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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月9-10日 ...

  •   9月8日沐浴更衣,洗涤心灵,预备转山
      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骑行,车队终于在昨天到达神山岗仁波齐脚下的塔尔钦(也叫塔青,反正这是藏语音译,没区别)。反正咱们已到了神山脚下,所以也不急着要转山,争取时间好好休息,保留充足体力为转山作预备,这才是正道。我们在马旁拥措边上休整了两天,昨天也只是骑行了三十公里,体力消耗不多,也可以算是休整了半天。虽然接连休整了两天半,但是我们却一点也不赶着出发转山,反而打算多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才开始转山的行程。多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咱们也没闲着,全在村里不大不小的地方里犹转。塔尔钦地方不大,方园约一平方公里不到,主道只有两条相互交差的土路,一条是往山上走到色龙寺的路,也是一般所说小转山的路线起点,另一条横跨村子的便是大转山的路线,这两条路线的交叉点,有小量的小贩在摆卖,昨天我说的那位羊肉哥呢,每天一大早便开着他的皮卡车到这里卖他那两只羊的肉。在羊肉哥摆摊往上走一点,那里有个广场,每天巴嘎乡轮值的乡民会到这里等候转山的善信到来。为什么说轮值呢,整个巴嘎乡有好几个村,为了令居民有平均的机会赚取当挑夫的收入,乡里为乡民编排了轮值时间表,让乡民轮流为转山善信提供驮运服务。沿着这两条路在村中心走着,两旁的店铺全是饭店和客栈,看名称应该全是四川人开的,除此之外便是我们昨天吃晚饭的那家饺子店、一家只有干货的小卖部、一家澡堂、一家汽车维修部和一家卖小手饰和伴手礼的小商店。这几家商店没啥特别吸引的,我们几个男生看看便算了,倒是小飞,却被那些五彩宾纷的小手饰吸引住,一拿起来都不想放下。要把这些东东全买回家吗,小飞可舍不得手上的票票。要放下呗,又舍不得这些珠珠。正在小飞左右为难,无从决择的时候,开店的小姑娘提出一个小飞无从拒绝的提议,令小飞乐不可支,二话不说马上答应店主的提议。这提议是什么呢原来在小飞看上店里那些小手饰的同时,店主也看上了小飞~~不是,是她挂在身上的那个经盒。藏区人民笃信佛教,大部份人会贴身带着经盒、护身符这些物品,经盒里放着经文或者名为擦擦的小佛像。一般情况下这东东是贴身带着,人家看不到;也不会转让给别人的。可是小飞身上那个经盒呢,却只是个记念品,是她西藏时导游学习活动时送的礼品,里面当然没有经文什么的,小飞只当它是个装饰,带着好玩而已。听到店主要拿小飞看上那几串子珠子和她换这经盒,小飞高兴得上天了,马上答应了店主的要求,拿经盒和和店主交换。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对这店里的东东没什么兴趣,在店里转一圈便走到店外等小飞。看到她满心欢喜的拿着战利品从店里出来,兴高彩烈的告诉我们交换的事,虽然几个大老爷们对店里卖的东东没兴趣,但也感到这店主挺有意思的。
      过了羊肉哥的摊子往山上走,咱们走到村子里唯一有蔬菜和鲜肉出售的商店,这店店主是从新疆来的,前几天刚回去办货,昨晚上才刚刚回来。听店主说,他家所有物品,除了牦牛肉外,连液体气也是从哈什那里拉回来的,进一次货,光在路上就得七、八天一个来回。我们看看这店里的货,竟然有哈密瓜、香梨和从伊朗进口的枣子。呵呵,打从出了拉孜以后,好久没见过水果了,虽然这水果的价格巨贵,但也阻了不了我们的购买欲。结果,除了枣子以外,其他水果有一半给咱们要了。至于从伊朗进口的枣子,由于方便携带,各人圴打算转山时吃,为数不多的枣子全给咱们一扫光,一颗也没剩。
      购物完毕,回到神山志愿者工作站,二师兄已把泡了一晚白卤水的羊肝出锅,用盐水羊肝伴徐谭的手拉面,幸福感满身,不需多言。羊肝新鲜的无话可说,一点也不羶,也没有内脏常有的腥味。二师兄做的火候也是刚好,不夹生,也没有煮老了,一切恰到好处。这样好吃的羊肝手拉面,看来出了阿里便再吃不到了。
      吃过午饭,车队所有队员在哈老大带领下来到村里唯一有热水洗浴的地方洗美美的洗了一个澡(村里宾馆也没有澡间,热水更是欠奉),换上前天在马旁拥措清洗干浄的衣服,明天清清爽爽的转山去。洗完澡,晚上依旧去吃山东饺子,不同的是,咱们学乖了。中午时份先通知店主顶备好,晚饭时一起杀到他家开吃。店主为了应付我们这帮饿货,别人的生意也不接了,专心做我们几个的。这顿晚餐每人吃了三、四盘,确实是吃过瘾了。吃饱饺子,回到志愿者之家早早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出发转山去。
      9月9日走起,咱们转山去
      今天各人起个大早,收拾行李预备转山。我、慎吾、老张和二师兄四人为了提高睡眠质量,这两天没有和哈奇一样在工作站院子里扎营,选择了在工作站的客房里过夜。在房子里过夜除了暖和以外,还有一个好处,不用扎营,所以今早起来也省了收拾行李的时间,把洗刷用品往包里一塞便可以出发了。说到这一项,各队员在收拾转山行李时可出问题了。各人的装备全是骑行用的,除了我以外,一个带大背包的人也木有。哈奇和老张每人只有一个三十升不到的小背包,徐谭、徐妮、小程还有慎吾几个人只有驮包,没带背包。二师兄情况好一点,在自行车上的驮包可以缷下来,变成一个二十升的小背包。唯一比较幸运的是小飞,因为她的驮包是用军包改造而成的,把驮包拆下便成了两个军包了。把一个军包分给徐妮,自家背上一个,解决了女生的行李问题。那其余几位队员呢,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发挥各自的创意,把帐幕睡袋等物品扎在小行李包上。二师兄把帐蓬和睡袋一左一右的扎在背包上,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从背面看来活像个大葫芦。老张从后勤物资里找来一个蛇皮袋,把小包包放不下的东东一股脑儿全往里面塞,垒在小背包顶上走。老张个子不高,给这蛇皮袋加背包一压,从背后看去像长了两条腿的行李在走一般。哈奇呢,他请了两个挑夫替他背行李,可是他的行李那个多啊,加起来有怕三十公斤吧,挑夫背得满满的。不过就是几天徒步嘛,何来这么多行李呢至于徐谭、慎吾和小程仨没背包的,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每人跟任老师要了两麻袋,把行李放麻袋理。然后像挑夫一样用绳扎身上。就这样我们这队装备得奇形怪状的队午便出发开始转山之旅了。这样奇葩的队午行走在路上自然是吸引眼球,幸好,我们出发得晚,路上转山的善信大部份已早早出发,要不咱们这难民一般的队午绝对会引来路人围观。依转山的习惯,除非是苯教信徒,要不,无论是佛教徒、印度教或者耆那教信众都会依顺时针方向转山。我们队午里没有苯教信徒,我们转山的方向当然是跟着大部份人走的顺时针方向。出了神山志愿者之家往上走,到达两条主道的交差处,再转向左行便正式开始我们的转山之旅。听任老师说,像我们这样负重转山的人实在不多,藏族转山的不用说,绝大部份是一天一转的,带上青稞炒面轻装上路,反正一路上有水源,水一伴便是一顿现成的,多带东西只会累赘。印度人呢,大部份会骑马转山,走的是两天的路程,第一天晚上在止热寺旁的旅馆过夜,一路上驿站也有吃的,除了毛爷爷外可以啥都不带便转山。至于喜欢徒步的老外呢,基于体力的考虑,一般也会请挑夫或是牦牛驮行李,自己不会负重转山。像我们这样没带背包却全副武装转山的实在是异数。不管如何,走在高原地带骑行了好几个月,我们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有点自信,负重转山理应难不到我们的。
      塔尔钦村不是转山的真正起点,正式的转山起点在距离塔钦三公里外的玛尼堆。这玛尼堆可大了,长约五十米,宽十来米,垒起的玛尼石有一米多高,想想这得多少善信,经过多少年才能垒出这样规模的玛尼堆,听说在川西石渠有个玛尼城,方圆一里全是由善信一块块玛尼石堆栈而成。那是什么一个概念,宗教的力量真是利害,多少人文奇迹也是由宗教而生。
      过了玛尼堆,我们沿着山边向着下一站出发。沿着忽高忽低的山路前行,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岗仁波齐脚下的第一个天葬台。这天葬台就设在山路旁边,一个用石头垒成,两米长,一米宽的平台。虽然平台边上没有什么骨肉之类出现,不过看见台边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心里总是毛毛的。众人没有在这里逗留,急急的向下一个地标-色雄进发。这时候,本来已是阴霾密布的天空开始下起小雨来。唉,这天气,看来我们要看到岗仁波齐的机会只有前天在马旁拥措那一回了。色雄,藏语意思是大经幡,这经幡真够大的,中间那柱子有五~六米高,四周围着直径有二~三十米的风马旗。记得一路过来这么大的经幡也见过不少,大部份是建在寺院旁边或者山上,我只在公路上匆匆走过时感觉不大,今天近距离看这经幡又是另一种感觉。
      色雄除了这大经幡,还有一个地标,大天葬台。大天葬台比刚才经过的天葬台规模大得多,纵横有十多米,从平地拔起有十米多高,一边依在山边。天葬台底下还有一排空置的房子,不知这是不是用来停放..那个的呢在这大天葬台上还聚集了好大一群乌鸦和秃鹰,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乌鸦和秃鹰,略知藏民风俗的人也会知道,这里就不多说了。说到这里的乌鸦,还真要交待一下,在藏区比较常见的乌鸦和汉地不一样。汉地常见的乌鸦是黄色喙的,只比鸽子大上一点点。藏地看到的乌鸦可比汉地的大得多,个头大的有公雄大小,喙是红色,身上的羽毛一个个全黑得发亮。虽然这两品种汉人都唤作乌鸦,但在藏人眼中却是两种鸟,连叫法不一样,在藏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不同。原因是什么自家猜猜吧,提示:和天葬有关。
      大天葬台比小天葬台开阳,可能是天色转好的关系,大天葬台感觉没有刚才第一个天葬台那令人毛骨耸然的感觉。一提到天葬,藏族以外的民族一般会有许多不一样的看法,更多人是一种猎奇的心态去理解天葬的习俗。平心而论,拫据我后来在藏区生活所理解,藏民的殡葬仪式也有它科学的部份,不是单纯的宗教迷信可以概括的。从传统汉族的眼光来看,入土为安,即土葬,是最好的殡葬仪式,不过随着汉地城市化程度越来越高,土地成了稀缺资源,土葬成了只有小数人能在身后享用的高等仪式。比方说在我成长的香港,永久式的土葬已成为极小数原居民才能受用的殡葬方式,大部份人即使土葬了,几年后还得把殖骨从墓中取出,重新安放。因此基于经济考虑,更多香港人会选择火葬,原因是火葬后的骨灰比较容易安放。可是,不知香港管殡葬的部门脑子进水还是退化了,常住人口八百万的香港每年新建合规格的骨灰安放灵位竟然不超过三万!八百万人口,即便使以人均寿命一百岁来算,小学生也能算出,每年香港去世的人就有超过八万人,那余下的五万人怎么办。忙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那几百万房贷还清,死后才发现自连下葬的地方也木有,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香港人死得不能再死的现实。而不吐糟香港的殡葬情况,还是说回藏民的事情。藏区燃料稀缺,日常生活用火已不足够,那里来多余的燃料作火葬。因此,除了小部份大德高僧和极小数的旧社会中的贵族高层(听清楚,是贵族的高层人物)以外,没有人可以用火化的方式下葬。原因是伤不起,除了寺院重要人物和富得冒油的贵族,谁负担得起那个天价材料费。那土葬呢藏区地多人少,土葬总不会和香港一样找不到地方呗。虽然藏区不缺地方,可是这里生存环境严酷,老大一个人在埋在土里又不会化,比那只巴掌大的活草鼠好抓又管饱多了,谁能保证不给野狼野狗野狼刨出来吃了,最后只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所以在藏区土葬只会用于恶死之人(即得传染病或大恶刑杀之人)。这样看来,藏民最常用的水葬和天葬相对来说便显得科学和干浄利索,也合乎卫生得多,反正藏族不吃鱼不吃禽乌,不用担心感染的问题。以上是我个人猜想,我总觉得民俗习惯的形成和流传也有他的原因和科学理据,现代生活模式除了把西方那一套生吞活剥以外,有时候说不定可以借镜一下传统智慧。
      还是说回行程吧,我们过了色雄不久,便到达了转山路线上的第一号驿站。提到这驿站,这里得顺道说明一下,沿着转山路线共有五个同样的驿站。驿站的形式很简单,就一个三米乘六米的帐蓬,里面放上几张可坐可卧的藏床或者垫子便成。转山的人白天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热食再上路,到了晚上,这些藏床便是可以让客人住宿的床位。这形式的驿站我们在珠峰见过,一路上过来也有一些。因为条件所限,驿站只能提供酥油茶和泡面两种热食,其余便是饼干饮料一类。顺带一提,这几个驿站的经营不是固定的,是由乡里安排每户每年轮流经营,一来免去一窝蜂经营引起竞争,也让乡里各家庭有平圴机会增收。
      哈奇因为有挑夫帮忙背行李,不用负重,全程也走在前头。有个停下来休息的地方,哈老大自然不会放过,带头进了驿站里,点上一壼酥油茶,等着后来的人。就在哈老大刚坐下没两分钟,原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下起冰雹和雨来。这雨夹雪下得那个凶,没头没脑的打下来,走在最后的几位队员虽然和哈奇只有约一~两百米的距离,但在这突然而来的雨雪狂袭之下,到达驿站时外衣已是全透湿。对于又冷又饿的队员,还有什么比一碗热酥油茶更能让人回过神来。各队员喝过酥油茶,坐在帐蓬内听着外面冰珠子打在帐蓬,霹雳啪啦的声音伴着呼呼风声。这时候大家心里全想着,这场风雨什么时候能过去,总不可能冒着这大雨和冰雹强行推进吧。等了有差不多一小时,大雨终于过去,天色又回复阳光普照,除了地上亮堂堂的水迹外,怎么也不像刚下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样子。
      出了驿站,我们向前继续推进了两小时,在马头石前面不远处安顿扎营。今天的营地是在峡谷中央一条河边,这里水草肥美,还能看到山边上一群群羊在山边吃草。
      扎好帐营,各人把炉头取出来煮着自带的方便面,可是因为风太大,在外面压根点不了火,无柰之下只好躲在帐蓬里煮,帐蓬是尼龙制的,佷容易着火,鞋童们无论有没有受过严格训练也千万不要学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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