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调》喜崇

24、第 24 章

　　在外头坐久了，她的嘴唇有些凉，还带着一些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倾身过来长发洒落到他的手背，也是冰凉的丝绸质感。

　　屋内重新响起欢呼声，高琳离开他往后挪了挪，蜻蜓点水的一吻。
　　于东升要推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动作，怔然着一时说不出话。

　　“我的派对传统，十二点的时候，跟身边的人……”高琳说到一半，被于东升打断：“每次？”
　　他以前在酒吧打过工，寻着特殊节日或者活动日，不少酒吧也搞这种噱头吸引顾客，但哪有都是熟人的私人派对搞这些东西的。
　　想想就知道，大家都是朋友，又不是随便去什么酒吧猎艳的，一定是高琳心血来潮趁机吃他豆腐。

　　“也不是每次……”高琳冲动完了，这会儿也觉得好像说不大通，咬咬唇，仔细看他脸色，“就是今天比较特殊，以前最多都是什么拥抱一下之类的……你生气了？”
　　她越说越小声，于东升偏过脸不让她看见自己神色，声音平静：“嗯。”
　　“就亲一下嘛。”高琳嘟嘟囔囔，忽然想到什么又开心起来：“这是你的初吻啊？”

　　于东升转回头，“那是不是你的？”
　　高琳愣了愣，“不，不是。”她交往过的男朋友数都数不清，怎么可能还留着初吻。
　　于东升说：“那我当然也不是。”他说完，一把夺过高琳手中的酒，“你别喝了。”

　　“干嘛呀。”高琳撇嘴：“就亲一下又不会少块儿肉。”其实她还有点儿心虚的，要是这给人亲跑了，简直得不偿失，但她这人越是心虚，表面上就越刺儿。
　　于东升举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嘴，语气变得冷淡：“是没什么，对你来说。”
　　“你什么意思啊？”高琳瞪大眼睛，“我这样儿的。”她坐好了挺起前胸，双手从脖子一路虚划到腰际，“我这样儿！给你亲一口你还吃亏了？”

　　这就摆明怼起来了，于东升本来是圆滑的人，以往遇到什么事儿从不会当面硬杠将事态变得越来越糟，但此时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点生气，脱口而出：“就你这样那是什么样，凭着一张脸不停地交往男朋友，一个不行换下一个？那我是没什么可吃亏的……”
　　“你！”高琳哗地站起身，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微颤，“你觉得我追你是开玩笑的？”

　　于东升撇开眼睛不看她，“难道不是吗？”
　　他这么想也没错，两人才认识多久，更别说高琳跟前男友交往三年，分手却还不到一个月，这就能真心实意追求下一个人，换谁谁也不信。
　　高琳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俯下身抢过于东升手里的酒杯，一口气干完，而后胡乱抹抹嘴唇，指着天际越发黯淡的月亮说：“我高琳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我喜欢你，要追你，而且必须要追到你，要是开玩笑，就让……”

　　于东升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行了。”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里面还有些润润的水光，“你要追就追，我又没办法阻止你。但不管认真也好玩玩也好，那都是你的事，你读过大学吗？还搞什么指天发誓这一套。”

　　他放开她的手，又继续说：“这么黑，你这会儿又不怕了？”
　　高琳愣愣，转头往四周看了看，月色淡下去，小花园也就随之黑起来，假山周围的小喷泉还在潺潺冒着水。
　　“你知道我怕黑啊。”她又笑起来。

　　本来即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又平和起来，高琳坐回长椅上盘起腿，两只白嫩圆润的膝盖从裙衩里露出一点儿，她笑眯眯拍拍身边的座位，“再聊会儿吧。”
　　于东升翻了个白眼，“我还敢坐？”
　　“诶，我不做什么，我保证，就唠唠嗑嘛，你不是嫌里头吵吗。”高琳扣下杯沿的那片柠檬叼进嘴里，含糊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怕黑啊。”

　　“不想。”于东升木着脸说完，还是坐了回去。
　　高琳把柠檬含进嘴里，被酸味激得五官挤了挤，皱眉说：“不想就算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怕黑而已。”
　　她这病来来回回其实也不太稳定，心境平和毫无准备的时候，反而更容易犯，心理医生说不算典型的黑暗恐惧症，但目前也什么办法治好。

　　“我这人，心眼儿大，但是心房小。”高琳掐起小拇指比了个一丢丢的姿势，“就这么点儿，一次只能想一件事儿一个人，多的就想不了了。”
　　今天巩清清那一番话出口，她心烦，自己出来透着气望着月亮，竟然也没注意到小花园都没开灯，光顾着垂泪了。
　　于东升嗤笑：“你之前搞得那么夸张，我都要以为你有什么黑暗恐惧症了。”

　　“我就是有啊。”高琳笑眯眯的把柠檬吐回杯子里，“但是可能因为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这些腻呼呼的话倒是张口就来，于东升叹气，“你喜欢我什么啊。”
　　高琳这样好哄，总是凑上来，两人又是门对门的包租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就是想拒绝，对方也不当回事儿，该撩就撩，还总是想方设法进入他的生活。

　　“喜欢你是……”高琳竖起一根手指举在脸前，“东升的朝阳。”
　　是云层散尽的崭新开始，谁不喜欢呢。
　　“你这样的家庭，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于东升决定今晚把话说开了，正正神色道：“你根本不了解我，这样的喜欢不是真的，就算在一起了，我们的分歧也会越来越多。”

　　“你就知道我是什么家庭了？”高琳撇嘴，“那你说喜欢需要多少了解？”
　　于东升很不喜欢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微微蹙眉：“我早就过了只凭荷尔蒙就选择谈恋爱的时候了，现在我也没这心思，好心劝你……”
　　“哟！”高琳挑起一边眉毛，“多大啊于东升，还早就过了，你这个时候不正就是好好享受恋爱的时候嘛。”

　　“我这学期结束就大学毕业了。”于东升说：“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那可不行。”高琳弯着眼睛凑过来，“你不跟我在一起要跟谁在一起？有喜欢的人了？”
　　这时候面对寻常人要是说有才是最好的回答，但包租婆疯颠颠的压根儿不走寻常路，于东升顿了顿，老实答道：“没有。”

　　“男人的嘴，刚还说未来的事你不给下定义呢。”高琳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姐姐今天教你，还没发生的，谁知道谁呀，可别嘴快以后自个儿打脸。”
　　“还有啊。”高琳转过头，表情闲适，“你是不是听见巩清清那女的说的话了？”

　　“如果你是说那个被你赶出去的人，”于东升点头，“听见了。”
　　高琳切了声，“她就故意的，我是交往过很多男朋友，谈过很多次恋爱，但只要确定在一起了，我可都是身心如一，从来不搞幺蛾子，什么时候认真谈过的恋爱都能用来膈应人了。”
　　她说得无所谓，但于东升知道不是，先前那个躲在花园里偷偷哭的人可不就是她吗。

　　然而他并不想问，包租婆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不了解就不会动心，不动心，人生就不会被打乱。

　　高琳这会儿又跳跃了，突然问他：“诶，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于东升看她一眼，“不告诉你。”
　　“害，”高琳摆手：“你们南方男人就是不耿直，这算什么，你告诉我我也不会生气，就唠嗑呗。”
　　于东升懒得理她，说：“你不冷吗，今天什么时候能回去？”

　　“回去？”高琳又笑了，笑得贼兮兮的，“今天大家都喝酒了，怎么开车啊。”
　　于东升说：“我没喝。”
　　“你喝了。”高琳快速伸出一根手指往他唇上一点，还做了个mua的姿势。

　　“……”于东升不想跟她纠缠，只说：“不回去怎么办？在这儿坐一夜？”
　　“就住这儿呗，我都安排好了。”高琳抬起下巴扭身冲后头的二三楼点了点：“喏，房间多着呢。”

　　于东升默了默，决定不与她继续掰扯，反正到最后也是自己妥协，干脆站起身，“那我有没有单独的房间？”
　　高琳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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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太困了，昏头胀脑缕缕睡着，实在抱歉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