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二章 1931年 生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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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万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墙上那副黑白照片。这是前些日子，他找人来为他和他妻子照的，他微微的笑着。他爱她，因为爱她所以愿意牺牲任何的珍贵的东西。即使没有自己的孩子，也一样疼她。可是，他知道她难过，所以寻遍天下，终于他们有孩子了。他很兴奋，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她带给他的。只是突然她出现了落红的迹象，他看着她的焦虑，她的担心，她吃不下一口饭。却为了孩子，硬逼着自己吃下去。所以他放任她挺着大肚子去求神拜佛，其实他才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其实他想告诉她：孩子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
他微微皱眉，看向窗外，天气时好时坏“那么晚了，怎么还未回来？”
他向外走去，想寻个人去观音庙看看，却见到了，小怡失魂落魄的走进了屋子。一抬头她看见了秦万，眼神迷离而又复杂。
“小怡，夫人呢？”秦万问道，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安。
“夫人，夫人”小怡迟疑了一会儿“夫人说，今日要留宿观音庙听佛经，嘱咐小怡先回来告诉爷一声，好让爷不用担心。”
“是吗？”秦万盯着小怡看，一时间气氛十分紧张。小怡看向秦万，犹豫了一会儿“是的，爷。”响亮而镇定。
秦万突然笑了“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小怡走后，秦万收起了笑容。转身对身后默默看着一切的黑衣男子说到：“查，要快。”
夜，很黑，小怡躺在床上无法安睡，她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夫人会没事的，我只是要救自己的妹妹。可是，那几个大汉凶恶的脸，和夫人的微笑重叠在了一起。任她怎么闭眼都没有办法挥去。终于，她放弃了逼迫自己入睡，走到了院子里。曾经也有无数个夜，她在这里看着那边灯火通明，看着那对恩爱的夫妻。
“怎么，睡不着吗？”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怡猛惊，回头望去。
“爷”小怡有些诧异。“那么晚了爷怎么还在这里？”
“我睡不着，没有她，有些不惯，你呢？也在思念你的夫人吗？还是……心虚的，睡不着呢？”小怡盯着秦万慢慢凑近的脸，刚开始自己还有些微微发热，可是最后一句却让小怡打了个哆嗦。
扑通，小怡跪在了地上，惊慌的说“小怡，不明白爷的意思。”
“不明白吗？”秦万看着昏暗的天空，心里暗想：要下雨了，你。。。。。。还好吗？
小怡跪在地上，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终于秦万又开了口：“不明白吗？那我就直接问吧，夫人在哪里？”
小怡低下头，不说一句话。
“夫人对你不好吗？”小怡猛的抬起头对上了那满是焦虑的双眼。
“不，夫人对小怡很好”小怡微顿“比……比……小怡的爹娘还好。”
“那，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对你不好吗？”
“不，没有爷，小怡活不下去。”
“那，告诉我，在哪里？她在哪里？”秦万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在那里？有没有吃苦？会不会被别人欺负？要下雨了，会不会冷？
小怡看着眼前男人的狂乱，渐渐的闭上眼，一股心碎的感觉涌上心头“小怡，真的，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小怡，不能不管自己的妹妹？”
“哼，只是为了这个吗？小怡，我告诉你，你不说，不代表我查不到。如果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小怡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从自己被救开始，她就跟着这个男人。那么多年了，他看到过他对外的狠绝，看到过他对夫人的体贴，却没看见多今天的他，悲哀而绝望。小怡想要伸出手，抚平那男人的心痛，最后还是放弃了，她知道自己很脏，自己……不配。
“我，虽然不知道夫人在哪，可是为了有什么差错，我在夫人的身上涂了夜光粉，你们一定已经寻到了马车的痕迹，随后跟着夜光粉便可以找到夫人了。”
秦万看着小怡，释怀的一笑，转身飞奔出院子。
小怡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的念到“你说的对，我不仅为了我的妹妹，我还为了……你。”
突然天空中发出一身闷响，一个闪电划过，下雨了。从远处望去，一个女子跌坐在黑暗中，脸上早已被浸湿，只是不知那是泪还是雨。
夜，很黑，雨，很大。秦万坐在车里焦急的向外看，为什么那种不好的预感那么的强烈，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雨越下越大，他要赶在那些夜光粉被水掩盖前找到他。最爱的女人。
下了车，秦万仔细地辨别地上已经不多的夜光粉。身后的一群人努力的追赶着他们的爷，几尺大汉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甚至不敢大口的呼吸。有人想要为他打一把伞却被那个黑衣男子阻止“现在过去，或许没有命回来，你……还要去吗？”那人一听一个哆嗦，收起了那把还未撑开的伞。
终于，在全身上下都淋湿的时候，夜光粉断了痕迹。秦万看着眼前破旧不堪的，淹没在火海中的房子，一瞬间觉得好冷好冷。被火烧绝的房子，地上零零落落躺着的尸体，还有那些穿着破旧衣服受伤呻吟的人们，秦万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身旁的黑衣男子赶忙扶上，秦万推开他跑进那堆受伤的人中间。
“你们，你们，有没有抓过一个女人？”秦万扯着地上受伤的男人问道。
那男子抬起头，看到是秦万，冷笑起来：“秦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黑衣男子拔出了一把小刀：“说，不说就杀了你。”
“哼”地上的男子抬头轻蔑的看着那黑衣男子，突然吐出一口血水，那血污停留在黑衣男子那漆黑如夜的衣服上，格外妖娆。“你觉得我们是活着幸福还是死了幸福呢？”
黑衣男子听了一愣，转身去问其他的地上那些，可是地上的无论男女都紧闭双口，睁大了眼睛看着秦万，没有丝毫畏惧。
秦万开了口：“修，住手。”黑衣男子转身看着秦万，眼神有一丝复杂一会儿又变回了原样好像一切都仅仅是幻觉。
秦万看着地上的人，突然单膝跪地：“我，秦万，一生没有求过人，即使最穷的时候也没有。今天，我求你们，求你们告诉我，我的妻子在哪里？”
地上的人看着眼前这个跪在火光下的男人，曾经残忍的毁了他们家庭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一丝的悲哀。“姐姐，姐姐她好像在失火前就不见了。”一个弱弱的女声从远处飘来。
秦万转过头去，发现那个小孩正被她的父亲牢牢的捂住了嘴，那双眼睛瞪滚圆滚圆的。小女孩看着她的父亲，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爸爸，哥哥好可怜，帮帮哥哥。”
那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稚嫩的她又怎么懂得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呢，可是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不也是无辜的。“我，我也没有亲眼见着，只是那孩子刚对我说，看到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从后院离开了，还叫她帮他们保守秘密。我只知道晚上我们睡的好好的突然听到争执声和几声惨叫。大伙都被吵醒了，正想去看看可是突然就着火了。李叔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秦万微楞“李叔是谁？”
“是我们这的头，一直照顾我们，接济我们。”那个男人抬起头看着秦万冷笑道：“是，和你不一样的人。”
秦万起身道了谢之后就奔回那无尽的黑夜中。一路上找找停停，一路上他喊着他的妻子，一路上他心急如火，最后心如死水。
“爷”那个叫修的男子上前“找了那么久了，我想夫人或许已经回家了，不如我们先回家等消息吧。”
秦万看着眼前越来越看不清的景物，点了点头：“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章 1931年 生死（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