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12 ...
-
付钱真的是撞过去的。
简单吃痛地哼了一声,付钱立马就要往后仰,却被简单勾住了脖子。
这是两人第一次以暧昧的关系,靠得那么近,那么亲密。
如果有人问付钱最像什么动物,简单绝对会说像乌龟,练得一手缩头大法,让人抓不到心动的把柄。今天晚上这只乌龟好不容易探出了头,简单怎么会放过。
他像个坠入爱河的毛头小子,莽撞急切地想要攻城掠土,可又不得章法,本来就被付钱撞痛了的嘴唇在自己的努力下,肿起来了。
付钱偷笑了一声,那声响离得太近,震得简单心里酥酥麻麻的。又好像震到了耳朵里,360度无死角循环播放,惹得简单头晕目眩。
灯还开着,付钱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简单,微微眯着眼睛。他嘴角带着笑,睡衣领口随意地敞开,平时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一旦下了凡,那种温柔又宠溺的眼神立马撩燃了简单心里的火。
顾不得嘴上的痛,他再次亲了上去。
付钱的唇瓣被简单含住,电视上那些东西简单没学会,只能轻微的转着方向,一下一下拿嘴唇去含付钱的嘴唇。
单间本来就小,啵啵啵的声音让所有家具羞红了脸,窗户比较善解人意,自动打开了一扇,企图让外面的风吹散这一室的暧昧。
天公作美,外面突然闪了一道雷。
简单惊惧得差点叫起来,他忽然将眼睛睁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付钱抱着翻了个身。
又一道闪电,整个世界亮了一瞬间,付钱清楚地看到了简单瞪圆了的眼睛,以及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
付钱拉过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啄了简单一口,说:“苗苗不怕,甜哥哥在呢。”
简单亲人的时候架势很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没想到被付钱三言两语就说软了。简单脾气不算好,说话的尾音时不时带着痞气,只有在付钱面前,乖得招人疼,像只收起爪子的小猫咪。
付钱心里窜出了一股火,他压在简单身上,用手捂住简单的耳朵,低头吻他。
简单意乱情迷,既舒服又紧张,还夹着一丝害羞。当付钱的舌头伸进来时,他僵住了,付钱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寻着简单的唇咬了他一下,又觉得咬重了,连忙温温柔柔的去舔简单的唇,安抚够了又用舌头去撬简单的牙,继而纠缠着简单的舌。这样轻一下重一下的,弄得简单满头大汗,脸色绯红,某些部位也有些难耐的蹭着付钱,付钱受不了,回蹭着他。
付钱终于停下来,离开了简单的唇,两人的气息都有些急促,付钱心里默念着他才十五他才十五,简单心里默念着我十五了我十五了,然后望着对方同时开口。
“睡吧。”
“我愿意。”
简单羞耻到快爆炸,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了这么一句,结果对方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一把将付钱推开,自己裹着毯子溜到了床的最里边。
那床靠着白墙,付钱也没搞蚊帐那些东西,只听咚的一声,简单疼得捂住了脑袋,头撞到墙了。
付钱卡壳了,他当然想过和简单亲密接触,也想过简单知道一点关于那方面的知识,可是就这么坦然的说我愿意,的确惊到了付钱。
惊讶过后他开始怀疑自己。
他一直觉得他和简单可以细水长流,他可以先把付家的事情处理好,等简单长大,再慢慢让两家大人有心理准备。
简妈是个变数,她察觉到了什么,才会鼓励简单和陈诗诗谈恋爱,才会在付钱每次回家的时候想方设法让他们见不到面。他从来不和简妈正面交锋,能避则避,简单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简妈,不会问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他一直在算,算简妈的态度到哪一步了,算他和简单目前能到哪一步。可是简单没有,他知道前路艰险,还是一次次主动靠近付钱。同时他又不敢逼太紧,他体谅付钱的难处,所以不会说我们谈恋爱吧,而是说我愿意。
我愿意,在你没有正式明确关系的时候,做一切我能做的事情。
就付钱跟着方长为数不多的酒吧阅历而言,简单就像那些看对眼的陌生人,一个眼神就可以拿着身份证去小旅馆,互相索取身体。
简单不是那些人,显然他此刻已经觉得自己在掉价,一张脸红得快滴血,抿着嘴像个认错的小学生。
付钱心脏一波接一波的疼,简单是被宠大的,脾气也不好。在他五六岁的时候,跟隔壁小孩吵架,一张小嘴往外叽里咕噜说着话,都把那小孩说懵了。付钱站在墙根听了半天,笑得不行,实在忍不住去拉简单时,简单一看见付钱就掉豆子,委屈巴巴地窝在付钱怀里哭。
简单从小就这样,明明生活已经甜得不行,却总想在付钱这里讨糖吃。
可是现在,这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企图用身体绑住付钱。付钱叹气,他一直有些缺乏安全感,所以事情总要落到实处才会安心。所以他忘了,他一直在前面走着的时候,简单小心翼翼在后面追着。
一个连亲吻都还不太会的男孩,放下身段跟他求欢,在十五岁。
付钱在心里第二次骂自己畜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单的脸由红到白,他双手不停绞着,憋着气等付钱处置他。
终于,付钱将手放在他头顶,安抚性地摸了摸。“苗苗,抬头。”
简单氲着水汽的眼睛,带着不安和害怕望向了付钱。付钱不忍看,又不愿别开眼。
“这两年,我们从来没聊过家里人的意见。”
简单两只食指不受控制地互相掐着,指尖发白,开口便带着哭腔:“钱哥,我…我知道你很为难,妈妈那边…她可能…但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如果你愿意,钱姨那边,我去说,只要你别…”
他说得断断续续,肩膀跟着上下抽动,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耳朵滑到枕头上,付钱爱怜地替他擦去。
“傻瓜。”
“你再等等我,我去说。”
简单停了哭声,开始打起了哭嗝。付钱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亲吻他的眼泪,额头,鼻尖,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
简单屏住呼吸,微微张着嘴,等着付钱吻他。正当付钱贴近那两片唇瓣时,简单打了个嗝,声音还很响,付钱吃了一个空嗝。简单不像小时候那么没脸没皮了,相反在喜欢的人面前他更不想出糗,一瞬间他脸涨得通红,满眼不知所措,真希望可以有白展堂的武功,把付钱点了,然后威胁他忘掉刚才的事情。
付钱本来也有些尴尬,一看简单这样就只觉得好笑,又有些可爱。他捏了捏简单的耳垂:“这有什么,你穿开裆裤的时候,乱拉粑粑,还是我给你擦的屁股呢。”
简单一把捂住他的嘴,又羞又恼,一双弯月般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圆,付钱都替他觉得辛苦。他伸出舌尖去舔简单的手掌,简单烫得立马缩回了手。
他还被付钱压着,两人挨得很近,简单觉得今晚的付钱很不一样,就像卸下了一身的防备,一直在跟他调/情。
他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刚刚付钱又拒绝了他,这算怎么回事啊?咳……现在这个年龄段,不是很容易有生理冲动吗?
两人闹了这么一通,那些旖旎的心思从脑海中溜出去了,身上的反应也小了一些。简单又开始胡思乱想,耳朵不争气地红了。
付钱是真拿他没办法,给简单盖好毯子,在床外侧躺好。想了想,又钻去了简单的毯子里,将简单捞过来一把抱住,亲了亲简单的额头。
“苗苗,我们来日方长。”
本来安安静静任付钱抱着的简单突然炸毛了,“什么来日方长?!日哪个方长?!你换一个词!!!”
付钱唇边放出一个笑,“好好好,那我们改日简单,好不好?”
简单从没见过开/黄/腔的付钱,今晚算是羞够了,只好板起声音,故作冷静地说道:“知道了,关灯睡觉。”
付钱亲了亲他的耳垂,起身将灯关了,又回去搂着简单。他们互道晚安,两双眼睛透过月亮打进屋里的光仍然亮得不像话。
过了许久,简单试探性地问:“钱哥,你睡了吗?”
他没等到付钱的回答,以为付钱睡着了。正当他想对着付钱自言自语时,付钱搭在他腰上的手摩挲了一下,带着一点哑音说:“不闹了,快睡吧,明天你弄早点吃。”
简单果然乖了,一动不动。
相拥而眠,是世上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