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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嫁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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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的我?”步筝满脸不信地抬头。
步筝虽隐隐知道最近自己记性不太好,但这种被揍到短暂性失明,还被肃清宸救了的怪事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肃清宸看着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地望着,脸色越发难看,俯下身一把抱起她,三两下就把步筝一身宫装扒得只剩一件肚兜。
步筝挣扎不过,又羞又恼,干脆恶声恶气骂道:“肃清宸,你是不是人,趁人之危!”
肃清宸脸色难看地看着步筝满身青紫,身上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凤眸中寒光忽闪。察觉到步筝瑟缩了一下,他缓和了一下神色,将她搂进怀里,冷厉问道道:“你就不知道跑吗?越发笨了。”
步筝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在皇宫逃跑,你嫌我死得不够快?”感觉到他的手在解肚兜的结,不安地挣了挣。
“别动,我给你上药。”
感受到他的怒气,步筝认怂地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在昔日对手面前被打成这样,步筝自认步家满门绝没有比自己更窝囊的人了。
肃清宸三两下解开了最后的束缚,看见步筝原本白净的肚子上一片乌紫,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终是忍不住一拳打碎了床边的几案。
步筝有些茫然地抬头,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虽说他往日脾气就不太好,但今日脾气比以往更为可怕,难道是因为自己和他的美人表妹打架,莫非是下手没个轻重把人家打坏了?
步筝呵呵一笑,嗫嚅道,“你知道我打人没个轻重,若是把别人打坏了,我给医药费。”
肃清宸目光划过一丝错愕,指尖挑了药轻轻抚过她身上的淤青,好笑道:“你还有钱?这事不用你管了。”
感觉冰凉的手指划过肩膀,缩了一下,随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散开来。步筝放松下来,越发茫然地看向肃清宸,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是怜悯吗?步筝犹豫着轻轻靠在他肩上,嗅着柚子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想起那一年的剿匪,虽不算什么大差事,可步筝也是几次死里逃生过的。记得庆功宴上敬酒,他凝视着步筝额上那道已经痊愈的刀疤,目光里带着怜惜,见她敬酒浅浅一笑仰头饮了酒。步筝的眸子里盛满了他,于是便盛满了晶亮的光,以至于忽略了某些人暗潮汹涌的目光。
这朝堂上有的是看不惯自己的家伙,步筝是知道的,也明白身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自己应该随时保持警惕。可那份无法言说的悸动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不过是一杯酒,就被有心人找到了可乘之机。
独自回府的步筝摇摇晃晃地揍着口吐秽语的人渣们,没想过会有人来救自己,这个朝堂上,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当初拔掉那几棵扎根朝堂的巨树,总是伤害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的。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被下了药,步筝将暴雨梨花针握在手里,静静等待着他们蜂拥而上,虽然只有一次发射机会,可经过阿语的改良,杀伤力惊人,步筝勾起嘴角笑了,笑得诡异,心想:哪怕下地狱,也要将你们全部拖下去。
就在暴雨梨花针如星辰洒满夜空的一刹那,步筝看见一个月白的人影转瞬间踏着屋檐飞速而来,一手卷住自己的腰,另一手抬起折扇挡住了黑衣人的刀,竟发出金玉相击的清响。‘叮’的一声唤回了步筝的魂。
月光下他月白色的长袍翩跹,竟真似那踏月而来的谪仙一般,步筝暗喜今日出门穿的是黛蓝羽绣清荷的渐变长衫,竟和他此刻的打扮格外相称。忽而腰上的手松开变为十指相扣,步筝只觉得心跳怦然,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配和着他的动作一脚踹飞了偷袭的黑衣男子。
可这动作做完,步筝就傻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能一脚踹飞一个成年男子的姑娘呢。想到他看到了自己面不改色地杀了那么多人,步筝只觉得浑身冰冷,只觉得上一刻的欣喜化为了绝望。
“当心!”拥抱来的猝不及防,步筝只感觉突然撞进一个充满龙涎香的怀抱。这是自十岁爹爹去了之后的第一个拥抱。步筝抬头,只觉眼眶里水汽氤氲,视线都模糊起来,慌忙低下去,再不敢看他。
大概坚强久了,连一个拥抱都会感动。那身自爹爹去世后就披在身上的盔甲慢慢软化。
后来他的护卫来了,步筝不敢再赖在他怀里,退了下来,默默站在一旁傻傻的瞧着他。
他转过头来,温声道:“你的脸很红,可是不舒服?”
步筝摇了摇头,又赶紧点点头,傻傻地笑了,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中了药脸红还是因为看见他脸红。
彼时,步筝还单纯地相信着一国之君深夜出宫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不愿考虑为何那么多大内高手没捉住几个杀手,也不愿去想他为何不追查杀手的来源。
步筝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浅浅的柚子香,感到肃清宸扯了一床被子小心地把自己裹住,像搂着一个婴儿般轻轻搂在怀里,大概以为自己睡着了,想到他一国储君为自己一个附属国送来的礼物小心翼翼地上药的样子,步筝嘴角微弯,又抿了抿强压了下去。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侧脸上,温柔而怜惜。温柔?步筝不知道怎么会觉得他温柔,这个男人是冷血战神,是杀伐决断的一国储君,温柔二字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步筝睁开眼睛转过头,努力盯着他,却仍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又丧气地转了回去。
肃清宸见她如此,心疼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又怕弄疼了她,连忙换了个姿势,摩挲着她素白的小脸,半响轻声说道:“步筝,嫁给我。”
步筝干笑两声,只觉他这话虚假得很,很想鄙夷他两句,不过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识趣地换了语气:“殿下英明,不过听说皇后娘娘看中的是楚姑娘。”
“是我娶妻,与她何干。”
肃清宸的语气淡然而又笃定。
要不是打不过,步筝真想跳起来给他一巴掌。没听说过婆媳关系是婚姻的一道坎吗?!然而事实上步筝现在只敢悄悄揪他的头发,面上还要装作担忧害怕的模样,嘤嘤假哭道:“我若嫁给你,就要守那变态的女戒,像我这样成天逛窑子的,被浸猪笼可怎么办,到时还要连累殿下的名声。”
肃清宸冷哼一声,好笑地看着步筝的小动作,声音却仍旧冷冷的:“浸猪笼也是便宜你了,既嫁给我,还敢去那种地方?”
步筝心想:那种地方怎么了?那种地方的姑娘、小馆脾气比你温柔,说话比你好听,脸长得,算了,要长得比肃清宸好看还是有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