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刻骨之恨 ...
-
彼此间就这样站着，妍凤感到自己的心脏急促的揪着，似乎一不小心就要迸发出来。手心里全是汗，她捏了又捏拳，等待别人对自己的生死审判。
太后似乎有所感动，而朝臣们同情愤慨之声，也微微的让宇文曜变了下脸色。没有人能忘记那场耻辱，这也增加了一丝胜算。
“陛下......”不是别人，又是太傅大人。只是他尚未说什么，宇文已经阻止了他：“既然皇后是为此而断二指，那也算是为国，柳将军快人快语，虽然言语上有冒犯，毕竟也是忠心一片，死罪就免了......”
妍凤还没有来的及高兴，宇文曜又接着说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冒犯贵妃之罪，可不能免！”他体贴的转向柔妃询问意见。
妍凤绝对相信八爪鱼想要赐死我们，只可惜，场上的形势阻止了她的发作。她不甘的看了一眼：“但凭皇上做主！”
“那就杖责八十吧！拖下去！”
柔妃得意的笑着，而妍凤也看到了宇文曜警告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自己能做的，只是看着柳炎被拖走，却无能为力。
......
半个时辰，却好像过了几年那么的漫长。而妍凤也等来了让自己几尽昏厥的结果。
“娘娘，他只是昏死过去，但也无大碍......”太医吱吱唔唔道。
“只是什么？”
“下手太重，恐怕柳将军的两条腿怕是废了......”他的眼中尽是同情。
妍凤伸手揪住他的衣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怕是被如此凌厉的神情吓到了，半天太医也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话语，妍凤松手，瘫在地上，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男子成了一个残废，因为自己的存在，她伤害了最好的姐妹，伤害了最好的兄弟。妍凤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紧已经昏迷的柳炎，泪如雨下。自责，憎恨，内疚的心情紧紧的围绕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发疯似的寻找太医，看着他们一个个摇头离去，妍凤几乎要崩溃。疲惫之情浮现在脸上，她呆呆的坐在门口，看着夕阳。
残阳如血，我的内心涌起一种欲望，一种想杀人的欲望。
妍凤不再说什么，起身......
门口的宫女看着妍凤凶狠的眼神，似乎有点胆怯，什么也不敢问。她向大殿的门口迈去，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妍凤！”是小蝶，她跌跌撞撞出现在门口。
那是妍凤最不想见到的容颜，她实在无法面对小蝶那双悲伤的眼睛。
“谁说出去的？”妍凤冷冷的开口。她已经尽最大的力量保证消息不外传，只可惜，看样子，小蝶已然知晓。
随后的，却是柔妃。
“是我通知她来把人领回去的，这深宫内院的，身为皇后，后宫里放个男人，总不是什么好事！”
“你！”妍凤怒极，狠狠的扭住她的手臂。此刻，恨不能生啖其肉。
她终于有些害怕：“来人啊，救命啊！”
妍凤颓然的松手，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把柳炎抬走，看着小蝶悲痛欲绝的背影，妍凤恨恨的转向跟在后边的宇文曜。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付的只是我，不是吗？何必伤害他，你别忘了，他可是你的臣子！”
“是又如何？再怎么说，他也只是臣子，我要他死，他不得不死！朕只是想让你也尝尝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是什么滋味！”
宇文曜绝对是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妍凤真的惧怕起来，不是怕自己，而是担心周边的人再次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第一次，她对自己毫无把握，第一次她真正想要杀了一个人，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毕竟除却他是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外，他还是自己的夫婿。
......
而让妍凤更加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
清晨，闹哄哄的声音响起，她睁开微肿的双眼：“什么事？”
“娘娘，大事不好了，小蝶姑娘求见！”
妍凤忙起身冲出去。小碟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她的神情是妍凤从未见过的，直直的，空洞而无神，浑身瑟瑟的发抖，宛若秋天的落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妍凤上前拥住她。
小蝶似着魔一样，喃喃着：“好多的血......”说完，像疯了一样向殿外奔去。
妍凤急急的跟着，侍卫们诧异的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想要阻挡，却被妍凤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一路上几乎可以用狂奔来形容，柳府就在眼前，门口还飘着白色的挽布，庭院静悄悄的，看到妍凤的进入，侍俾们好似看到救星一样，妍凤忙向内走进。
没有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妍凤呆呆的站着......
柳炎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刀刀划着自己的腿，鲜血流得满床铺，他却好象毫不在乎，只是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见到柳炎，小蝶终于恢复了些许的正常，她求助的看着妍凤。
“柳炎，不要......”轻轻的按住他伤害自己的手，泪水模糊了妍凤的眼睛。
可惜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仍然呆滞的做着自残的动作。
“少爷今早起来，发现自己的腿没有知觉后就这样了......”旁边的丫鬟解释道。
小蝶猛的痛哭起来：“妍凤，怎么办，怎么办？”
“柳炎，是男人的就给我振作起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紧紧的拥住他，“我求你，好起来，穷尽我的一生，我也会治好你，求你，求你......”
泪水一滴，两滴，滴落在他的手背......
他依旧没有反应，伸手点住他的睡穴，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柳炎，妍凤不知道到底是内疚还是仇恨，只知道当缓过神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家药铺门口。
抹了下眼泪：“老板，给我来个最好的金创药！”
......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不时传来孩童的笑声，如果可以，妍凤真希望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只可惜，当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时，那强烈的痛感让她明白这一切真实的发生了。
“娘啊，去看看吧！”耳边传来一个男孩哀求的声音。
妍凤扭头，一个衣裳褴褛的孩子拖着同样穿着破烂衣服的一个老妇人，拉拉扯扯的向药铺方向走着。
“狗子啊，咱家里根本看不起病的啊。”
“我去求老板，我什么都肯做，娘啊，你的病实在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你的眼睛就要瞎了，娘，求你了......”男孩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再也忍不住，伸手摸出几两碎银，向这两个可怜的母子走去。
“我说这个小哥，要是实在没有钱哪，你可以去求神医啊！”路边一老头说道；“神医那医术，实在没话说，上次隔壁李家那口子，病的已经几乎没有气了，还是神医救回来的，不过......”
还未等老头说完，妍凤已经冲上前连声询问道：“老人家，不过什么？”
老者看了看妍凤，似乎带点同情：“神医有个怪癖。”
“恩？”
妍凤好奇：“什么怪癖？”
“他看不顺眼的从来不医，而且据说从不与权贵接触......”
“这......”妍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权贵这个条件，似乎自己应该不满足吧。但至少，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多谢了，老人家，那神医住在哪里？”
“落日崖！”
妍凤再三道谢，匆忙准备离去，想了想，又折返。
“姑娘，你这是？”老妇看着手上突然多出的银子，诧异的问道。
“先拿着救救急，这个小哥说的对，该看的，还是得看！”
背后传来不住的道谢声，而妍凤的内心，此刻充满了希望。
......
“落日崖？”小蝶大惊。
“怎么了？到底在什么地方？”妍凤奇道。
小蝶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再瞥了瞥柳炎，“我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那里地处偏僻，山崖极其陡峭，似乎站在崖顶就能碰触到落日，因此得名。”
“不管怎么样，好歹是一线希望，你好好照顾着，千万不要再让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我去落日崖一探。”妍凤指指桌上的药，“万不得以，给他喝点迷药。”
“可是宫里......”小蝶迟疑着。
不说还好，一说又勾起妍凤的火气：“大不了，一条命！”
转身看向柳言：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刻骨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