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调查组》CarmenLie

3、Chapter 1

　　第一章死亡直播

　　李莫兰是个温婉的女子。唔，至少，邻居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刚刚过肩的黑直发，刘海用精致的小发卡稍稍别在耳后。小香风的素色连衣裙，搭配裸色高跟鞋。低眉顺目的，见谁都笑笑，礼貌地颔首。
　　然而这个平日里恬然的美人，此时在大口大口地吞咽芥末。是的，就是吃寿司时作为蘸料的那种呛死人不偿命的芥末。她一管一管地把芥末挤进嘴里，呛得止不住地咳嗽，止不住地掉泪，可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连泪都懒得擦。花掉的眼妆趟过她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滑稽。
　　李莫兰此时没有心思管这些，她全神贯注着如何在5分钟内，吃完眼前的一大堆芥末。她的面前架着一台手机，录屏中。屏幕的那方，是收看网络直播的千万网民。
　　“哎哟，这个人该不是想红想疯了吧？”
　　“啧啧啧，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惜命。”
　　……
　　只有李莫兰知道，她坐着的凳子下有一个炸弹，若是没有在那人规定的时间内吃完这一大桌的芥末，炸弹就会爆炸。虽然不知道那人说的是真是假，但她一点也不想亲身验证。况且，孙思怡已经死了。她可不想成为第二具尸体。
　　终于吃完最后一管，李莫兰歇斯底里地喊“我吃完了，我吃完了，快放了我，快放了我！”她泪流满面地笑着，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一劫。
　　“李老师真厉害。”李莫兰的耳边响起了掌声。“居然还有10秒剩余时间。可是，好遗憾啊，凳子底下还有一管呢。你没吃完，只好接受惩罚了。”
　　嘭！
　　直播中断了，留下千万网民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恶搞吗？该不会是真的吧？

　　公安局的电话瞬间就被打爆了！
　　老局长纵然身经百战，此刻也忍不住暴跳如雷。“叫方离来见我。”

　　半晌，市公安局门口停下一辆拉风的哈雷摩托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从车上跨下，扯开头盔，样子英俊帅气。呃，如果撇除那不修边幅的胡茬的话。
　　男人快步走向局长办公室，沿路和相熟的人打着哈哈。“方队，顾局今天心情不好，你小心点。”一个小女警友善地提醒。“没事儿，他老人家每次找我，心情都不好。我习惯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啊！”男人笑着回应。他的笑容很温暖，小女警心跳漏了一拍，脸“刷”地红了。
　　男人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站定，礼貌地敲了敲门。“叩，叩，叩”
　　“进。”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这位方队长就换了副冷峻的脸。
　　直播杀人吗？还真是不让他们闲着。
　　想着，脚步加快了不少。出门，取车，一步跨上哈雷，风驰电掣地走了。

　　“新案子来了！”方离一手推开门，招呼着组员过来会议室研究新案子。

　　他们这个小组是自某次警局内部清理行动组建起来的专案组。那次行动需提防内鬼，不方便在警局里设置办公室，所以老局长就给他们在一栋工厂大厦里弄了个办公室。工厂嘛，墙面肯定斑驳些，地面积灰肯定厚重些，设备肯定老旧些。幸好，方离不是个太计较的人，也乐呵呵地接受了。老局长心里面过意不去，当即大笔一挥——请了个保洁阿姨帮他们稍微打扫了一下。换新设备？那个，警局的钱也不多，就不要计较这个了。
　　面对因为电脑无限卡机而快要薅光头发，并且像个暴躁的狮子一样不停走来走去咒骂咆哮的方离，夏柏琉叹了口气之后，掏出了银行卡。他给专案组配置了各种全新的专业设备，捎带换了些简洁舒适的办公桌椅，顺便找了个装修师傅重新装潢了一下他们的办公室。
　　有了好的硬件设备，办公如虎添翼。方离和全组组员因此对夏柏琉感激涕零，就差没抱着他的腿喊爸爸。
　　夏柏琉对此不置可否。因为在给方离送家具的那天，偶然发现了这个痞子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他立马明白自己被算计了。不过，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在警队这么些年，方离虽说职位不高，但头脑机敏，心思缜密，破了几桩奇难怪案，也算是在警界有一点名气。所以，在他的“光辉形象”吸引下，专案组吸收了好些专业过硬的警察。后来，案件结束后，这伙人无不仰天长啸“谣言害死人啊！”
　　再后来，又有了一两桩怪案，老局长说“刑侦组人手不足”，扔给了方离。方离就带着尚未来得及解散的专案组顺手给它破了。名声大噪！老局长索性把这个专案组的骨干保留了下来，申请了个“特别调查组”的名头给他们，负责一些大案要案和不可明说的案子。

　　“老大，该不会是那个‘直播死亡事件’吧？”郭鑫摊开笔记本，一边用嘴咬开笔盖准备做会议记录，一边推推眼镜含糊不清地问。
　　“什么‘死亡事件’，你以为看柯南呢？”郭鑫万年死对头北野正嗤笑道。
　　“哎，这个我知道，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呢！好可惜没看到直播，现在视频也封杀了。”沈溪嘟着嘴抱怨。这个血腥爱好者对于自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谋杀现场直播充满怨念。
　　“小溪，来，不就是视频么，哥这儿有。”北野正快速地敲着键盘，调出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女人正在拼命地吃着芥末。
　　“臭小子，我是你姐。”沈溪笑骂着推了一下北野的头，然后便凑了过去。“可以啊，阿正！你这是黑了谁的网？”血腥爱好者开心地赞赏。
　　“网信办。”北野警官对美女的赞赏表示非常满意。
　　“你这样黑自家兄弟的网，有意思吗？”郭鑫最看不惯北野正没组织没纪律的样子。
　　“有意思。”北野仰头，轻蔑地撇了他一眼。
　　郭鑫不屑地哼了两声，眼角却不自觉地往屏幕那儿瞅。

　　方离没有打断他们，静静等视频播完，又等那几个人“点评”完毕，他才用材料敲了敲桌子，轻咳了两声：“恭喜大家，预测案件的能力又提高了。”
　　底下人轻呼“还真是？”
　　“视频里面的女人叫李莫兰，26岁，蓝图育幼院幼师。6个小时前在城郊一处废弃工厂内被发现，发现时已死亡，死亡时间预测是昨晚的10点到凌晨1点间。不同于视频的一点是”方离顿了顿，“她死于心肌梗塞。”
　　“心脏病？”沈溪问。
　　“说不好”方离有点犹豫。“现场其他情况和视频基本一致。现场有一套课桌椅，幼儿园款的，非常矮小。死者左手和左脚被绑在桌脚处，右脚绑着凳子。地上散落着一堆芥末管儿，其中一支是没开封的，其余基本已经空了。”方离一边说，一边示意郭鑫给大家分发资料图片。“死者凳子下方粘着一个电子钟，正常运行状态。桌子前面是一个三脚架，架着一台手机，但手机已经被格式化了。现场没有找到有价值的指纹、脚印、毛发。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死者戴着蓝牙耳机，很可能死前与某人进行过通话。”
　　“和凶手？”郭鑫猜测。
　　“这就要靠诸位调查了，”方离接过话，扫视了三人，正色道，“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