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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苏美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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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美轮就袭击了我。
这一次,速度比我预想的要慢。
苏美轮也是我大学同学,其实我们高中有一个月是同过校的,只不过后来她转校了。江南水乡出来的气质美女,只不过作为美女是带有争议的。刚到大学的时候,和她一起考过来的女生就大肆宣扬有关苏美轮的丑闻,说她高中的时候和班主任老师关系暧昧。
这样一来,不仅仅是男生好奇,我们女生对这样的人感兴趣。
即使流言无从考究,但大家对此流言都是深信不疑,因为她长得真的很美。
活脱脱的美女,从来就是最好的说法。
但是她显然不食人间烟火,从来不参加任何公共活动,也不与人争执。不和男生过分接触,不与女生太过隔阂。与人为善,对你微微一笑都能让你感动三天三夜,但是对于刚开始的流言并没有被人遗忘,只不过更多的人相信其实她已经改邪归正,又或许她本性善良,就是没有人说不信,就像很多人都不相信林志玲是天然美女一样。
时间就是个充满各种涂料的染缸,每个人都会进去洗过后,然后换一个模样出来。
现在的她又是另一个模样,一个美艳无比的怨妇,不过那股子怨气从头到尾只对我一个人撒,我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出气筒,这么多年了,她不知道去好好生活,不知道要保持优雅,不理会朋友亲人,天天都追着我要死要活,不管心情好不好,总能拼了命的让我难堪。
早在几年前我就决定,如果我能够提前知道我快要死了,一定要死在她的面前。要不然,她到死都不能闭上眼。
我们爱过同一个男人,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们纠缠一生。出国两年并没有熄灭她心里对我深深的仇恨之火,反而越烧越旺。
苏美轮一大早就去给魏澜送车钥匙了,昨天大少爷喝多了坐车回去的,车钥匙落在苏美奂的家里了,我睡眼惺忪的迎接苏美轮的大驾光临。
她慢悠悠的打量着我的脸,悠闲的坐下然后抬起来抛给我一个轻妙的眼神。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我都已经能够感觉到她心中狂狮一般的怒吼了。
我主动出击:“你怎么在这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在大日本帝国,怎么想起来回来了?”
苏美轮看着我的脸,表情说不出的轻蔑,她说:“你的情报人员没有和你说我回来了吗?我就是特地回来看看你到底过的好不好,怎么样,我很关心你把?”
“当然了,所有关心我的人当中,你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还要谢谢你呢!”我安静的回击。 我揉揉发酸的眼睛,准备去洗脸。
“不客气。”
“成想想,我看你这两年过的很舒服吧,没有我整天的找你茬,你过的应该相当自在吧?”
“简直是太幸福了,神仙般的日子。”我笑着说。
“怎么范云和叶露都结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苏美轮终于切入正题了。
“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也可以吃饭睡觉工作啊,两个人也未必就能幸福美满啊。”我知道她在试探我,故意补充说:“不过呢,有劳你挂心了,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有男朋友。”
“你个贱人,你还敢找男人。”我终于等了一句怒骂。
“苏美轮,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和颜悦色的对我我还不习惯,就这样凶神恶煞的我很习惯,所以,和我不必客套、不必假惺惺的藏着你的愤怒,我受不起。”
她急转表情,急切的怒骂我:“怎么,你还来真的,我走了这两年你那么快的就找相好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害死了谢培安还好意思找男人,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谢培安更不可能,成想想,舒坦的日子注定与你无缘,你等着吧,我会慢慢的折磨你。”
我笑着看着她忽变的脸,说不出的得意,有些人就是伪装的再好,我都可以瞬间扯破她牢固的面具。
她狐疑的看着我不说话。
“怎么,害怕了吗,以前我刁难你的只是冰山一角,我要是想弄死一个人,决不可能留全尸。”
“是吗,我以前还害怕过,现在我不怕了,因为你应该比我更加害怕。能让我害怕的人已经死了,我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我笑着不说话,等着她演戏。
苏美轮问:“是什么让你坚强了呢,是我还是谢培安。”
“如果我一直对你熟视无睹,我又怎么会害怕,从前我就是太顾及周围的人了,太顾及我们是熟人、是同学了,我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我太善良,我担心周围的人因为我而伤心难过,但是现在我不怕了,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累呢。”我说。
“你竟然说自己善良,杀人放火你都做过,你还敢说善良?”她质问我。
“当然,我成想想从来不是一个邪恶的人。”
“你真不要脸!”苏美轮被我激怒了。
“我为什么没有脸。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谢培安也一样,一个背叛过我的男人,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但是我没有愧疚,愧疚的人是不会像我这样的,我不介意被你这样说,只有在别人心中你是那个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的烂人,而我是那个纯洁无瑕、美丽动人的成想想就够了,关于其他,没有值得去说来说去的。”
苏美轮立即用手指指着我,我机灵的躲开了。
”怎么,你还想动手?”
刚说完,苏美奂从门外走了进来,讶异的看着我们两个人威武不屈的站着。
苏美奂走上前一把抓住苏美轮的手说:“你怎么回事,你要对小想做什么,离开这里好吗,你们不要一见面就掐起来,爸爸刚刚还问你去哪里了,没想到你在这里,是不是又存心找茬?”
苏美轮彻底无语:“苏美奂,为什么你要说这样的话,昨天我刚回来,在机场外面你拥抱我说想我,说回来了真好。你是我亲妹妹,而现在你却帮成想想来指责我,你到底算怎么一回事情?”
苏美奂纠结成冰块站立着,她那双手僵持着放在苏美轮的胳膊上无所适从,我心烦意乱的看着这样的局面。
“你先走好吗。”苏美奂央求她姐姐。
苏美轮甩开她的手,对我说:“成想想,你就是一个贱人。”
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如果谢培安还活着,他会怎么骂我?
谢培安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化成了孤魂野鬼了吧,如果没有,我真的想看看他的模样。
苏美轮走后,我去洗手间洗把脸就出门了。
苏美奂在我走之前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我站在空旷的马路上,扬起头看着像用清水洗过的天空,等待雪花从天空飘下来,但是没有,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失落的闭上眼睛,在心里画出雪花的样子,柔软的,纯白的在我心里。从前每天早起晚归的日子很充实。充实到每次回到家都会发现什么吃的都没有,饥肠辘辘间你发现今天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空调会温暖你的心,棉被会抵御很多严寒,心里的冰冻总是一层一层的往上累积。
孤独的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有多么的孤单,如果说了,就好比脱光了衣服鞋袜面对世人。压迫感会瞬间扼住你的脖颈,呼吸不畅,窒息而死。
高中我追了谢培安三年,大学我们互相喜欢了两年。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苏美轮抢走了谢培安,因为苏美轮怀孕了。
但是毕业没有多久,谢培安就跳楼自杀,而亲眼目睹的人是我。
从来女人的战场就是为了男人,即使谢培安死了,我们之间的战争没有筹码,也终将会硝烟弥漫下去。
婚礼结束后,我回到了家里,妈妈看见我直掉眼泪,美誉阿姨去范云那里小住去了,晚上爸爸被妈妈挤到我床上睡去了,我和妈妈睡一块。
刚上床就抱着妈妈唠叨个不停:“妈,我好想你啊,你和爸爸在家也想我的吧,蒙古草原好气派啊,我都不想回来了,那里的牛羊成片成片的,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去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妈妈听着不对劲:“什么钱啊,那边不都是草吗,哪里来的钱?”
我笑我妈反应慢:“牛羊不就等于钱吗?卖了的话就是了啊,戴立功他家有几千只样,几百头牛,还有好多的马呢。”
妈妈也笑我:“贪财鬼,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小财奴啊?”
妈妈转了个身把灯关了,问我:“小公主范云都嫁人了,你怎么还没有人要啊?大学毕业都三年了,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和你爸爸都愁死了。”
我辩白:“哎呀,妈,你是怎么了,我就说嘛,看见人家美誉阿姨家的范云嫁人了,你眼红羡慕了,小学老师都和我们讲过了,攀比可耻啊,妈妈我今天要给你上一课了!”
妈妈毫不留情的在我头上拍了一下:“死丫头,翅膀长硬了是吧?都敢到我头上来了我说正经的,你到底怎么想的也老大不小的了,该好好想想了,”
我搬回话题“妈,问你额,你和爸爸这么多年感情怎么那么的好啊,从没有见过你们有大吵大闹什么的,我今天要冒充情感记者采访采访你了。”
妈妈露出浅浅的笑容,我看着她眼角那几道深深的皱纹暗自难过。
“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也吵,你知道的吧,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种,刚开始也是需要磨合的,谁看谁都不怎么顺眼,但是后来有了你啊,这就不一样了,你爸爸那个人又是特别的喜欢小孩子,有了你他高兴的不得了,也不再和我闹来扭曲的了,再有就是你范叔叔死的事情,给了我们好大的打击,有很多晚上睡觉我都紧紧地抱着你爸爸,怕他一不小心就离开我们。哎呀,一晃这么多年了,孩子都快要成家立业了。我们这代人的婚姻都带着很多的不情愿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人很人之间就是那么的奇奇妙妙的,很多个微不足道的事情加起来的话,真的会说明我们上辈子是注定的。”
原来。平静中的感情很令人动容。
我说:“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记者问一位老奶奶爱情的诀窍,问她是什么让他们维护一份感情长达60年,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么。老奶奶说那个年代什么东西坏了都会想要修,现在什么坏了都想着换。”
我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爱抚着我的头发,疲劳的一天即将结束。
第二天我去了乡下,去了爷爷的家。奶奶都死了几十年了,爷爷怎么都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他一个人优哉游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我和范云小的时候总爱来到乡下陪他玩。
我出生的时候,我奶奶刚刚断气,送我来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我爸爸为此深陷自责,很多天后都不愿意见我,妈妈一个人在医院里陪着我,爷爷心里很难过,但还是准备了鸡汤来了医院,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都不愿意去抱抱我。
后来要走的时候,妈妈恳求爷爷,爸爸,是我的错,可是孩子没有错,你就抱抱她吧。爷爷看着哭红了眼的妈妈,不忍心就抱了一下我,我看见爷爷的时候,眼睛突然间睁开了,因为我才出生一两天,爷爷或许也不懂我为什么要睁开眼睛,可能就是那样的一个眼神触动了爷爷内心的最深处,所以后来我老是神奇的以为我眼睛有股魔力,骄傲的认为那就是一道如此美妙的光束,爷爷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再不理我了,每天看见我都嘻嘻哈哈的。
我刚到,爷爷就在门口等我了,看我的时候还特地看看我的后面有没有人,那眼睛就像找什么东西似的,我怕又让他失望了,是我的错。
爷爷也去了范云的婚礼,是范云和叶露在婚礼的前几天把爷爷接去的,算他们两个有孝心,那天我看见了他穿了最新定制的高级西装,还系了领带,右手拿着金属拐杖,慢条斯理的坐在第一排家属席上,不时的笑,不时的看看后面,我知道他是在找我。我是他最爱的孙女,几天没见如隔三秋啊。
爷爷的家在一条省道的后面,整天车来车往的,我们节假日来的时候都把车停在国道上,晚上会开走。
对于爷爷家,我和范云喜欢的不得了,小的时候在爷爷家前面的小池塘里面,我和范云为一群龙虾建过家,可是等到我第二天什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天真的以为等他们长大后都会属于我,他们会在那个家里面长大并且有了各自的家,然后繁衍下去。
不过,我忘记了龙虾可不是吃素的,它们会挖土溜走的,那个傻了吧唧的时候我还大哭的问爷爷:“爷爷,你说我对龙虾它们一家人也不错啊,怎么还要走啊?我这好难过。”
爷爷就会笑了笑“你不知道吗?龙虾也是和人一样的,他们也要去看爷爷奶奶啊,就像小想一样啊,你不必难过。龙虾走亲戚去了。”
不论是什么大道理,小事件,只要到爷爷这里,我总能搞清楚。
那天临走的时候,爷爷对我说:“很多人追求了一生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小想,你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吗?”
我摇头,我的确不知道未来究竟有什么,我要期待什么。人生的百宝盒子里藏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我走在每一条上面都是需要很多秘笈,还有很多条线是我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触碰的,只能带着忐忑和忧思尽可能的避免。
一个人的小时候,我们的父母对我们人生都有了一个大大的规划,我们是在一个什么样的道路上走跟爸爸妈妈的影响是分不开的,爸爸妈妈就是那个牵着我们走路的沙僧,任劳任怨的伺候着我们这一个个的小唐僧去取经,去怎么样生存下去的经。
初中毕业考结束后,我因为考得太差,没有学校收留我,范云收到好多的高中通知书和电话,全家人包括美誉阿姨都很高兴,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我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接到过,怕打击我已经很脆弱的心灵。那几天家里的局势已经柳暗花明了,我牢牢的掌握控制器,我的每一个表情都是定时炸弹。
范云表现的很淡定,安慰我的时候倒是义薄云天:“那个,小想啊,没有消息呢,就是好消息,你想啊,我们这边最好成绩的都是最后发的,就好像明星开演唱会一样,你见过哪个重量级嘉宾不是最后压轴出场的,你说是不是?你在等一下哈,就算考得不理想,你去哪个学校我就去哪个学校,我陪你!”
说完满不在乎的去看小说了,她最近迷那个言情小说迷的快要走火入魔了。连我的死活她都快要顾不上了,我除了心灰意冷还是心灰意冷!
我只能托着腮帮,像等死一样的等着属于我的通知书,我多么的希望随便那个学校给我打扇门啊,小女子我虽不能为学校出生入死,但也能铭记在心,永生不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