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筝清宸》白暮文筝

6、打架

　　“姑娘不能走。”何忠倒是硬汉，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却坚持亲自守着步筝。
　　步筝懒洋洋地往柱子上一靠，长发在空中划过，笑眯眯地指了指他刚挨过板子的屁股，“你现在可拦不住我。”
　　何忠不自然地躲了躲，有些懊恼，原本没受伤也打不过眼前的女人，抱拳道：“那属下送您回别苑，您，您不能和小楚大人那么亲近。”
　　“你还想管我的事，嗯？”步筝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太子府，临出门前，何忠还一脸纠结懊恼地跟着。
　　步筝忽然歪过头来，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举着一朵海棠花递到他面前，眸中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别气，是我要跑，不怪你。”步筝自小没学过那些女儿家的玩意，并不知道女儿间流行的指染护手，十指也并不纤细白嫩，修长干净的手往昔举得都是刀枪，如今突然摘花哄人还有几分别扭。
　　何忠愣愣的，脸上还保持着那副懊恼的样子。
　　“你这块玉佩借我玩玩。”步筝有些尴尬地随手把花扔了，转过身掂了掂从何忠身上顺下玉佩，朝后挥了挥“别送了，我认识路。”
　　何忠欲言又止地扬起手，步筝早已走远了，地上落着一朵垂丝海棠花。
　　未时三刻，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步筝走过一个又一个人来人往的摊贩，嘴角的
　　懒散笑容渐渐冷下来。掏了个铜板买了串糖葫芦吃着，不紧不慢地拐进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静静站着，叼着糖葫芦的棍子不紧不慢地将长发挽起。
　　“小娘子将兄弟们引到这，莫非想的是人少好办事？”来的是五个混混似的人物，偷偷观察步筝好长一截路了，此刻确定步筝是孤身一人，领头的男人面上挂起了猥琐的笑容，伸出手急不可耐的要来抓步筝。
　　步筝向后退了一步，举起手中的玉佩，淡淡道：“看清楚，太子府亲卫的贴身玉佩，还敢碰我？”
　　步筝原先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一身素淡的衣裳，静静地站着，丹唇轻启不怒而威。
　　领头的小混混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指挥着几个小混混拉住了步筝的一边往深巷中拖，玉佩叮铛一声打落在地上，一边笑道：“当我王二在京都白混这么多年，一块破玉就想吓唬人？”
　　步筝闻言，不怒反笑，扫了这几人一眼，道：“你还真就是白混了，既然何忠的名头不好使，那周国来使呢，前面不远就是别苑了，不如过去问问，如何？”
　　怎知几人却像是认准了步筝一般，根本不理会步筝的话，领头的男人笑着把手往步筝衣襟伸去，道：“既然是周国人，小爷我更要好好尝尝了。”
　　步筝目光渐寒，缓缓握住了拳头，正要动手。
　　巷子口突然闯进来一人，白衣玉扇，猛地冲到步筝身前将她挡住，对几个混混狠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竟敢罔顾王法！”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步筝也是愣了愣，松了拳头，将楚君峋拉到身后，疑惑道：“你傻了？一个文弱书生凑什么热……”
　　“小心！”楚君峋抓住步筝的肩膀一个转身想要为她挡住呼哨而来的一棍。
　　“躲好！”步筝反应却更为迅速，一把抱住楚君峋，躲开了那一棍，旋即丢开他一脚横扫，眸中一片冰寒。提棍而来的小混混摔倒在地，步筝随即补上一脚，狠狠将他踹飞出去，撞得砖墙灰土四散，顿时他惨叫连连，痛苦得抽搐起来。
　　其他四人见状，纷纷抽出长棍来，步筝握紧了拳，尸山火海中练就的功夫实在不算好看，拳拳到肉，狠戾如狼，且下手之处皆是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混乱中有人一棍打在步筝右臂上，步筝趔趄了一下，随即一记左勾拳打飞了他半口牙。
　　打架这种事，步筝太熟悉了，她狠下心来要揍的人，就是拼了命的去打，不带半点犹豫，更何况此刻步筝的脑海中血海翻涌，根本来不及思考。
　　这群小混混虽然武功不及步筝，但胜在有武器人又多，何况步筝还要顾及身后的楚君峋，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是步筝太拼了，每每眼看快要将她打倒了，步筝总会重新站起来，用拳、用棍、用砖头，无论什么仿佛都成了她的武器。
　　砖头砸昏了一个，棍子打翻两个，五个小混混如今也就剩两个狼狈地站着。
　　步筝再一次甩开想要来帮忙的楚君峋，拄着棍子若无其事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喘息着抬起眼，寒芒凌厉，直勾勾地盯着剩下的两个男人走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样子活活就像一匹狩猎的狼。
　　楚君峋是见过这样的步筝的，那时她比现在更狼狈，也更狠，目光似狼，让所有人畏惧。
　　两个混混害怕了，瑟瑟地向后躲着，刚要开口。
　　步筝眸色如霜，抬起手指放在唇上笑道：“嘘，不必告诉我你们是谁指使的，我没兴趣，谁先来？是你？”说罢，扬起棍子朝左边的混混狠狠挥去，人骨和棍子断裂的声音以及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刚刚是你打了我的手？”步筝丢了棍子，一把抓住想跑的小混混，左手抽下糖葫芦的签子，灌注了内力面无表情地钉进他的右手，鲜血溅起在散落的长发上，诡异如妖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