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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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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云归看着沙发床,想了一会儿,干脆地上某宝搜了搜大概的价格,拿出钱包,肉疼地数了二十来张。
看了看钱包里仅剩的十来张,数了数这个月他妈的还有二十多天,毅然决定毯子和被子的价钱下个月再给。
啊,这操蛋的生活。
刚来A市的时候,严冬已过,初春降至。天气还有些微凉,有时还会飘一些小雨。
温云归看着时间,两点半,才发现自己 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杯豆浆。
他向走廊外看了看,空无一人,万籁俱寂。放心地把门带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发卡,去开林久桉办公室的门。
窸窸窣窣小一会儿,就把门打开了。
这还是第一次看林久桉的办公室。
格局和他那边差不多,只是显得乱了几许,比自己那边多了烟火气。
还有几棵盆栽,林组长好像很喜欢栽东西,两棵盆栽摆在墙上挂着的画两边,他走过去细细看了看那些画。
色彩时而亮丽时而暗沉,有些乱七八糟,有些规矩刻板。让他这个外行人来评价的话,那就是惊艳。
文字形容不出来的惊艳。
他无意间看到画作的签名——林久桉。
想不到还真学过美术。
他耳尖动了动,听见楼道里传来的交谈声,把钱压在他桌子上,迅速走出去关上门,回到房间掐着时间。
等外面的门响了,温云归也拉开办公室的门你。他静静地看着门外的人,只有林久桉跟沈左顾。
沈左顾朝他点点头,去了办公室。
温云归才知道现在并不开会,可是,为什么没人来告诉他一下呢?为什么看到他坐在这儿没人能提醒他一下呢?
温云归微微叹气,用力握住把手来告诫自己不要钻牛角尖,过了好一会儿,正要起身,林久桉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他面前:“给你订的饭。”
温云归礼貌道:“谢谢。”随后把钱放到 他手里,补充:“饭和饭盒的钱。”
林久桉没说话,把钱收进兜里,对他说:“先去吃饭,吃了饭来开会。”
温云归拎着饭盒,对他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
林久桉手指捏着钱,轻轻地笑了笑,也回了办公室。
温云归坐在办公椅上,椅子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软,还有点硬。他把饭盒打开,第一层是糖醋里脊,第二层是米饭,第三层是白菜汤。
一晕一素,搭配良好,吃了也饱。
他慢慢地吃着,回想着刚刚李大海混乱的时候说的话。
温云归会读唇,这个本领还是在遇到被割了舌的人才逐渐学会的。
“——表情,表情,很惊恐,跟我一样。”
“——好熟悉,在哪儿见过这个表情。”
“——我见过这个表情....不对,我好像见过她,你们别吵!!别吵!我见过。”
“不不不,我没见过,没有,不,我认识她!她是叶小岚,我认识她!!”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什么吗?
温云归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汤,看着剩下的饭菜,沉默下来。
从九年义务教育开始,老师从小教导他们要珍惜粮食,粮食来之不易,但眼 下,是真的吃不下了。
本来也就没什么胃口。
正思索着把饭悄咪咪倒在哪儿,门就被人叩响。
他清了清嗓子,把饭移到一边:“进来。”这倒是有点办公室领导的样子,温云归心下想。
林久桉进来,看着那还剩一半的饭,双手撑在办公桌看他:“温顾问跟我好不见外。”
温云归不躲不闪:“没什么,倒是我要谢谢林组长帮我买了东西。”
“物质层面的,不算什么。还的话也要还彻底。”这老流氓眼含笑意:“还差一千多呢。”
没等温云归说话,他大发慈悲:“没事儿,我知道你刚来确实没什么钱,就当我给你的欢迎礼物。”
温云归面不改色:“千元大礼实在受不起。”
林久桉凑近,高挺的鼻子亲昵地蹭一蹭他的脸:“那行吧,没事,慢慢还。”
温云归猛地一退,阴测测地笑:“林组长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吗?”
林久桉喜欢极了他这撕破面具的一面,莞尔:“不,只对你。”
随即正经起来:“饭你不吃了吗?”
温云归:“我下午吃。”
林久桉:“下午都馊了....”
温云归:“我拿去喂狗。”
林久桉:......他这算是一颗真心喂了狗吗?
林久桉看着温云归,眼含深意:“你把我的门翘了?”
温云归脸不红心不跳:“我去的时候门没锁。”
林久桉轻笑,转了话题:“你是怎么知道要去抓李大海的。”
温云归突然慈祥地笑,深深地看着他:“因为爱啊。”
林久桉反而勾唇,压着声音:“因为担心我受伤吗?温顾问?”
温云归笑容逐渐消失,冷酷道:“因为父爱。”
“沈右盼和陈西望呢?”
林久桉乖乖答:“沈右盼在审万长春, 陈西望在解剖室。”
温云归诧异:“你们还抓了万长春?”
林久桉一哂:“哪儿能不啊,我们把人家整个窝都端了。”
哦,牛逼。
他又叹口气:“但只能关二十四小时啊,今天沈右盼得辛苦一点了。”
温云归心说那你怎么不一个一个地去抓,又想到他们可能明天就跑了。
真是,智商下降。
又听林久桉问:“你刚刚在审讯室里说,你不是警察?”
温云归勾唇:“骗他的。”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在李大海胡言乱语 之后的事儿。
门外有声音传出,是沈右盼和陈西望来了。温云归和林久桉对视一眼,他低声问道:“谁先出去?”
林久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在偷情吗?”
温云归面无表情打开门,看见沈右盼和陈西望坐在椅子上,沈左顾正敲着林久桉的门。
温云归直言:“不用敲了,他在我这里。”
沈左顾悻悻地把手放下,回到位子上。
林久桉开口:“来,沈右盼先把在饭店你们看到了什么说了。”
沈右盼委屈地看着他:“老大,我下午连审了三个人,饭都没吃。”
林久桉笑一声:“工作时间到了。”
“说说在饭店发生的事儿吧。”
沈右盼愤愤地望了他一眼,又有些诧异,不是跟他说了吗?回头看见温云归正在看他,才明白:“在老大去厨房的时候,齐小高找着一个店里的服务员说了一句话,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在说了之后,服务员就把移动餐桌上的菜给我们端了过来。”
“我们说这不是我们点的菜,我们的菜 单才送过去。服务员偏要说就是我们的,八十七号桌,他没记错,连菜单上都写的八十七号。”
“我们无奈,只能看他把菜摆上来,想看看到底有什么鬼。”
“因为菜品很好看,我们都以为是老大先给我们点的,陈西望尝了一口。”
“法医有个怪癖,吃什么都要替我们先尝一口。”沈左顾看着温云归诧异的表情,解释道
温云归笑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沈右盼接着说:“陈西望尝出不对来,他叫我们别吃,等老大回来。因为他吃了一口,有点后知后觉的药效,就给服务员说要一杯白开水。”
“服务员没有先去倒水,而是走到齐小高那边,交代了什么,我一抬头,就看见齐小高恶毒的眼神。”
“真的,那眼神仿佛含刀,要把我们千刀万剐。我就一直盯着那儿,让他以为我在发呆,直到你们回来。”
林久桉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温云归不知不觉被他带跑了节奏,心率跟他的手速一样。
他半晌开口:“你再把刚刚问到的说一 下。”
沈右盼喝了一口水,道:“齐小高说因为怕当年的强/奸罪重查,很快就交代了。”
“万长春的私人菜馆是一家黑店,用微腐烂的食材做食物在他们那条街是很常见的。齐小高案发前一天晚上一直呆在菜馆里,凌晨回去睡觉,他走的后门,说听见后门垃圾桶有响动,但以为是野猫,而且很臭,很快就走了。”
“在家时间小区监控可以作证,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上的班,随后就一直在菜馆。”
“不,他在说谎。”温云归打断,他平静 地看向沈右盼,“从他们一开始对你们的敌意来看,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说实话。”
“可是他说了他害怕强/奸案重新查案。”沈左顾忍不住反驳。
“如果他真的怕重查,他就不会主动把强/奸案提出来。”温云归靠在椅子上,嘴角轻扬:“他是为了让你们相信。”
“他对你们有很大的敌对心态。敌对是指与他人心理不相容而敌视、对抗他人的消极心态。”
“这个‘他人’就是你们。”
“这种人别人说一他们偏要说二,让他们往西走,他们偏要往东。”
温云归眼神暗下来:“你说,他会对你们说实话吗?”
说实话一口一个“你们”真的让人很不爽。
林久桉倒是笑了笑:“你说,‘你们?’”
温云归回答得很干脆:“对,你们,不包括我。”
林久桉也毫不犹豫嫌弃友方:“也不包括我,我没他们那么傻。”
沈左顾用眼神控诉林久桉,林久桉无辜回视,而沈右盼语气很不好问:“你说的他说的话是假的,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云归听着这很明显的敌意,舌头抵了抵虎牙:“你接着说万长春。”
“那齐小高呢?”
“我想,我去问问他。”
沈右盼一下子就不说话了,看向林久 桉。
林久桉道:“先说说万长春吧。”
温云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