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崇尚》Aoki青木

3、老杨入秋

　　.
　　今天佟书很早就起了床，去食堂给他们买早点。平时上学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宿舍四人都靠佟书养活。他总是如父亲般的，照顾自己的孩子。
　　毕竟开学第一天，校门口早早的也都挤满了人，这么看来，昨晚就回宿舍的人少之又少，基本就是学霸联盟了。
　　学校这个地方招仇恨啊。佟书叹了口气。
　　虽说是一中，但是优等生还是十分稀缺的。
　　.
　　食堂里空无一人，但是食堂阿姨早早的就在打理早餐了。
　　“孩子，这么早啊，新学期踏进这食堂的，你是第二个。”食堂阿姨说。
　　“哦？”佟书拣了几袋豆浆漫不经心地问，“第一是谁啊？”
　　阿姨笑着远远地指着一个角落。
　　相当偏僻的一桌，一个人看着手机独自吃着早餐，有一种帅到没朋友的感觉。
　　这是……于鹏程？！佟书差点叫了出来。
　　于鹏程察觉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的表情也告诉你我好惊讶，大概是今天佟书戴上了自己的圆眼镜，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镜，看上去十分……可爱？
　　但在佟书眼里，他的表情只能是凶狠。
　　就这样，他俩一站一坐，看着对方，像极了失散多年的父子。
　　这下佟书只能是“子”。
　　好可怕……
　　.
　　此城的生活气氛比较轻松，但是高中生凌晨六点在北方的寒风中吃早餐，这与其他城市无异。
　　宿舍四人吃完早餐一道去了文科楼。
　　学校是老校了，但文科楼是崭新的。文科一共四班，教室方方正正的都十分宽敞，相当狭窄的门开在对应讲台的一面，两侧的墙上各开了两个窗户，从靠内的窗口可以看到楼下一棵与校同岁的梧桐，梧桐对面就是体育场。
　　.
　　在佟书他们到的时候，张轩墨和杨梓桐就已经在里边擦窗户了。
　　凌晨微弱光勾勒出她们的身影，雅典娜的既视感，简直人间理想。
　　“您们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真值得我们学习。”林千向她们抱了抱拳。
　　“没办法，我还是班长。”张轩墨笑了笑，看上去心情不错，“复习了吗？”
　　“你觉得呢？”蒋正廷懒洋洋地回答，“相信我，除了你没人复习。”
　　开学第一天就要考试，正常人难免会有些紧张，从后来进班的人来看，只有张轩墨的精神状态最好了，虽说女神没有憔悴的时候。
　　果然蒋正廷说对了。
　　佟书林千蒋正廷仨人还是老样子，一块儿坐中后排的位置。张轩墨和杨梓桐手拉手坐在前排。
　　后进教室的那些，仨人看着多少有些面熟，唯独一个于鹏程，林千不认得他却能叫的出他的名字，他厌恶的眼神一直送他到最后一排。
　　于鹏程坐下来后，和他对视了一眼，笑了。
　　于鹏程你个狗东西！
　　林千咒骂完回头打开了书。
　　.
　　随着班里人数的增长，讨论声也越大。主要内容是班主任是谁，转学生是谁，于鹏程来了……
　　这几个话题瞬间就让本不相识的人儿迅速建立起了友谊。
　　.
　　这边没人搭话的蒋正廷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来回搭讪。
　　“哎哎哎安静点！”佟书终于忍不住了。
　　“你不能关照一下舍友的幸福啊？”蒋正廷不满地撇了撇嘴。
　　“哎，同学加个微信吧？”林千后面的女生拍了拍他的肩。
　　“不。”
　　“这才叫人格魅力。”佟书对蒋正廷说。“而不是求着别人跟你早恋。”
　　.
　　当太阳从山后头冒出来的时候，老班也从走廊里出现了。
　　“哎哎哎，吵什么！高二的人了嘴还管不好？！老师不到你们不自习你们要做什么？！……”
　　聒噪。
　　声音嘶哑眼神犀利面容刻板皮肤惨白毫无生气是老杨没错了。
　　这一吼立马安静下来了。一半是被吓到，一半就是失望。
　　蒋正廷往门后一瞧，老杨后头还迎上了个学生，进门的时候和老杨撞了个正着。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你知不知道你多大了？你当你还在幼儿班呢？！”老杨又吼了起来。
　　后头那位没理她，站在门口往里头望了望，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上坐下了。
　　“你这学生怎么叫不应？我叫你你总要回话了啊！这是简单的礼貌问题吧？……”
　　这回没人听老杨喊了，视线都齐刷刷地扫到他脑袋上。
　　微卷的头发，长长的眼角，高高的鼻梁……哎呀妈呀这后生长得真精致！
　　“你是那转学生吧？你叫范炽豪吧？我告诉你别在这里给我犯叛逆！我们学校对转学生有一个月试用期，你学的不好立马给我走人！从哪来回哪去！”
　　林千一听又来这套忍不住要犯恶心。当年他转来的时候老杨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一打听这不过是老杨唬人而已，哪来一个月包退服务。
　　后边范炽豪没多大反应，在包里刨了两下把语文书扯出来了。
　　老杨愣了一下，这才开始自我介绍。
　　“我姓杨，有些人已经认得我了，我教英语。”
　　完了。
　　简洁明了。
　　自我介绍还不及叫骂内容的百分之一。
　　林千惆怅地把头拧向窗口。
　　梧桐黄了。
　　秋天来了。
　　英语废了。
　　高考只能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