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课前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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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假期过后第二天，每堂课都要进行课前测。所以当数学老师蒋舒媚穿着高跟鞋悠悠然走进教室时，班里被一片哀嚎声淹没了。
带头的正是乔司济：“蒋姐姐，蒋美女，行行好，别发小测了！”
蒋舒媚听得舒服，手上却还是给了小胖子一个爆栗：“叫什么呢，没大没小。”
江辰海打了个呵欠，靠在窗子上看着等蒋舒媚发卷子。当两张A4纸发到他手里，饶是他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是课前测？”
题是不是有点多啊？
周允升冲他露出惨白的微笑：“海哥，你知道我数学不好。”
旁边的马力揪着他的领子让他坐回来，没好气地说：“我数学好，我给你抄。”
周允升立刻抱上去：“不愧是我的兄弟！”
江辰海翻了个白眼。
他还没动笔，旁边已经空了一年的位子突然被拉开了。他条件反射抬起头，发现是陆鲸拉开的椅子。
“你不是坐第一排？”他咬着笔杆问。
“我有点远视，不太喜欢那个位置。”陆鲸冲他笑笑。他耸耸肩，也没问既然远视为什么不戴眼镜这种问题。别人的私事，他从来不过问。
他把注意力放回到卷子上，有些无语地发现题看着多，却简单的要死。他十分钟就写完了所有答案。
“海哥！”周允升忽然敲敲他的桌子，“第十题！”
“23。”江辰海挑挑眉。
旁边的陆鲸抬起头，眼神有些疑惑：“不是24？”
江辰海看他一眼，默默地上手重算一遍，然后扳着周允升的肩说：“错了，24。”
周允升的目光在他和陆鲸身上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扑哧一声：“海哥，学霸地位不保啊。”
“你再放屁试试。”他毫不留情地搓了搓周允升的头发，疼得他嗷嗷叫。
陆鲸没看他们的打闹，也没再说话，静静地写完了卷子。
他正要交的时候，抬头看了江辰海一眼，发现他正百无聊赖地转笔，便拿了他的卷子一块儿交了。
“嗯？”江辰海没吭声，等他交完回来才挑了下眉毛。
“看你懒得交，就帮你交了。”陆鲸神色自然，坐回位子上。
江辰海看了他半天，扭回头来，有些烦躁地揉着眉心：这个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像讨好，却那么大方自然；像贿赂，却没有贿赂时该有的谄媚小心。
或许这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这个人只是看他太孤僻了，想跟他交好呢？
他啧了一声。他才不信有这种好心人。
英语课开始的时候，江辰海更加肆无忌惮了。
井芊是他们的英语老师，脸上常年带着笑意。她今年才二十六岁，却慈眉善目地像个老太太。
就吃准了她脾气好这一点，江辰海在她的课上从来没个正形。而且他英语不错，所以井芊也懒得管他。
女生们都跟井芊关系好，所以她刚一进门，就被以秋月月为首的一旁女生围在了中间。
“这次难吗！”秋月月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她扑棱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井芊。
井芊一脸慈母笑地说：“啊，很简单很简单。”
一众人脸色顿时煞白。众所周知，井芊说不难的时候，就是真不难。只要她说很简单，题肯定是往死里出的。
易明带头起哄：“英语好的自觉点！小纸条备好！”
一旁的秋月月狠狠打了他脑袋一下：“给我老实闭嘴！”
他不怒反笑，脸有点红，却还是大声说：“月月女神，靠你喽！”
江辰海抱着胳膊，一脸鄙夷。这帮男生每次考前都瞎起哄，考试的时候却比谁都安分。
而且，这个班里谁英语最好，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从来没起过这个人的哄。
马力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拍了他胳膊一下：“海哥，他们不懂你的好。”
江辰海抬头想骂街，结果看到马力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住了自己的嘴巴，猛地拍了回去：“你懂就行。”马力满意地转回头去了。
他靠回窗户上，轻轻叹了一声。
讨厌这种孤僻的感觉吗？挺讨厌的。但这都是他自找的。
是他先拒绝了别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这些人对他敞开心扉？
他余光瞄到陆鲸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没看回去，只是把目光投向刚传过来的英语卷子。
一整天的时光过去了，高二一班仿佛接受了死神的洗礼，个个瘫在桌子上。
易明冲隔了好几个座位远的乔司济扔了一个纸飞机：“这是我的遗书，记得把它带给我父母！拜托了！”引得周围的人一阵阵发笑。
“易明！过来领卷子！”老杨站在门外喊人。易明仿佛丧尸一样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
老杨踢了他小腿一脚：“豆腐呀？”他立刻挺直身板，迈着正步去办公室了：“报告！我不是豆腐！”
班里又是一阵哄笑。
江辰海闭着眼，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趴在桌子上。周允升暗戳戳捏了半天他的胳膊，他也没抬头。
“别动他了，每次考完一天他都补眠。”马力打掉周允升的蹄子，把他揪过去：“有这时间还不如给我看看，我昨天交的化学作业这题为什么错？”
“你是真傻假傻啊？没看出来这题你没配平啊？”
“哎？好像是真的······”
江辰海不耐烦地把耳机塞紧，刚想继续睡，腰就被戳了一下。
他瞬间暴走：“周允升你他妈······”一看见是陆鲸一脸人畜无害地趴在他桌子旁边，他刚刚准备好的一腔脏话突然尽数被堵回去了。
陆鲸吓得一哆嗦，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我就······就问问，今天放学······一块儿回去吗？”
江辰海看着他，一言难尽。
有生之年，除了周允升和马力，竟然还能有别人想跟他一起回家？
“我跟你顺路的。”陆鲸像怕他忘了，赶紧补充上。
“啊，我知道。”江辰海捏捏脑门，“那不代表我们一定要一起回家。”
“我知道，我就是问问，可以吗？”陆鲸执着地扒着他的桌子。
江辰海想，这人真是奇怪的要死。他昨天那么爽朗地请大家吃烧烤，但私下里跟他相处，却觉得他有一点扭捏，甚至偶尔会露出害怕的情绪，仿佛跟那个豪爽请客的人不是一个人一样。
“可以。”他只能同意。他总有一种自己要是拒绝了，这人能郁闷一整天的感觉。
“就这么定了！”眼看老杨和易明手里抱着两大沓卷子要进班，陆鲸赶紧冲他笑了一下，坐回了位子上。
江辰海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安静地笼罩着他的脸庞，连带着他黝黑的眼眸都温柔下来。他低头的时候，几缕发丝轻柔地翘着，嘴唇不自觉地抿起，手指还不时擦过鼻尖。
挺好看的。
江辰海在心里给出了客观评价，随后起身去帮忙发卷子。
他拿的正好是六组的卷子。
陆鲸换了座位后，也成了六组的成员。
全发下去后，他特地留意了一下陆鲸的成绩。出乎意料的高，竟然跟他有的一拼。
一共六科成绩，几乎科科满分。总共加起来才扣了10分。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把卷子放在陆鲸桌上。陆鲸好像又变了个人一样，抬头冲他大大地笑了一下，十分自然：“谢谢。我好像考得还行？”
“嗯，比我差点。”他勾起嘴角，把自己的各科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一共扣8分。”
等他坐回座位，他才觉出一点反常。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向别人炫耀成绩了？绝对是被陆鲸带坏的！
“海哥。”他刚心绪混乱地收好笔盒，周允升就愁云惨淡地趴到他桌子上，泪眼汪汪，“我语文炸飞了。”
马力冲着他嗤笑：“你数学本来也该炸。”
周允升立刻把这位嗤笑的兄弟抱了个满怀：“多亏你我才没炸啊！我可真是爱死你了！”
江辰海已经把卷子收进了书包，闻言又把语文卷子掏出来，叹口气，用涂改带划掉自己的名字，改成周允升的：“给。”
周允升接过，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进书包：“真不愧我叫你一声海哥。”
马力看了他一眼，转身面对江辰海：“我今天还得送小溪。老周自己跟你回吧。”
江辰海盯着他：“你除了昨天和今天，从来没送过她回家。”
“她搬家了，离学校有点远。”马力没多说，拿了书包走了。
江辰海目送他和谭小溪出门，皱起眉头：“老周，他跟谭小溪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闹点别扭呗。女孩子都这样，哄哄就好了。”周允升冲他挤眉弄眼，极力装出自己是情圣的样子，“走吧。”
他点点头，单肩挎了包刚要走，包带子忽然被拽了一下。
他回头，看见陆鲸正站在他后边：“能等我一下吗？”
“哦对。”江辰海才想起来这茬，“他跟我约好一块儿走。”
周允升“啊”地叹了一声：“那我可没法跟你一起回了，我妈今天过生日，我得早点回去。”
“那你先走。”江辰海其实挺想跟周允升回去的，但有陆鲸在，他不好言而无信。
“啧，行吧。”周允升没什么意见，“一会儿记得去我家一块儿过生日。”
“嗯。”他应了。去年周允升妈妈的生日就是他们一起过的。
过了十分钟，江辰海就和陆鲸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现在是六点，街上人还挺多。主要是因为这条街有一个商城，来这里购物约会的人比较多。
江辰海之前忘了今天是周母的生日，有些过意不去。去年他生日的时候，周母还送了他一块儿表呢。
“呃，我去给周允升妈妈买个礼物。你去吗？”江辰海有些迟疑地开口。
他就是礼节性地问一下。陆鲸明白他的意思，肯定会回家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陆鲸好像很惊喜地抬起头，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好啊，走吧！”
江辰海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晕晕乎乎地领着陆鲸进了商城，直到被周围的人挤了个趔趄才清醒过来。
他，江辰海，竟然在和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逛商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课前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