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Become the King ，ag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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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不想当王了吗？”
不轻不重的声音自耳边炸开，常磐庄吾身形晃悠两下，右脚不由自主的后撤了一步，左脚有意识的稳在原地，他倔强地对上那道视线，又在其中的似笑非笑中颓然垂下眼眸。
逢魔时王发出一声嗤笑：“胆小鬼。”
常磐庄吾眉毛抖了抖，没有反驳，身侧紧握成拳的手用力到指甲深入掌心，一言不发。
即便他当着盖茨和月读、当着沃兹和时劫者、甚至独自一人时都信誓旦旦放言自己不想当王，此时此刻他却没办法在逢魔面前给出答复，属于过去与未来的同一人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已经说明了很多事——若他真的不再想当王，又怎会再次来到这个未来？
【伪善的家伙！】
过去，镜中的自己讥讽轻蔑的模样浮上脑海，常磐庄吾条件反射的张开嘴，想要说不是，他不想成为王、不想再迎来那样的结局，只是，为了创造大家都能幸福的结局，王的力量是必须的。
【呵！】
似有冷嗤声自心底响起，发觉自己什么声音都没发出的庄吾怔了怔，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从嗓子眼里钻出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疲惫和自嘲。
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没有半分改变，嘴上说着漂亮话，实际上都是为了掩盖内心阴暗想法的借口。
“果然很漂亮啊！”笑声愈来愈大的常磐庄吾直起腰，眯起神色莫名的眼眸，精准地在昏黄无际的天空中找到了那颗比太阳更加闪耀，象征着王者的星星：“轩辕十四……不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的美！”
所以，怎么舍得说放弃就放弃？
常磐庄吾止住笑声并未敛去笑容，就着这幅神态平静地与未来的自己对视：“特意拜托门矢士让我来这，不会只是为了教训我一顿吧？”他的确是个胆小鬼，恐惧着世界的破灭、同伴的死去、以及未曾到来的背叛……恐惧到甚至不敢承认自己仍旧想要成为王，只是这些话，他不会在未来的自己面前吐露，哪怕对方是唯一能够让他无所顾忌倾诉一切的人，他也不愿在这个老家伙面前示弱。
逢魔时王挑眉，说实话，没见到年轻的自己破防还是有那么点小遗憾的：“逢魔之力。”遗憾归遗憾，倒也不会拖着时间不进正题：“你察觉到了吧？”
谈及正事，常磐庄吾也暂且放下了别扭：“当然。”或许一开始并未发现，但随着手中骑士表盘的增加，再加上与提徳的那场战斗，毋庸置疑，骑士表盘在促进逢魔之力的恢复。
“即便只有一半的逢魔之力，也已足够消灭时劫者，Quartzer也谈不上威胁，”逢魔时王淡淡地陈述着狂妄却又是事实的话：“你不打算结束这一切？”
张口就想说要谨慎些免得翻船的常磐庄吾在逢魔时王‘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瞎话’的视线下悻悻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都知道了还问？”
一直摆着副看戏神色的逢魔时王这次倒没再嗤笑着说刺激人的话，喟叹般轻声道：“所谓的真实，你不是都知晓了吗。”
“但我想要一个答案，”少年轻咬下唇，睫毛落下的阴影淤积眼底，使得眸光明灭不定：“无关真实！”
逢魔时王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年轻的自己身上，转过身凝视着骑士们的石像：“随你高兴吧。”
这般态度着实令庄吾愣了一下：“你、难道不想……”
“答案与否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逢魔时王如是说道：“你该回去了。”
“诶？”
“这次的大魔神机和机械加辰并非我派去的，它们为何而来你应该很清楚。”
“……”果然上次的大魔神机和机械加辰就是你给我找的麻烦！
常磐庄吾闻言先是神色一暗，继而化作控诉，咬牙切齿的怒视逢魔时王，被怒视的对象丝毫不悚，挥挥手就打开时空通道把人吞了进去。
待这片天地再度只剩下自己一人，注视着面前自己石像的逢魔时王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嘲：“年轻时候的我原来是个笨蛋吗？”所谓的答案还有追寻的意义么？早在三阶与他对峙的那一刻，那人便已给出了答案，所以当初他才会那般干脆的同意对方的请求。
“现在的你不也是个笨蛋吗，”陈述事实的语气伴随着一声快门声接过话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这荒芜的破坏者睨着萧瑟风沙中心身形单薄的魔王：“成人之美，不愧是背负恶名支撑世界的王。”
“不敢当，比不上被手下赶下台后众叛亲离的大首领。”逢魔时王反应迅速的收好外泄的情绪并一针见血的怼了回去。
“……倒也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头部发紫的门矢士笑了：“连手下都没有的孤王想必也理解不了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被‘嗖’的一箭正中红心的逢魔时王也笑了：“是啊，哪有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被利用还没能力自己打回去只能叫帮手的破坏者强呢。”
“那是当然，我可没被人束手束脚的困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都去不了。”
“呵，至少我去哪都是个王，而不是被世界掌控身份。”
……
从写作商业互捧读作互相伤害到写作互相伤害读作互相伤害的对话你来我往一阵后宣告结束，毕竟是成年人，且不管是破坏者还是魔王都没能把坑了自己的反派组织一锅端，互揭老底等同于戳自己伤疤。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又互瞪了会，直到一点金光引得破坏者给了点余光，再抬眸时，是魔王得意的面孔。
“诺，”逢魔时王面上尽是‘我赢了’的自得：“说好的报酬。”
门矢士懒得理这个七老八十的幼稚魔王，干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从口袋里掏出的金卡上，从亮金色的背景到暗金色的图案及各种深深浅浅的金色花纹……门矢士头一次知道金色还有这么多种类，慢悠悠脑补了下日后当着不知道哪个敌人的面用这张卡时要么闪死对方要么晃死自己的场景，干脆贴个【宝物】的字条让某个小偷偷走算了吧。
“时间到了啊。”
玩味的声音让门矢士从思绪中回神，顿时察觉到了周身微微波动的空间，再看看对面那张脸上明显看好戏的神色，眼眸一沉。
“看来年轻的我对自己的力量还没有清晰的认知，”逢魔时王很是好心的给了逐渐消失在空间扭曲中的破坏者一个提示：“上一次的这个时间，你在哪做什么来着？”
门矢士瞥了眼手里只pikapika发金光毫无动静的卡，呵呵一声冷笑：“既然求着挨打，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实现这个愿望了。”
对此，逢魔时王面上戏谑的笑容不变，甚至还友好的抬起手挥了挥，目送对方消失在眼前：“这就是不好好掌控自己力量的下场啊，年轻的我。”
被隔空教育的常磐庄吾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的某种作为即将给自己招来一顿毒打，谁让他刚被丢回2018，脚还没站稳就正好撞见时劫者改写加辰程序的场景，他发誓他瞅见了蹲在那的呜尔眼睛里像是猎人见到了猎物般乍现的光，然后迫不及待的指挥焕然一新的加辰杀人灭口。
虽然知道这个时间呜尔想弄死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这个时间的他可不是一周目时深受打击丢掉腰带的常磐庄吾，再加上虽然没被那老混蛋梅开二度的按在地上摩擦一顿，但那一番谈话着实让他窝火，这会送上门来的加辰不正是个泄火的好工具？
Ziku Driver！
Zio！
虚幻的时钟虚影为时间的王附上装甲，呈现在呆若木鸡的时劫者、暗中观察的沃兹、及离开不远听到动静后赶回来的盖茨和月读面前的，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殴打。
把机械加辰当作逢魔时王揍的常磐庄吾边在心里直呼痛快边想着怎么没看到门矢士，一周目的这时候对方还跟时劫者混在一起把他和盖茨揍得老惨了。
念头闪过脑海的下一秒，空间微微波动，气场两米八的身影慢条斯理的自水银幕里走出，许是气场太过强大，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被单方面殴打的机械加辰都不自觉的看向那个脚踏实地后视线跟子弹似的精准盯上目标的男人。
作为目标被盯的常磐庄吾抖了抖，本就所剩无几的火气瞬间就散了，那什么，他是什么乌鸦嘴吗？怎么刚念叨完，甚至压根没念叨出声，这都能把人念叨来？
Final AttackRide！
De-De-De-Decade！
比之泄火的魔王更加人狠话不多的破坏者上来就是一记必杀，钻过卡片形光墙强化为光束的子弹稳准狠地命中……擦着Zio的腰命中了跟Zio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机械加辰。
险之又险在最后关头往旁边挪了一步的常磐庄吾浑身僵硬地捂着灼热感未消的腰部，近距离观赏完身后机械加辰炸成渣渣的全过程后，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小心肝乱颤地控制着有些不听使唤的颈椎回头瞅了眼头部的黄水晶隐隐有发紫迹象的Decade。
“啊哈哈，谢谢你帮我打倒机械加辰……”才怪！
常磐庄吾如临大敌并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毕竟刚才的攻击不管怎么看，对方绝对是想杀了他吧？他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啊？！
“不客气，”慢条斯理补充弹药掏卡，门矢士隔着装甲笑了笑，笑的常磐庄吾差点没忍住转身就跑：“下一发可不会再打偏了，魔王。”
“都说了我不——”条件反射的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咙里。
哼！
门矢士手上动作不停，插卡扣下扳机，又是一发强化光束必杀射出，瞬息之间便抵达至一动不动的Zio面前。
“我的魔王！”
“庄吾！”
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想到年轻的魔王居然毫不闪躲，因此不管是暗中的沃兹还是离得不远的盖茨和月读，都只来得及迈出一步，光束已然命中站在那直面它的Zio。
轰！
轰鸣声掀起厚厚的尘土，在或怔愣愕然或担忧的诸多目光注视缓缓散开，一道瘦削的身影在Decade不含情绪的冷哼中，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差点就忘了，”手持时间之剑稳稳接下这发必杀的少年缓缓抬眸：“那个老混蛋虽然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但也提醒了我一件事。”不论是想要得到的那个答案还是想要留住如今的平静生活，都容不得此时此刻的他继续逃避。
“沃兹！”
被喊到的辅佐官怔然看向他的王。
“庆贺吧！”
辅佐官的心猛的一跳，猝不及防地与盔甲之下的王对上了视线。
常磐庄吾似是面向着他的辅佐官，又像是面向着众人，更像是面向整个世界：“我会成为王！”不是‘我要成为’，而是‘我会成为’，年轻的王者在此时此刻发出宣言：“我会成为至仁至善的魔王！”
仿若古老的钟鸣回荡，激起无形的压迫，呜尔和奥拉呼吸一滞，斯沃鲁茨没多少表情变化，眼眸深邃了些许，盖茨和月读沉默了下来，过往那些暗无天日的绝望被唤起，止不住的恐惧与愤怒悲伤涌上令他们微微颤抖的同时，松了口气，正如以往盖茨质问过的那样，即便少年信誓旦旦说着自己不愿当王，但骑士表盘的增加本身就代表了什么，现如今对方发出的宣言，反倒令他们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月读，”盖茨身侧的手握起成拳：“没关系的，只要那家伙有毁灭世界的举动，我会毫不留情的打倒他！”
“嗯，”月读轻轻应了声，视线并未从那道身影上移开：“是我们才对！”
偏移的历史在这一刻回归正轨，本一直盼望如此的沃兹此刻却开心不起来，一向情绪深藏于心不为外人所知的他头一次没控制住悄然攀登上脸庞的茫然，直到扑面而来的压迫陡然加重。
年轻的王很是平淡地再度命令道：“我让你庆贺！”
这一刹那的威压，使得沃兹几乎透不过气，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逢魔降临历》：“庆贺吧！凌驾于全骑士之上，超越时空，通晓过去与未来的时间的王者，其名为假面骑士Zio，现在正是他君临世界之时！”
静静地待最后一字落下，常磐庄吾轻轻摩挲了下手中的剑：“这一次，感觉好像能行！”随即，调转剑尖，摆好架势直面似有些不耐的品红骑士：“来吧，Decade！不会让你来破坏这个世界的！”
气势不错。
视线自那位臣子身上收回的门矢士利落的将枪转换为长剑，用实力教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还处处给人惹麻烦的王做人。
……
沃兹自逐渐消散的威压下直起身，后背已经一片冷汗淋漓，他伸手按住了心脏，尚未平复的频率令他敛眸，面色深沉。
不愧是魔王，即便尚还年轻，依旧能给予他如此压迫！
这般想着的辅佐官控制着心跳平静下来后，抬眼望去，待看清视野范围内的一切，晦暗不明的复杂顿时化作语塞。
凌驾于全骑士之上？
瞅着被品红骑士按着揍，想跑都跑不了的Zio，沃兹及时遏制住了内心对魔王的吐槽，垂下眼帘，专心致志地描摹起《逢魔降临历》上的花纹。
毕竟，若说年轻的魔王不怎样，那方才被这不怎样的魔王吓到的自己又如何？
某个暂不知名的存在也无奈的叹息了声，肆意到自己骂自己这种事，大概也只有凌驾于全骑士之上的魔王能毫无顾忌的做到了。
总而言之，当一切结束后，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常磐庄吾熟门熟路的给自家叔公编瞎话，并故作无事咧嘴一笑结果疼的龇牙咧嘴表情狰狞。
常磐顺一郎狐疑地瞅着说出门看白天新闻里说的巨大机械结果靠的太近被卷入的自家侄子，又看了看后面干净整洁的盖茨和月读。
“没事就好，”最终，瞅着侄子狰狞表情下真诚大……肿眼睛的常磐顺一郎边去翻医药箱边顺着愈发不走心的瞎话如是说道：“那些巨大机械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该不会是外星人拜访地球吧哈哈哈……”
真是外星人就好了，明白大魔神机消失的真正原因的常磐庄吾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脸上的清淤，嘶，门矢士这是下死手了啊！
“对了，庄吾，”翻出医药箱的常磐顺一郎想起什么般，将一本厚厚的参考书放到桌上：“这是常来店里光顾的客人给的，现在离升学考试不远了吧？正好用得上！”
“考试？”瞄见那本书封面上大大的《升学冲刺》字样，这段时间不是被丢到过去就是被踹到未来经历了太多的常磐庄吾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不用了，叔公！”果断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微顿：“我不去参加考试了！”
正拿棉球蘸着酒精的常磐顺一郎动作顿住，捏着医用镊子的手随着侄子的话一颤，镊子连带着棉球一起掉进了酒精瓶里。
常磐庄吾在心里对比了下桌上这本参考书和《逢魔降临历》的厚度，默默移开了视线：“我突然发现，比起读大学，我更想成为王！”而且就算要考试，他也用不着参考书啊，预知未来不香么？
常磐顺一郎不知道侄子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的家长若听到孩子这种不着调的梦想怕是要拎着耳朵一顿教育，然而换到他们家，常磐顺一郎差点热泪盈眶。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看到自家孩子这幅鲜活的模样了？
常磐顺一郎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哪怕被其他孩子嘲笑、大人们说奇怪也执着嚷嚷着自己长大了要当王的孩子突然就变了，和其他孩子一样玩着同样的游戏，做着同样的事，再也没有提过半句在旁人看来稀奇古怪的梦想，在所有人看来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但作为家人的他们能感觉到，自家孩子丢掉的不仅仅是曾经的梦想，还有被称之为灵魂的东西，不再嚷嚷着当王的孩子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做着一个平凡人应该做的事。
“成为王吗？”常磐顺一郎重新撵起快棉球，给自家孩子处理伤口：“听上去很不错，叔公支持你！”
常磐庄吾微微睁大了眼，看着叔公慈爱的脸，心头蓦地涌上丝酸涩，慌不迭地垂下目光：“我会加油的，叔公！”一定会让大家都幸福的未来到来的！
家人之间无需多言的温馨感染了默默注视着的未来人。
月读看着在长辈的关怀下格外乖巧的少年的侧颜，心中的一些惴惴不安缓缓平复，她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他们会成功拯救未来的，对吧？
接收到视线的盖茨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会的，他们一定能做到的！
暖色的灯撑起了朝九晚五堂这一室的温暖，而室外，无尽夜色的另一头，冬日的凛冽寒风推着云层挡住了月亮，光线消失之处，一台绿色的机械自黑暗中钻出，平稳落地。
似有一双靴子与地面接触的清脆声响随着夜色扩散开来，正巧云层被风推动着飘远了，得到解放的月亮再度将自己的微弱的光撒下，朦胧中仿佛照亮了什么。
“还真是熟悉的景象！”
月光照耀下，一身银白服饰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的人抬手抚摸了下手中被照亮的书，唇角微扬。
“期待着与你的会面，魔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九、Become the King ，aga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