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之魔》秋兮湫

10、人偶

　　千岁从睡梦中醒来，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是它那个暖和又舒服的猫窝，一只手在它的后背上抚摸着，它抬眼，发现自己正窝在墨森的怀里，而那只正抚摸着它后背的手正是墨森的。
　　墨森看到它醒来，一笑，“醒了，你可真能睡，到现在才醒。”
　　千岁没好气的说，“说到底这还不是怪你，让我去跟那辆马车，可没把我给累死。”
　　“恶魔也会叫累吗？”
　　“当然，就算我是恶魔，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恶魔，我会受伤同样的我也会因为魔法透支累死的。”
　　墨森哼了一声，忽然把手伸向千岁的肚皮捏了捏，厚实的肉立马给捏出来，“我看你不是因为魔法透支累的，是给胖死的，话说你也该减减你身上的赘肉了，简直不要太难看。”
　　千岁听了哼了一声，立马从墨森的怀里跳跃开，一脸不爽的看着墨森，“我这具身体并非实体，就算吃得再胖，那也无关紧要。不过，话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墨森说，“女王陛下来信，说贝佛列小镇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让我过来调查。”
　　“奇怪的事情？什么奇怪的事情。”
　　“贝佛列小镇是个以做人偶玩具产业为生，整个小镇上的所有人都是以做人偶谋生，但是在半个月前忽然发展了人偶吃人的情况。”
　　“玩偶吃人？”
　　墨森点了点头，“据贝佛列警察署的档案描述，那些被玩偶吃的人五脏全被吃的一干二净。”
　　“五脏被吃干了。”千岁微微邹起眉头，但是他这个动作做的幅度不大，所以墨森根本没看见。“有目击证人吗？”
　　墨森继续说，“就在前天晚上，有一个人目击了木偶吃人的现场，据说那个人现在已经被吓傻了，正躺在精神病院里，我们现在就准备去那个精神病院看看那个被吓傻的人。”
　　话说完，马车已经停在了精神病院门口。
　　墨森抱着千岁下了马车，千岁的尾巴非常不安分的在墨森的腰间晃来晃去，摩擦着。
　　乔提早安排好了，医院里的医生看到墨森直接带他们去了那个目击者的病房。隔着铁门透过门上的小窗，墨森在一片漆黑的里找到了那个目击者，那目击者正蜷缩在房间的最里面，戒备的看着四周，时不时的傻笑，时不时的陷入恐慌，时不时的突然大叫起来。
　　看这个样子是真的被吓傻了。
　　医生告诉墨森，“这个人从被送进来到现在一直是这样，警察署的人来了好几趟都没从他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这个人是真的疯了。”
　　乔立马问墨森，“少爷，看样子我们真的很难从这个人嘴里在问出点了。”
　　墨森冷冷的说了一句，“他虽然疯了可嘴没被封上。”
　　“这么一个疯子，但是他说的话我们能信吗？”
　　“疯人说疯言，但疯言并不一定是假话。”墨森转而对旁边的医生说，“开门。”
　　医生把门给墨森打开，墨森一脚踏进去，他那双高跟鞋在这阴暗的病房里踏出了一串旋律，一串在那个疯子的耳朵里听着像美妙的音乐一样的旋律，疯子陶醉在这音乐里，眼神空洞，摇头晃脑。
　　墨森蹲下在疯子的面前，他看着这个疯子，沉默着，然后他突然‘哼’了一声，那个疯子突然对声“哼”有了反应。
　　他慢慢地转过脑袋，对上墨森那双蓝宝石的眼睛。
　　墨森对他微微一笑。
　　那个疯子也对他微微一笑，
　　墨森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能跟我说说吗？”
　　疯子又是慢慢地朝他挪动了几步，几乎是靠着墨森，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很小声的对墨森说，“我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娃娃人偶，那是真的漂亮，我当时就想捡回家去，我想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啊！我想我肯定发财了，可就在我准备去捡的时候，那个人偶突然转过头来，我看到那个人偶满脸是血，嘴上还叼着一块肉。”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看到那个人偶坐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已经被吃的只剩下骨头，人偶嘴上的那块肉就是从那个人的身上扯下来的，那块肉还滴着血呢！新鲜的很，那血一颗一颗的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听极了。”
　　“是这个人偶吗？”墨森猛然掏出一个人偶，疯子看到墨森手中的人偶，突然大叫起来，瞳孔放大，他抱着自己往后退，想要离墨森手中的人偶远远的，他退到角落里，大喊大叫。
　　医生想要上前安抚他，但被乔拦住了。
　　墨森拿着木偶向着疯子步步紧逼，越是靠近他越是疯狂，叫的更加厉害，他开始挥手胡乱拍打，想要把面前的人偶赶走。
　　墨森问他，大声的问，“那个人偶你在哪里见到的。”
　　疯子继续叫唤，拍打，完全没有把墨森的话听进去。
　　墨森一把他把两只在空气中乱拍的手抓住，再问他，“在哪里。”
　　疯子突然哭了，他哭着说,“在格克赫里城堡，那个人偶是格克赫里城堡的A字人偶。”
　　总算是问出来了。
　　墨森让乔去调查格克赫里城堡，而他则抱着千岁坐在贝佛列小镇最著名的天星花园里晒着太阳。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服是黑色的，黑色吸热，一下子他的体温就上升了，当然千岁的毛也是黑色，也同样吸热，而且它还被墨森抱在怀里，这简直是热上加热，弄得它十分的不痛快。
　　“你能不能把我放开，我又不会跑。”
　　“我不放，你的毛让我摸着很舒服。”墨森深深吸了一口气。
　　千岁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自从你要复仇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现在这般表情，轻松、天真甚至还有点愉悦。你知道你平时的表情都是什么样的吗？警惕、严肃、戒备还有无情，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你平时的那个样子，现在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喜欢，因为实在太天真了。”
　　“是吗？被你这么一说，我自己也有点不喜欢这个样子，天真这种东西，我不要，我也没有。不过……”墨森看着千岁说，“你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
　　“你别以为我没发现，自从你听说人偶吃人后，你就有点不对劲。”
　　“我不对劲，我哪里不对劲了。”
　　“若是在往常，我在问那个疯子的话时，你一定会跳出来损我两句，比如说你看你把人家给吓的，或者你看你都不知道温柔点，你是个向来只要有一点损我的机会你都不会放过我的，怎么可能在我问疯子话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安安静静的待在旁边听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还在想如果你说的话我该用什么话来回你，我可是想了很多。”
　　千岁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子啊那种情况下还在想怎么堵他的话。
　　不过，它当时确实没想要损他的想法，它当时只是很认真的听那个疯子的话，它想要从那个疯子的嘴里得到一些信息，来推断它心里的那个猜测。
　　乔调查回来已是接近晚餐时间，据他所了解到，格克赫里城堡已坐落在贝佛列小镇百余年，这座城堡的是当地著名的人偶商人贾金·格克赫里建造的，所以当地人便叫它格克赫里城堡。
　　格克赫里城堡家族世世代代以制造人偶为生，据当地人说他们制造的人偶可以说是美轮美奂，每一个制造出的人偶就像真人一样，每一个人偶放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真人睡着的样子，可以说做工精致完美。
　　乔说，“而且，我听说尤其是贾金制作的三字人偶最为出众神秘。”
　　“三字人偶？”
　　“是的，就是以ABC为代号的三字人偶，贾金为了追求人偶的最高境界制造了三个人偶，分别以ABC作为代号，据看到过这三字人偶的人说，那三个人会动而且还会说话。”
　　“会动，会说话的人偶，这还真是有趣，然后呢！”墨森让乔接着说下去。
　　“贾金的有三个会说话的人偶一下子传了出去，有不少人来找贾金。甚至有些人还动了心思，就在一天晚上，格克赫里城堡里突然起了大火，大火将整做城堡包围，烧了整整一夜，从那之后贾金和他的三字人偶便消失不见了。”
　　“死了？”
　　“不知道，不过据有人说格克赫里城堡出事后的三年有人在别的地方见到过贾金，但是真是假变得而知了，毕竟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
　　“那也就是说，这座城堡已经荒废了百余年。”墨森忽然想到那个疯子的话，“那个疯子说，他看到了A字人偶，他看到的那个A字人偶是贾金的三字人偶之一吗？”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不是，毕竟三字人偶在百余年前就已经和贾金一同消失不见了，从那之后谁也没见过三字人偶长什么样，就算当年有见过的人，百余年过去早已是一堆白骨了。所以，那个疯子有可能看到的是别的人偶，只不过那个人偶正好出现在格克赫里城堡，所以他就把它当做A字人偶了也不一定。”
　　墨森拖着下巴想了想，“三字人偶有三个，可为什么单单他会说A字而不是BC两个呢！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题我们查到的。”
　　墨森说，“乔，看样子，今天晚上我们要到那个格克赫里城堡里去走一走了，看看这人偶吃人是什么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