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276、第274章 阿周那的选择

　　阿周那立即往黑天的宫殿赶，难敌居然先去了。

　　刚到宫殿门外，就见到了怒气冲冲的难敌，他没能进门，被萨谛奇拦在外面。阿周那松了口气，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萨谛奇总算做了件好事。

　　难敌转头看到阿周那，怒气更甚，瞪大了双眼。

　　“难敌堂兄，怎么不进去呢？”阿周那问。说完，他要进门了。

　　然而，一只手臂横在面前，挡了去路。

　　“这是什么意思？”阿周那惊讶道，“连我也不能进？”

　　“婆苏提婆在午休，谁都不能打扰。”萨谛奇说道。

　　“哈哈，有人自恃关系亲密，把规矩都忘了。”难敌嘲笑。

　　阿周那回以怒视。这时，他听见屋内有响动。“一定是摩陀婆醒了。”说完就往里冲。

　　萨谛奇要拦他，但另一边，难敌也趁机大步迈进，萨谛奇两边都想拦，两边都没拦住。

　　他俩冲进卧室，然而黑天并没醒来，侧卧着，还在鼾睡。

　　“我就说婆苏提婆还在睡，两个无礼的家伙，快出去！”萨谛奇追上来喊。

　　“嘘！”阿周那回头给了他个禁声动作。

　　难敌讥笑道：“大声喧哗，吵醒了婆苏提婆，是你的罪过。我已经进来了，哪会退出去，反正我不是外人，就让我在这里等到婆苏提婆睡醒。”难敌说完，目光环视屋内。

　　这间屋子除了床头的一把椅子，居然再没有可坐的东西，难敌怕阿周那抢了先，立即坐上去。阿周那反应过来，已经无地方可坐了，他叫萨谛奇再拿张椅子，但萨谛奇表示拒绝服从他的命令。阿周那再看了看房内，确实找不到坐位，于是他走到床尾，坐了地上，仰头注视黑天的睡颜。

　　等了好一阵，那个美丽的人颤动睫毛，终于睡醒。

　　黑天睁开双眼，立刻对上阿周那的双目，他惊喜地坐起，“帕尔特？你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黑天立即把阿周那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坐在床沿，他自己也亲昵地与其并肩。

　　“这次是兄长派我来多门城，但我也十分想念你，虽是差事，却成了美差。”阿周那回答，他的目光不曾离开过黑天。

　　“你怎么坐地上呀？高贵的王子怎可以像奴仆那样？”黑天替他表示委屈。

　　阿周那却露出满足笑容，“只要能看到你的脸就可以了。而且我是来求你办事的，哪有乞求者高高坐着的道理？”

　　坐在床头椅子上的难敌这时轻咳了声，以显示自己还存在。

　　“这里还有人啊？”黑天惊讶，回头把难敌看了眼。

　　“我一直在这儿，而且比阿周那先到。”难敌说，“罗摩表哥告诉我，你答应过他，俱卢两方的人，无论是谁，无论哪边先来见你，你都会满足他的要求。我先到了！”

　　阿周那惊问：“摩陀婆，怎么回事？你答应了什么？”

　　“罗摩哥哥没告诉你吗？”黑天反问。

　　阿周那摇头，他回想与大力罗摩的对话，大力罗摩不仅没提到这个，还劝他不要急着见黑天。现在想，不正是要把机会留给难敌吗？

　　黑天解释道：“我跟罗摩哥哥在支持你们哪方的问题上起了争执，罗摩哥哥说我不够公平，我赌气说，就让他们来见我吧，我会满足先到的那个人的愿望。”

　　“我比阿周那先到。”难敌再次强调。

　　“可我先看见的人是阿周那，明明他先到才对。”黑天回答他。

　　“先看见未必先到！”难敌发怒，“我坐在床头，你脑袋后面，所以你才没看见我。”

　　“你为什么要坐后面呢？”黑天反问。

　　“因为这里才有座椅！”难敌叫嚷，“再说还有证人，萨谛奇可以证明先来的是我。萨谛奇？萨谛奇……”难敌呼喊目击者，可萨谛奇已经溜得没影。

　　难敌傻傻地呆了会儿，他再回头看摆在床头的椅子，明白了什么。

　　“你故意的？”难敌对黑天瞪大双眼，“我说为什么房里只有一把椅子？其它的都被你藏起来了。把仅剩的椅子摆在看不到的角度，这样我就只能坐在你视线之外，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说阿周那比我先到！”

　　“难敌！不要诬陷摩陀婆！”阿周那生气回应。

　　“是诬陷吗？他打的主意，他心里清楚！”难敌叫道，“要扶立正法的人，自己却做不到公正。现在知道大力罗摩为什么疏远你了！”

　　黑天顿时狠瞪难敌。

　　但只是一眼，这眼之后，他的目光恢复平静。黑天冷笑了声，对难敌说：“难敌王子，你自己不该检讨吗？为什么坐上那椅子的是你，不是阿周那？因为你傲慢，抢着要座位。如果你懂得谦让，把座位留给阿周那，结果不是相反吗？我的裁决非常公正，是你为傲慢行为付出的代价。”

　　难敌更怒了，黑天的诡辩和偏心让他生气，但他却想不到话来反驳。

　　黑天对阿周那和颜悦色道：“帕尔特，现在说出你的愿望吧！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知道我是来求什么的。”阿周那说，“请支持我们兄弟夺回失去的一切，我需要你的力量。”

　　“好选择，帕尔特。”黑天面露满意微笑，“我的力量胜过千军万马。”

　　难敌急了，立即不服叫嚣，“黑天，如果你打算用神力帮助他们，我也会请求大力罗摩用神力帮助我。我会把你的偏心手段公诸于众，大力罗摩将对你作出裁决！”

　　阿周那愤怒了，要教训难敌，但被黑天所阻。

　　黑天对着难敌似笑非笑，“我如果使用妙见神轮，会像劈掉梭波城那样，轻易地把象城劈成两半。但是，显然这样有失公平，毕竟争夺王位的是你们，与我无关，应该用你们自己的力量一较高下。我在此作出承诺，不会使用毗湿奴的神力和武器帮助你们任何一方。”

　　难敌怒气稍平，嘴角挂出笑容。

　　“如此，帕尔特，你有两种选择——是要没有神力的我，还是要雅度族的军队？你自行选择吧！”黑天问阿周那，“如果你选择军队，我会尽全力说服罗摩哥哥，一定让你把军队得到。要是你选择我，我马上就可以跟你走。”

　　难敌又紧张了，要是阿周那选择军队，他就白跑了这趟，还让般度五子壮大了实力。

　　阿周那没有半分犹豫，他早想好了，“我当然选择摩陀婆。雅度族的军队虽然很强，却比不过摩陀婆半分，你刚才自己说了，你的力量胜过千军万马。”

　　“哈哈！”难敌高兴大笑，“阿周那，选定了就别改！黑天，阿周那放弃了军队，那么军队可以给我吗？”

　　黑天白他一眼，“只要你能说服我的哥哥，我不会阻止。”

　　“那就好！大力罗摩一定会同意的。”难敌向黑天告辞，大笑着离开，仿佛他已经得到了威力无穷的助力。

　　黑天和阿周那则坐在屋中，他们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