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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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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调戏帅哥原是这世间最快乐的事,可如今确是这世间最无聊的事。
因为上官荣莫实在是太容易耳朵红,脸烧的跟火烧云似的红。
一个男孩子脸皮薄的像纸,甘庆子大有自己是个小混混,此刻在逼良为娼的感觉。爽是爽,可惜不在现实世界。
看他眼里流露出小男孩的惊恐,她决定收手,就差扇自己巴掌,这可是个未成年,也下手,够贱的。
“算了,不逗你了。”
“公主刚才所说的喜欢都不是真心话?”上官荣莫倒是委屈起来了,“我可是真心的。”
得得得!不愧是玛丽苏里的男二号,既承袭了深情又偏执了温柔,她信了才有鬼。他的这句真心倒是很不真心。
可再怎么样,此时的上官荣莫也只是个十六出头的男孩,就算是有心机,也是个毛孩子,她能怎么办?
摊牌了呗!
“上官公子可知道,我们绿北国有一个传说,纵三海之内拥玛瑙者,得天下,从此奇珍异宝、荣华富贵都不是妄想。可你知世珍异宝享之不尽的坏处是什么?”
“是什么?”
“孤遗一人,众叛亲离,终其一世,方休。”
“为何从未听说过?”
“你傻呀!”甘庆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又觉得不妥缩回了手,尴尬的笑。
这自来熟的性格一时半会儿改不掉,她只当这位上官荣莫是个弟弟,“小兄弟,我对你一见如故。我就对你说实话了吧,我爹爹怕我嫁不出去,只好扯谎说我是玛瑙花,其实我哪里是什么玛瑙花,这世上最美的花其实是我姐姐,她是草原上的萨尔朗,是这世上温柔、明朗、吉祥的象征,我嘛,就是个天煞孤星转世,谁沾上谁倒霉的!你趁早毁了亲事。”
她自暴自弃,将平生的演技都发挥出来,表现像模像样的天煞星,就是为了逼迫这个心智还未成熟的男孩放弃娶她,不管是利益趋势也好,还是媒妁之言的束缚,她都不喜欢。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不要娶你?”上官荣莫的眼里闪出一丝诧异,或许是震惊,比刚才听到要洞房还要惊恐。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定数,岂可改变。
他自然想不到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能够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想要自由,他们怎么配有自由。生来享受着一切,就要承受失去的。
只是让他诧异的是,她不想嫁给他?
这么做,不就等于在违背父上母上。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此离经叛道之人,里苏时代父母之命便是天命。
“上官公子,听说过自由恋爱吗?”甘庆子知道这个言论一出,必然会让这个刚走出象牙塔的男孩更为吃惊,他的表情她已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定看她是个怪人。
如果是自由恋爱,她或许能够接受这些设定,可是偏偏是媒妁之言,又偏偏她不喜欢这类外表软绵绵的小奶狗。
哦,还有男主慕容成醉她也不喜欢,明明将功名利禄放在第一位,偏偏还摆出情深之重的表情,让女主为之肝肠寸断,没有她就不能活似的。
甘庆子就是觉得女主闲的发慌,明明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男主竟教她爱到死去活来,简直堪称迷惑行为大赏。
她就是内心深处嫌弃甚至厌恶整部小说明明抄别人的设定,男主到男配,性格到结局如出一辙。偏偏女主跟人家的天壤之别,要是《宫心》女主有《旧宫往事》女主一半的智慧,也不至于落得个死在男配怀里的下场。
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上官公子,摇了摇头,饶有兴趣一般的道:“还请公主说来听听?”
态度端正,热情好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老师眼中的尖子生吗?
“在我们绿北草原上,有一群骁勇善战的将士,那是绿北姑娘们所钦慕之人。大多数姑娘都期盼能得一人白首,很多男子为了心爱的姑娘早早就立下誓约,此生只娶心爱姑娘一人。久而久之,这便成了我们绿北的民风。外人都道我们绿北是草原上的悍匪,其实并非如此,如果真的了解我们草原的男儿,才会发现他们重情重义,有担当有作为,最珍贵的便是他们拥有这世间少有的真心。”
甘庆子顿了顿,“我知道里苏等其他州国的男儿也有优秀之辈,只是他们妻妾成群,而那些娘子们个个都像是在府里豢养的金丝雀,永远逃脱不了那片只有四房院子的牢笼,最后沦为为了争宠而惶惶度日的怨妇。”甘庆子眼神没落,这是异世女孩的悲哀,也是她承受不来的。
她的话如针刺一般,刺痛这个时代的通病,在这里,女人根本就是附属品。
她微微抬眼,道:“将来我一定要和自己心爱的情郎在草原上,骑马策腾,享受这人世间的繁华。一生一世,只为真心。”
这样的情谊,这位上官公子是不可能给她的,与其两人将来斗得两败俱伤老死不相往来,不如现在就断开念想。
不要认识,就不会有故事。
“一生一世,只为真心!”上官荣莫默默念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甘庆子再了解不过上官家的情况,世袭制上官家是大富人家,靠山经营着玉石买卖,它的历史比里苏还要久。
上官世家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称王,却也有一方土地,早年上官世家内乱差点就要划分为二,是上官荣莫的父亲上官里然斩杀叛贼上官无何,带领着再次走向统一。
里苏国便赐他岭南王封号,管理一方。
他的父亲是人中豪杰不错,可也是情感泛滥的老头子,光是里苏就赢取了一位公主和三位郡主,而后又娶了几位将门的妹妹,传闻最小的妃子比他小儿子上官荣莫还要小。
在这样的环境下面,上官荣莫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虽是自小和绿北有定亲,可他除了女主还和其他名门豪士的后代也有婚约。
正是抓住这一点,甘庆子才敢对这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侃侃而谈,她料定若是让上官荣莫为了女主和其他人解除婚约,那比杀他还难吧!
“这次护送公主回去之后,我立刻请求父王解除我和其他姑娘的婚约。”
甘庆子,“……”
“公主要是不信,我这就立下字据!”
正说话间,马车外“噼里啪啦”的几声回响,惊的马儿疯傻似的跑起来,马车内也慌得厉害起来。
左寅把持这马绳,纵使他一身本领,力大无穷,也压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惯性。
“嘶哑——”
马车内,上官荣莫一改之前的稚嫩,稍显稳重,他将东摇西晃的甘庆子拉到身边,脸上裹了一层愁云,“公主,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喂!”甘庆子很迷茫,在这个人人拥有功法的时代,不会的人当真是废。
上官荣莫眉头展云,他掀开车帘从里面跃出去,此气势汹汹而来,车轮滚滚走飞泥石,来者不善。
路通往的是无暇山谷,直奔的方向是断崖。断崖断了来生路,足以见得它的高而险。
“呜呜——”上官荣莫在吹笛子?
甘庆子很快注意到,这笛声并非出自上官荣莫。不同于上官荣莫的牧笛声,这丝竹声有强大的电波,能够侵入脑海,窜入心境。
甘庆子在车内发现很神奇的一幕,她的身体仿佛被这个音乐唤醒,渐渐变得透明可穿透。
那音乐像是光束包围在她的身边,同她的心神交融,她不受这种丝竹音乐的影响,她觉得美妙无比。
而奔跑的马受不了这等蛊惑音乐,已经开始狂乱了脚步。
马像是受了强大的惊吓,马蹄也摩擦的净是血泥。它一边飞跑,一边痛苦的嘶叫。
此情此景,已然断定是中了别人的阵,左寅一个抬眉,狠狠的簕住马绳,“不好,这是音魂阵!”
“嗯。”上官荣莫运手一握,点头表示同意。
此等阵法是少有人使用的,必定是得道高人。
上官荣莫顾不得去想谁会设下这阵法,眼下最重要的是活命。如果任由马车飞奔,中了迷阵的马是不会有意识的,会不停的向前开去,直到坠崖。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他将道路两旁风掀起草青飞石打在马蹄之上,马一声长吼,“嘶——”的乱了步子,左右相交最终倒下。马儿已经精疲力尽了。
马车飞身出去,一个撞击崩裂开来。
马翻之后,仍然是没有危险意识的,即使它脚蹄流血,即使它痛苦不堪,它也不会停止奔跑。
它身上的缰绳粗壮,左寅未能砍断,马车跟着马儿持续飞奔,耳边是疯狂拍打的风,那种失重感很清晰,甘庆子有种坐在过山车的感觉,刺激,但是,危险。
马车外的左寅一个懊恼,他刚才再多使出一层力气就好了,也不至于陷公主于危险境地。
他大喊着,跟着马车追了过去,“公主,跳车!公主!跳车!”
车内的甘庆子只觉得天旋地转,飞速旋转之间,车身‘嗞——’的裂开一道缝隙,木板撕裂的声音和群人喊叫的声音混为一团,她分不清声音。
一块断裂的木板砸中她的左肩,她吃疼的咬咬牙,推开了车帘正要往外走,一个翻身马车将她撞回到底部,她根本就不及那狂躁的风。
左肩又在坚实的车身上重重一撞,疼的她眼冒金星,此时此刻,她真的恨自己不会武法。
左寅和上官荣莫早就脱离了车身,可笛声还在继续,那笛声的主人从未露面,还在欢快的伴着旋律,说明是冲着甘庆子来的,而且是要借刀杀人。
想清楚这一点,甘庆子变得无比的难受,女主这样的鸡肋选手,竟然还有仇家,简直不可思议。她不是众星捧月吗?难道是个假女主吗?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甘庆子单手抓住马框,开始进入神思,既然她能融入音乐,便也能自保。她想试一试。
姑苏承乞学《天决法》的时候便是如此,通过入定形神合一,来达到学习的效果。既然这个世界可以靠冥想来学习进步,那么她也要试一试。
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方法总比没行得通的方法好。
她进入意识深处,只觉得一团迷雾散在周围,她整个人化作透明的水,穿梭在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