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荣归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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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香雪海偶遇上官浩淇回到千乘县已有一月，这一月，她一直住在上官浩淇的家中，因为他高中武状元，因此这一月以来院子里不停有许多士绅和富商拜访上官家，前来祝贺。闲暇之时，她就安静地伴在他身边，即使什么也不做，就是静静地看着他，她也觉得心安。
傍晚，天色渐昏，上官辞去一众拜访的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他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站在院子中，眉头紧锁，双目凝视着那悬挂在天上的一轮银盘。
“明月，你可知我为何心里总有一股难言的痛楚。”
“浩淇～”香雪海在暗处静待多时，见他落寞伫立心下不忍，便出声道。
“雪海，你怎么在这？”上官回眸，看见香雪海翩翩白衣胜雪，立于朦胧又银素的月光下，更显姿色超绝，不免一时心动，柔声问着。
“我见你日日繁忙应酬，好不容易休憩片刻，却又愁眉不展，所以想问你为什么已得功名还是闷闷不乐。”
是啊，我这一生所努力的已经得到，上对得起上官祖先，下也对得起百姓。还有美人在侧，上官看了眼香雪海，嘴角勾了一丝浅笑。按理说自己已经得到了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所有，功名，财富也唾手可得，还有红袖添香，与我情深意切。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少了什么？我究竟丢了的是什么？
有谁可以告诉我？
“我……”上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无从开口。他要怎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像是丢了一魂。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只是希望你开心快乐。”
上官轻叹一声，胸中万分愁绪，总是无缘无故的悲从中来，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缘由。有时，看着湛蓝的天空，他却总是分神，眼中酸涩。
可能是生病了吧。
“雪海，对不起。”
“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只要可以陪在你的身边就已足矣。”香雪海静静靠在上官的胸口，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脸上流露出安然的笑。上官身体僵硬，顿了顿，手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背，心中一股暖流流过。
这样的生活，我还有什么奢求呢？只是胸口那空洞的感觉却一刻不曾停止地提醒他，失去的是什么，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回来已有月余，上官一直抽不开身去看一看自己最好的朋友童远。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会为当初童远把名额让给自己而感到不快。但是，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这个朋友。
这日，香雪海陪同上官浩淇一起前往童家。一路走来，周围的路过的百姓早已听闻上官家祖宗保佑，上官浩淇夺得武状元，神勇无敌，光宗耀祖。因而都以敬仰的眼神看待他，倒让他十分不自在。上官这才发现，他不喜欢被人轻视看不起，却也不是很喜欢这种高高在上被人崇拜的感觉。
香雪海察觉他神色有异，开口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不习惯别人这样看我。”
“浩淇，你现在是武状元了，自然百姓看待你的眼神就会不同。”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
“浩淇，以后你会习惯的，百姓也是因为敬仰你才会如此。”
上官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步履匆匆，希望早点见到自己的昔日好友。
还没到童家，便有人认出他，匆匆跑去报信，等到他到了童家门外，已有一干人在外等候。里面的人不外乎是童远，还有童家夫妇。
“浩淇～”童远见到自己的好友高中归来，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叫出好友的名字。童千发瞪了瞪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对武状元如此无理呢？童文聘也是觉得儿子太过唐突，应该先行礼。夫妇二人一同按住了童远，要挟着他和他们一同行礼。上官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三人。
“伯父伯母不必行礼，我如何承受得起？”
“上官大人虽然之前和我儿是一同求学，有同窗之谊。但是，毕竟现在有官民之分，行礼是应该的。”
“我目前还没有上任，伯父伯母按道理也无需行礼，更何况不在公堂之上，我也就只是一介平民。”
“这……”童家夫妇二人面面相觑，见他这么执着，也就没有强求。童远不满自己的父母如此迂腐，他好不容易见到上官，有一番话要讲，迫不及待的心情他们居然都不能体会，还非要在这些繁文缛节上如此坚持。
“浩淇，你终于回来了！”
“嗯，童远，我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
“我来是要找你比试的。”
“什么？”童远和童家夫妇三人异口同声，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是我家远儿哪里得罪了大人吗？”童家夫妇惊慌失措，想要替自己家儿子求情。
“童远，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在这里比试，免得误伤旁人。我们到一个可以施展身手的地方吧。其他人都不要跟来。”上官环视一周，声音不怒自威，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听从于他。
童家夫妇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上官浩淇带走，心里七上八下，欲言又止。香雪海留在原地，安慰着两个人。
“伯父伯母不必担心，浩淇也只是单纯地想找童公子切磋而已。”童家夫妇不知缘由，只是心下腹诽，希望无论是谁都不要受伤，不然他们都无法承受。眼下只能眼睁睁地在原地等着，心里焦急不安又无可奈何。
上官带着童远走到一处静谧处，风景正好，又无人打扰。
“浩淇，我们好久不见，为什么你好不容易回来却是要找我比试？”
“话不多说，武器给你，我们都执长剑，刀剑无眼，可当心了。”话音未了上官就将长剑扔向童远，拔剑出鞘，向他袭来。
“浩淇……”童远还未问个究竟，就已经不得不提剑防卫。
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童家夫妇已经额头冒汗，不得不让下人们搬来了椅子，就那样翘首盼望着他们二人平安归来。香雪海心里也不明白浩淇的此举有何意义，此前她对浩淇的了解并不深，所以她只能无条件地支持他的行为。
树林中，他们打的难分难解，童远的剑也渐入佳境，找回了当初他们比试的感觉。二人的剑都极快，却又力道十足，你攻我就守，攻守不断变化，一时半会也看不出谁有优势。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童文聘开始想唤人去寻他们二人，怕出了什么事情，万一二人受伤不治可怎么了得。妇道人家，总是缺个胆子，还是童千发关键时刻安慰自己的妻子，让她放下心来，不要多虑。虽然他嘴上这么安慰着，其实心里也一样担忧。看上官的样子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却久久不见他们二人归来，心里怎么能不担心呢？
上官浩淇打了这么久，也体力不支起来，不过应付童远的剑还是没有什么困难。尤其是在他发现童远已经开始出现破绽的时候。
他朝着童远的一侧刺去，被童远挡住，又急急转了剑势朝着他的后腰砍去，童远只能堪堪应付。上官心下一喜，使出最后一招对着童远的脚底削去。终于童远倒了下去，上官的剑搭在童远的喉结上。
“我输了。”
“如果不是你长期疏于练剑，结果未必是我胜。”上官抽回长剑，扔在一旁，面色平静回答道。
“这次回来怎么一见我就要找我比试？”童远整个人躺在草地上，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好友。上官也干脆躺下，顿时感觉身心舒畅。声音也轻快了不少，比起之前的深沉要少年许多。
“之前那场比试，我赢得不光彩，所以今天我要光明正大的赢回来。”
“你……都知道了？”童远试探着问。
“嗯。”二人沉默不语，作为男人，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胜利是别人让出来的，这是他们的自尊心所不允许的。
“你看，我就是打不过你。况且，机会也是你自己把握住的。”
“我知道。现在我释然了。”上官眉目舒展，许久没这么心情愉快过了。现在，童远总算是明白浩淇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比试了。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一点没变，最怕别人施舍，自尊心强的可怕。
“对了，这次怎么没有看到小七？”上官奇怪以前总是围着他的小七怎么不见了，那个像是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姑娘实在是少见，不像是她那么安静。
她？是谁？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上官脑海中闪过一个面容沉静温柔的女子，却只有瞬间，他来不及抓住，也看不清她的相貌。只觉得想起她，心里就不那么空洞。
童远听到小七二字，眼底只剩悲伤。她……此刻在何处？想必早就已经忘了我，放下我，而我……却又如何忘掉她呢？
上官自然不清楚他们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也就不明白小七已经成为禁语，没有人会在童远的面前提起小七，大家也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有关小七的所有事情，却不知道他早已经想起所有。
“小七，她走了。”童远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上官已然了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兄弟二人抬头看天，心有灵犀的一言不发。一个是在思念着离去之人，而另一个连自己为何难过都不知晓，那个她究竟存不存在？还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一个孤独许久而幻想出来的一个泡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她存在，否则为什么自己不记得，又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没有提起过。
天空的映照下，是两个寂寥的身影。
小七，你在哪？
你是谁？
上官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只是一片空白，唯有心底的空洞的痛提醒着他，有这样的人存在过，她不是一个梦，更不是虚无。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荣归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