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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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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朗在法乘寺里休养了几天。
其实第二天他们哥俩就好了。柳月希生气,也是因为担心,看见柳月朗没事他也就气消了大半。柳月朗打小就跟个机灵鬼儿似的,粘人精一般的跟在柳月希后头粘了一天,道了一天的歉,柳月希自是有脾气也变得没脾气了。
“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以后可不许这么着了。”
“我知道了大哥,秦岳说了,让我以后要来就先递信给他,他会来接我的。”
“这还成。月朗,你可不能出事儿,大哥得多心疼啊。”
“嗯,就知道大哥最心疼我。”
秦岳在一旁听的直打冷战,一边暗自腹诽好酸一边嘟嘟囔囔的,
“小没良心的,我把你给救上来的,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啊。”他一个人蹲在一旁翻白眼,看着也是可怜见儿的。
柳月希懒的理他,跟月朗说,“我要去练功了,你就在这儿呆着哪也别去,别到处乱跑听见没?”
“嗯好的大哥,你去吧,你放心,我哪也不去。”
待柳月希走远以后,柳月朗走到秦岳面前,伸手递给他一个东西,
“什么?”秦岳伸手接了过来,是个香包。红绫子底绣金牡丹图案,下面缀着丝绦子,看着甚是精致。
“给我的?”秦岳很是喜欢,抓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的看,
“嗯,原来的那个丢了吧,都旧了,而且香料搁了那么久,也该没什么味道了。这个是我近前新做的,你喜欢就送你了。以后别再那么偷偷摸摸的拿人家东西,直接管我要不就得了?小偷小摸的哪还像个大世家的公子爷。没的你丢人现眼。”
“嘿嘿嘿,好!”秦岳当个宝贝似的藏在了怀里,旧的他也不打算扔,扔什么扔,是月朗的东西都不扔。
“这是我新调和的香,里面还加了蒮香、麝香、冰片、檀香一些药材,不仅可以驱除蚊虫,夏天来了闻着还可以驱暑气,你就随身带着吧。以后再给你做些别的功效的,一起送你。”
“好,那可说准了,你应了我的,不许后悔赖账。”秦岳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我后悔干嘛,也不是买不起香料。跟你似的,只会偷偷摸摸。”
“我不是怕你不给嘛,你那么抠。”
“你说谁抠呢秦岳?说我抠还收我东西,你还我!”
柳月朗伸手就要去抓秦岳,秦岳一跳三尺早跑的老远,一边跑一边鬼嚎,
“都说了应了我的东西不许反悔,哪有送人的东西还往回讨的道理,没羞没臊的你哈哈哈。”
柳月朗自是追不上秦岳这脚力,只能站在原地气呼呼的,看他跑远了又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又噗嗤一声笑了半晌。
他们两个自顾自的在这里浑闹,远处浮图大师和惠能正往这边走来,本想着来看看柳月希的亲弟弟,结果便看到了这两个人在这边叽叽歪歪卿卿我我。
“秦岳倒是跟柳家这位小少爷关系匪浅呀。”浮图大师随口说道,
“是,其实秦师弟这一年常常跑下山,多半也是为了去柳府看看这位小少爷的。”惠能低头应道,
“嗯……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男命女相,只怕日后会多有坎坷啊……”浮图大师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惠能离开了。
原来秦岳私跑下山的事儿,寺里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也并非只为了贪玩,又没有影响到他的功课,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去了。
柳月朗在寺里整整呆了十日。这十日里,除了去拜见了一下浮图大师和惠能大师兄,便也没再走出太远,只在禅房门口转一转、晒晒太阳便罢。吃饭什么的,秦岳自会给他送来,也省得他到处乱跑了。
寺内生活清苦,饭食也都是些粗茶淡饭,以素为主。吃了两日,秦岳便过来问月朗,
“可还住得惯?可还吃得惯?”
月朗心知他是担心自己吃不得苦,其实事实上他也真的无所谓。便是在柳府,他也从来不曾主动要求下人特意为他准备些什么吃食,有什么吃什么便罢了,他对这些物欲享受,倒是天生的比较淡泊。
“挺好的啊,也没饿着我,也没冻着我,有屋子睡,按时有饭来送,我有什么住不惯的。虽说比柳府,吃食是简单粗陋了许多,但也做的十分可口,我觉得甚好。”柳月朗笑着答道,看月朗不像撒谎遮掩的样子,秦岳便也放下心来,随后又打趣他,
“若是果真住得惯吃得惯,不如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干嘛,天天看着你好惹一肚子气么?”
“你这个人,真是绝了。对着我就是天天惹一肚子气是么?那对着你大哥呢?你留下来不是也可以陪着你大哥么?”
柳月朗笑了笑,“还是不了,我们柳家三个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似你,这么自在。姐姐为了家庭使命,深陷宫闱,大哥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我呢,就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在家伺候老娘比较好,跟你们在这处胡混做什么。”
“嗯”,话虽然是几句玩笑话,却也看得出,月朗对自己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早已是思索的很清楚了。秦岳只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才没多大的孩子,心思也太重了。
可想想,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么?便也不去再说些什么了。
柳月朗,不管以后怎么样,反正有我在的一天,我定会护着你一天。秦岳暗自这样对自己说道。
十日后,柳月朗脚上的扭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人也养足了精神,便要下山去了。临行前,柳月希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下次想来的时候勿必要先递了信,再让秦岳下山去接他上来,不可再胡来了。
柳月朗应了。
柳月希又说,“这次回去,我也在信中写明了,让父亲帮你寻一个武师傅,平日里好教你一些基础的功夫,你这身子骨太弱,身为男子手无缚鸡之力,长大了或许会吃亏,你还是学一些技巧防身我比较放心些。”
柳月朗撇了撇嘴,没吭声,
“怎么了?你不愿意学?”柳月希看出来他不乐意,便随和的问道,可也还是想劝一劝他,好歹得学上一些,哪怕是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倒不是不愿意学功夫,只是不愿意跟别人学,大哥,你们什么时候能来教我便好了。”
“这……我倒是真的不得空,山上的课训多的很,你也是看到的……”这下柳月希也是有点为难了,不是他不想教,他这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确实也不得空。
“好说好说,这么着,我平时呢,就多溜下山几趟,没事就去教教月朗,我教会你技巧,给你布置课业,你呢就呆在家里练,下次来,我是要检查你的进度的,如果不合格,我可是要罚你的哦。另外,月希,月朗这次来,反正也在咱们这儿混熟了,我看很多师兄弟都很喜欢他,师父和大师兄也没说不让他再来啊,以后大不了隔了个把月的我就把他接到山上来,咱们一起教着、看着他练,这样不是更好?”
柳月希略一沉吟,倒是个好法子,
“这样,你可愿意学?”
“嗯,愿意,秦大哥教我,我愿意。”柳月朗也开心的答应了。
“这样便好了,那你且先回去吧。等秦岳什么时候得空,便让他下山去教你。”
柳月希爱怜的摸了摸月朗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转头对秦岳说,
“你去送他吧,他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
“好咧,我不仅要把他送下山,我还要把他送回家,放心吧,你弟弟少不了一根汗毛,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拿我是问,行了吧?”
“好了别贫了,赶紧走吧。”
“得嘞,咱走吧,你大哥现在看见咱可不耐烦了。”
秦岳说完,拉着月朗跟月希道了个别,两个人便下山了。
两个人出了法乘寺的大门,柳月朗便要往下走,秦岳一把拉住他说,
“我抱你下去吧?”
“啊?不用了吧,我已经恢复体力了,没那么脆弱,再说都是男子,被你这样抱来抱去的多丢人呐。”
“就这山路,我比你熟,下山有时候比上山更难,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还是我抱你下去吧。”
“呃……”柳月朗本是不愿意的,可是有了上山的时候差点摔下去的经历,他其实也有点后怕的,这时他往下瞅了瞅,好像是挺陡的,也不确定自己这体力能支撑多久,万一半路再脚软了,再回头去让人家抱反而更有点尴尬,算了,便不倔强了,抱就抱吧,反正山上这么空旷,也没人看见。
“行吧,有劳了”。
柳月朗这边一点头,秦岳便开心了起来。想象着香香软软的小美人在怀,嗯,那感觉是真的还挺不赖的。于是腰一弯,手上一用力,柳月朗整个人便在他怀里了。
秦岳长年练功,下盘甚是稳,一步一步走在半掌宽的石阶上却一点都不抖,柳月朗被他抱着的感觉很是安心,晃晃悠悠的下山之途,柳月朗竟还睡着了。
等到柳月朗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山梯上了,反而是在市集,吓的他一个激灵感忙翻身从秦岳怀里蹦下来。
“我、我、我睡了这么久么?”
秦岳看他醒了,也顺便站在原地抻了抻腰和胳膊,虽说他力气大,可是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抱着个大活人走了这么久的路,说不累那是假的。
“是啊,柳少爷,您这一路睡的可真叫个香,快把我累死了。”
“呸,不是你自己要抱的?”
“是啊,我说的是抱你下山,可是你一直睡到这儿才醒,那我能怎么着?把你扔出去摔醒你?”
“你……”柳月朗被他说的有点理亏,想着自己一个男子被人抱着在市集里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顿时有点害臊,言语间不觉已经红了脸。
秦岳看见他当真害羞了,便也不去逗他了,“没事儿,也刚过市集没一会儿,大家都忙着呢,没几个人看见,你别脸红啊。”
“下山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正香,想着到前面一个茶莊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再叫醒你呢,结果也还没走到呢,你自己就醒了。”
“哦,那里远么,不远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我请你吃茶。”
“行,不远,马上就到了,那走吧。”
秦岳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往前走,他知道柳月朗跟在后面正害羞呢,他也是故意的不把他放下来。难得的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这么长时间又这么亲昵的跟他呆在一起,能放手才叫怪呢。
柳月朗一边走着,红着的脸色慢慢的也恢复正常了。他算了算时间,从山顶上下来,再走到这里,前前后后一个多时辰了,秦岳就这么抱着他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也不过比他小三岁而已,再怎么着也是个大活人呐?这体力、这臂力,啧啧,
果然如公狗一般!柳月朗心内暗暗的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