔着障子对他说：“我去给你找些吃的。等下别吃太饱，吃完饭还要吃药，你收拾完了伤，就先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