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怪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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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白企歌着实奇怪，血雁门的事过去已有半月，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传来。
仙盟那边最近一次传来的快报也是满篇政策宣贯文件，什么以基础建设为纲，以仙门发展为中心，大力推进仙民经济互助，弘扬仙灵精神，依托各仙门强大的内在实力，将仙盟领导的仙门大业及生态民生事业推向新高潮。
虽然白企歌死了以后，仙盟还没有正式推举出新的尊首，但在极仙门新掌门阮正的沟通和促进下，原来一盘散沙的仙盟，至少在明面儿上，又汇集了起来。
而且再过两月，将在极仙门万仙殿举办一次搁置了好几届的仙盟大会。
阮师弟确实搞得有声有色，白企歌不由得点头默默称赞。想当初，在自己任期之内，仙盗徒猖獗，仙盟之间互不信任，分崩离析，而自己从前刚正不阿的性子，实在不够八面玲珑，无法左右调和，确实也起到了反面效果。不如阮正处事周到。
尽管白企歌心里也明白，现在的和谐，恐怕也只是表面的和谐。仙盟虽然名义上又聚到了一起，但背地里其实仍旧是做着表面功夫而已。仙门密宗共享于世，天下万生皆可修仙的大同，那样的世界，几乎是遥不可及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至少没有打打杀杀，表面上一片和平景象。就算修仙飞升无望，但世间太平安详，这也遂了白企歌重生之后的心愿。
就这么平平静静又过了几日，忽然一封飞书传到药仙门。
是寒清窟雷仙门通过仙门快递寄来的书信，上面贴了三根鸡毛，看来是十万火急。
该来的还是要来，白企歌看到雷仙门几个大字，心里便顿时一紧。
拆开一看，第一句就是：
苏以年掌门，请您尽快修好仙门传音盒，不要再劳累仙门弟子送信。
白企歌拍了一下脑门，心想看来药仙门那几十年未用的传音盒，是该修修了。
苏以年估计清风淡雅惯了，传音盒坏了一直不修，也是免得被仙盟每天打扰。但上次遇到闹事，要是有传音盒，怕是通知仙盟会更快一点，省的弟子还要徒步去哨所报急。
算了，先看信吧。
白企歌继续往后看。
来信的是雷仙门二当家岳忘忧，来信主要是说门派中流行一种怪病，疫者都是修行之人，修为越高病症反应越强烈。具体症状就是怀疑自己修行走火入魔，极度恐惧，但未患病之人用神识查看，却并无走火入魔的实质反应。一开始以为只是心魔，门内多是以劝导修心抚之，但随着患病人数的增加，有人忍受不了恐惧而自尽，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本月内就有数十名弟子自毁金丹而亡。情况着实不容乐观，望药仙门给与援助。
整封信只字未提血雁门一事，以及肖浮与雷仙门的任何关系。
虽然白企歌并不知道肖浮具体和雷仙门哪位师叔有勾结，但他之前作为仙门尊首，也是知道一些传闻的。这次血雁门事发之后，仙盟其他门派都无反应，偏偏就是这雷仙门发来了鸡毛信。难免让人心里打鼓。
但这信中又未提血雁门一事，所以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白企歌又不能与徒弟们商量，因为他们不知道雷仙门与血雁门的瓜葛，自然会让他去，不仅要师尊去，他们也会自告奋勇地要求前去。
这肯定不妥，因为就算是去，也应该自己一个人去，出了事也不能连累这些徒弟们。
于是可以商量的人只剩下一个，就是还赖在药仙门的墨云野了。
“去个屁。”墨云野的回答倒是干脆利落，还没等白企歌分析一下利弊，光听到去雷仙门治病，他就已经不耐烦了。
“要是不去，对方难免更加生疑。”白企歌道，“一来药仙门对仙盟的疫病，从来都是无一拒绝事必躬亲，如果拒而不去，对方肯定怀疑。二来要是对方求医心切，那若是没有得到回复，定会亲自前来，到时候反而有些难以掩盖。”
“掩盖什么？”墨云野翘着二郎腿抖了抖，拳头撑着脑袋问道。
“你说掩盖什么？”白企歌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掩盖你。
“你要是胆小怕事，你就去，反正出了事……”墨云野往椅子上一瘫，接着说道，“大不了我再多杀几个人而已。”
“你别轻易现身。”白企歌摆了摆手，说道，“要是对方借此为诱饵，把我骗去，我看了那些人不是真的病，只是装疯卖傻，我立即就走。他们还敢绑了我不成？”
“嗯，上次你是怎么被绑的来着？反手被捆，贴着柱子，脑袋耷拉在胸口，这次想换个什么姿势？嫦娥揽月？还是倒挂金钟？”墨云野讽刺道。
“雷仙门毕竟是十二仙门正统，要他们真敢，你就用传音符告知仙盟。”
“万一你还没撑到仙盟来救，就被虐待致死了呢？”
白企歌起身拂袖：“那你也太小瞧我了。”
有那么一瞬间，白企歌恍惚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几个画面，一个是天地色变之间，腥风血雨，他手持佩剑潮音，金色气旋通天撼地，一剑斩杀妖王，一战成名。另一个是则是他后来坐在华光宝座上，庄严自持，一呼百应，一时间无人能出其右。
即使现在苏以年的身体只有他一成的修为不到，但也不至于被人鄙薄不屑。
“行吧。”墨云野笑着点点头。
当天夜里，白企歌交代年鹤一些琐事，说出门几天办事，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出门了。
墨云野从后厨顺了一只烧鸡，揣进怀里，也从后门跟着白企歌前后脚上路。
“不御剑吗？”墨云野问道。
“只有一把剑啊。”白企歌看了看墨云野，自己手里只有一把苏以年的佩剑，而对方却连把刀都没带。
“用你剑就行啊。”
“那你呢？”
“我坐啊。”
“……”
“要不我来御，你坐也成。”
“你就不能带把刀吗，要不扫帚也行。”
“明明可以两人坐一把剑，非要弄两把，你这不费气吗？长夜漫漫，我们还可以换着御，节省体力。”墨云野不怀好意地一笑。
“倒是精打细算，不像你为人。”白企歌疑惑地看着对方。
“想多了你。”墨云野说着把白企歌腰间的佩剑抽出，双指并拢御剑浮起，接着伸手把对方腰间一搂，抱坐到剑上，自己翻身也斜坐上去，一手搂着白企歌的腰，一手扶着剑柄，喊了声：“起！”
两人随着宝剑一跃而上，飞升至云端，顺风而行。
“别搂着我，我又不是坐不稳。”白企歌甩开墨云野的爪子。
“别啊，我不搂着我坐不稳。”墨云野笑着又伸出爪子。
千尺高空，两人一前一后，御剑而行。
“你那把佩剑呢？”白企歌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什么剑？”墨云野反问。
白企歌心里一惊，差点问漏嘴，按理说苏以年应该没见过墨云野的剑，于是赶紧改口道：“我怎么知道什么佩剑，你一个修仙之人，没有佩剑？”
“倒是有过。”墨云野说道。
“弄丢了？”
“弄折了。”
“……”白企歌停顿片刻，又问，“不再铸一把？”
“用习惯了，不想换了。”
“以后怎么办？”
“再说。”墨云野好像并不在意。
他掏出怀里的烧鸡来，又说道：“来点宵夜？”说着撕了一只鸡腿递给白企歌。
白企歌看了一眼鸡腿，好像有心里阴影，回绝道：“还是给我鸡翅吧，我不爱吃鸡腿。”
云端之上，皓月当空，两人御剑身影掠过星河，别有一番出门夜游的滋味。
飞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夜里，便到了寒清窟。
寒清窟由三山对峙，围合而成，一水自山顶中流而下，在山川外围，可以看到一道绝岭之上凿出三大怒目金刚，通体庞大，直冲云霄，以伏魔威严之姿穿云裂石，沿途亦有石刻万座，万象生辉。
而雷仙门便在这山岭围合之内，需由山门而入，方能见到。
墨云野早早下了剑，隐到寒清窟山崖后面去了。
由白企歌独自一人，从山门而下。
此时雷仙门二当家岳无忧已经在山门口等候。
岳无忧是雷仙门少有的青年才俊，这个门派也是气宗仙门，剑术以快著称，绝技雷光剑法，剑速堪比光电。但修仙之人年纪都较长，一来雷光心法要修大成费事费力，二来仙门出了名的严厉，所以年轻修士大多很少选择投入雷仙门。
而岳无忧却是百年难得的剑术奇才，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天赋秉然，短短十来年，便从默默无闻的仙门弟子，晋升到掌门之下，做了二把手。可见其进步之神速。
不仅如此，此人心情脾气也与传统的雷仙门那些个粗犷之辈格格不入，温文尔雅，若不出剑，便是书生质气，任何人初见，都以为是文修的修士一名，不以为然。
而据闻见过他剑法的人，却不敢以这样的心态面对他，仿佛在他温雅眉目间，却有碎光破电的气势，让人胆寒。
此刻迎接白企歌的岳无忧，显然看不出这样的气势，因为白企歌都未曾见过他的剑法。
“苏掌门一路赶来，辛苦了，请容在下为掌门领路。”岳无忧行礼后做了请的姿势，带白企歌踏入山门。
“岳清海掌门进来可好？”白企歌问道。
他这话一方面是应有的客气，另一方面，也想探探岳无忧的底细。
除此之外，白企歌还觉得有些怪异，从他靠近山门开始，整个寒清窟都静悄悄的，而且从头到尾除了岳无忧之外，到现在都还没见到雷仙门其他任何人。
连个门徒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怪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