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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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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瑞风三人还坐在客厅,默默地看祁软站在落地窗前,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
祁母看了看斐瑞风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家姑娘,撇了撇嘴。
转头却看到多年不见的师妹也一脸担忧。
暗自叹了口气,开口缓和气氛:“别担心啦,软软处理得好。小瑞是吧?今天怎么跟软软一起来啦?”
斐瑞风听到祁母发话,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人家面前盯着人家女儿看。
有些脸红,但是想起飞机上祁软和自己说的话,又鼓起勇气。
喝醉酒拉着手不放,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说的。
“祁阿姨,我……”斐瑞风顿了一下,喉结紧张地上下动了动。
“祁阿姨,宗姐,我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说这事儿可能不恰当。”
成功吸引了两个人的视线。
“我喜欢软软。”
一个大却不响的炸弹。
宗曼琪一直在斐瑞风身边,多多少少还是察觉到了。
祁母也了解自己的孩子,她不是随便谁都会带到岛上来的。
但两人都没说话。
斐瑞风没听到反对,一鼓作气继续说:“所以,我想帮她。我没办法只坐着看她,我想和她一起承担。”
“而且这是我们共同的节目,有人想毁掉它,我必须做些什么。”
男孩儿眼神坚定。
“你想怎么做?”宗曼琪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祁软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问道:“什么怎么做?”
“没什么,我问他们要不要多留几天呢。”祁母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斐瑞风,岔开了话题。
“我不留了,有些事需要我回去亲自安排,”祁软拿起外套,和斐瑞风说,“你跟我走还是和你经纪人一起回去?”
按照男孩儿的粘人程度,还有他面对祁母紧张的样子,她本以为他会跟自己走。
没想到,
“我和经纪人一起回公司就行,我还想多陪陪祁阿姨。”
祁软挑了挑眉,看祁母没有意外的表情,觉得她们背着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但她没时间细想,匆匆走了。
斐瑞风等祁母把祁软从出门回来,有些迫不及待的地想继续刚刚的话题,却被祁母打断:“天色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文姐,带她们去房间吧。”
“好的。二位跟我来吧。”
文护工和祁母交换了个互相都懂的眼神。
于是,斐瑞风懵懵地看着自己的房间的相片。
两个小孩儿在草坪上玩儿,祁母坐在不远守着他们。
祁母的样貌比现在年轻一点,却很容易认出。
斐瑞风瞪大了眼睛,认出照片上的那明明是穿着被迫穿着小裙子的自己。
那另一个……
就是软软!
所以,在他生日那天,陪他一天,又帮他抓住梦想的小孩儿,就是软软!
其实,照片是祁母特意让人放进去的。
一进门,祁母就认出了斐瑞风。
也看出了他和自己女儿之间的互相喜欢。
照片是为了提醒斐瑞风,他不可能真的脱离斐家,那他难道准备就这样糊糊涂涂地和祁软在一起,等到身后的家事爆发,再想办法解决?
屋里的斐瑞风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他仔细地看着照片里面容精致、端正俊秀、穿着小西装三件套的小祁软,下定了决心。
另一边,祁软下了飞机,直奔公司。
法务部负责人、凌玲还有姜导都在会议室。
“材料递交了吗?”祁软进门就问。
“祁总,”几人站起来,“已经递交了,开庭流程正在继续。”
“坐。还有媒体在提女孩儿吗?”
“我们已经和各平台打过招呼了,大流量网站不会再对孩子有涉及,但……网民的搜索和议论还没有抑制住。”
祁软皱着眉看完数据报告,转头说:“姜导,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了。”
“祁总有需要我做的,你直说,我照做。当初要不是您给我《你看祂们》这个机会,我可能还在哪里打零工,接摄影的活。”
姜导看透那个圈子的血雨腥风,看得清名气和代价是等同的。
今天如果有只是她自己的黑料,她都懒得管。
但这次是拉扯上了她费尽心血拍出来的节目,和那个无辜又勇敢的女孩。
姜导绝不允许有人抹黑她们。
“我知道过度炒作和宣传,对导演不是好事。但……”
祁软和凌玲对视一笑。
“但这次,帮你宣传的是奇现,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祁软的自信能感染所有人。
姜导原本紧张担忧的心,不自觉地放下了。
“法务组继续跟进,不要拖时间,需要走动需要找人,让凌玲帮你们。我要你们用最快速度,开庭出结果。别再让姓薛那玩意儿在外面碍眼了。”
“是,祁总。”
“姜导,跟我走吧,咱们还有几个人要见。”
第二天一早。
斐家。
“少,少爷?”陆管家年近花甲,扶着老花镜对着显示屏看了半天,他向来不习惯用这些高科技东西,可没有十几个佣人口口相传通报来得方便。
眯着眼确认在大门口等着的人,真的是离家6年的斐瑞风。
斐家唯一的少爷。
“诶呦,诶呦,可不得了,可不得了喽!”
“来个人,快来个人去书房,说少爷回来啦!”
老人家连忙打开大门,让斐瑞风的车进来。
红墙绿柱,门雕诗经。
中山装的陆管家站在巨石狮旁,垫脚望着。
“陆爷爷,您怎么还出来了。”斐瑞风下了车,就看到开着门,站在门口殷殷切切看着他的陆管家。
这是从斐瑞风爷爷,斐洛老爷子就跟着的老管家。
在这座房子还称作“斐宅”的时候,出生在这里,作为伴读陪着小时候的斐洛。
也是看着斐瑞风长大的。
斐瑞风也把他看做自己的亲爷爷。
“我家小少爷回来了,我高兴啊!”陆管家老当益壮,不见一点疲态。
“回来就好啊。快,快进来吧,老爷夫人和我那老兄弟都在屋里等着呢。”
陆管家拉着斐瑞风的手,就没打算放开,一个劲儿地往屋里拉。
斐洛老爷子和斐妈看到斐瑞风进来,都不自觉红了眼眶。
六年不见的独孙独子,哪怕当年话说得再重,再反对他去当什么艺人。
也比不过思念之痛。
“爷爷,妈……”斐瑞风本还有些别扭。
内疚又心虚,别扭又害羞。
“我回来”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斐妈的怀抱打断了。
“太瘦了。”斐母抱着她的儿子,半晌才哽咽着说出话。
“但也壮了。是个好孩子。我看到你的节目了,做得不错。”斐洛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斐妈身后,欣慰地看着离家多年的独孙,长成了该有的大人模样。
挺拔俊秀,君子如竹,可断不可折。
“妈,爷爷,我回来了。”斐瑞风红着眼眶,弯腰抱住了两个至亲。
“咳哼。”二楼梯扶手,斐爸一身黑棉麻练功服,装模作样地捧着绝版孤本,就是不往楼下看。
斐妈看他那样就来气,就是这人不知变通,非把自己儿子逼出家门才开始后悔,还不乐意低头认错,生生分开他们母子6年。
“跟妈进屋,让他看自己的书去吧。”斐妈拉着斐瑞风就想走,却没拉动。
“妈,”斐瑞风摇了摇头,“我长大了,爸也长大了。”
在龙陵县住了1个月,斐瑞风见了太多想念父母的留守儿童的哭泣,看遍了至亲间无奈的分离。
孩子会成长,大人也是第一次做家长。
也许斐爸斐妈永远无法理解斐瑞风的梦想。
斐瑞风也无法像他们一样,站在无尽书海前,默读悠长历史和文字。
但这无法改变他们血浓于水的事实。
斐瑞风抬头,笑着说:“爸,我想吃糖醋排骨。”
君子远庖厨,这是斐家的传统,斐爸却把糖醋排骨这道菜做得炉火纯青,因为斐瑞风幼时挑食,只爱吃这个。
斐爸听了这话,僵了一下,才放下书,摘了老花镜,下楼了。
“就会使唤我,”斐爸去厨房经过斐妈身边,嘀咕了一句就被瞪了,整个人一哆嗦,“又不是我让他不好好吃饭的。”
斐瑞风笑着看比自己矮一些的爸爸,看到他下楼时偷偷抹了眼角。
斐爸却不敢直视自家儿子的眼睛,别别扭扭地进了厨房。
六年不见,他们之间的角色却换了过来。
饭桌上,斐妈温温柔柔地照顾斐瑞风,问他这些年怎么样。
母子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生分。
斐爸食不言寝不语,却稳稳地给斐瑞风夹了筷子菜。
就算这些年的别扭,都过去了。
男人之间的对话,也许就是这样。
斐洛老爷子就和陆管家共酌一盅热黄酒,算是庆祝。
饭后,斐瑞风跟着斐洛老爷子、斐爸进了书房。
斐爸习惯拿出根雪茄,瞥到斐瑞风皱起了眉,又不自觉放下了。
“瑞哥儿啊,说说吧,怎么了。”斐洛老爷子先打破了安静。
斐瑞风将节目黑料的经过讲了。
人精似的斐洛老爷子自然听明白了,斐爸却只听懂了表面。
这也不能怪斐爸,斐家向来不掺和这些事,读书人家,求功名厚禄也求圣贤书。
读书都来不及,凡尘俗事怎能入心?
这也是当年斐爸那么反对斐瑞风去做艺人的原因。
世间道理都没学几个,就敢去闯,也不怕丢了本心,再也找不回来。
“节目拍完却有仁义在,你想出手自有道理。”斐爸只当斐瑞风看不过去,才想出手相助。
斐洛老爷子嫌弃地看了眼自家儿子的榆木脑袋。
“瑞哥儿想怎么帮她?”斐洛老爷子自然听了出来,斐瑞风能为了这事回家,一半是为了节目。
一半恐怕是为了他口中的祁软。
祁家那匹孤狼,从一帮虎视眈眈的亲戚和韦家手里,抢回了祁家,彻底占了上风。
成了狼王的小姑娘。
自家乖孙怕是看上人家喽。不过,还巴巴跑回来找人帮忙,怕是还有段路得走呢。
斐瑞风没想到几句话,自家爷爷就看透了真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我记得有几个师伯师叔、师兄师弟,进了国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