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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肉里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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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该这位大佬上场表演了。
当时这位大佬戴着墨镜,穿着正装,一脸严肃地听万长春介绍,谁知道眼睛一直在向旁边偷瞄。
“这里位置很好,想必您过来的时候都应该看到了。这条街处在市中心,虽然新城区已经建立,但人们都还是爱往这里跑,客源这方面是没问题的。”林久桉轻轻勾起唇角。
“装修也很好,前期资本投入很大,要是您加入,这里肯定能翻修得更好。”说着万长春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林久桉敷衍地“嗯”了几声,万长春眼睛一转,见林久桉总往厨子那里瞟,诡异地笑起来:“就那个厨子,这条街很多人拿钱砸他,可他不去啊,就呆在我这里,而且还保证,永远都不会走。”
林久桉随意地走着,翻翻后面装菜的盆子,不经意地说:“这食材看上去不怎么新鲜啊...”
万长春连忙赔笑,脸上的肉挤作一堆,看上去十分狰狞:“您说笑了,这些食材是准备扔了的,喏,您看,那一堆才是要用的。”
说着指向另一个方向。
林久桉走过去,果不其然全是新鲜菜,他鼻子痒了痒,脸色一变,拿出纸打了一个喷嚏。他远离那个放菜的地方,捂着鼻子嫌弃地说:“你这里消毒水怎么这么重。”
万长春古怪地笑笑:“定时消毒。”
林久桉:“这些菜不会被污染吗?”
万长春:“当然不会,不过...就算污染了的话,我也有办法让它变干净。”
林久桉饶有兴趣的样子:“哦?怎么说?”
万长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老板——这可是秘方哦。”
林久桉瞬间没了兴趣,“哦”了一声, 看见温云归还在聊,又问道:“那个厨子,不是个东西吧?”
万长春冷笑:“是个好人,很好的那种老实人。”
林久桉装作没看到那个别扭的笑,继续问道:“我看见他手上的疤——”
万长春皱起眉,眼神逐渐阴暗下来:“老板,这就和您没什么关系了吧?”
林久桉挑眉,抱着手,居高临下看着他:“如果我要投资,我不应该知道我的员工有没有什么伤痛病疾?”
万长春脸色沉下来,磨了磨牙,又古怪地笑起来:“是,他的确有病,但是不会影响到他做菜,不会影响到他的手艺。”
“什么病?”
“这个不能说,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行,回头联系吧。”
说完就往门口走去,没看见万长春狰狞又阴翳的笑容。
“这个万长春,有点怪。”沈右盼道,“现在连个嫌疑人都没有,局长人也不见了,刑侦队集体失踪,这个市局还要不要啦。”
林久桉闻言笑了起来,带了一丝狠意:“不在才好啊,不在就没那些条条框框了。”
随即又懒懒地道:“把那个齐小高带逮捕吧。”
可是又以什么罪名呢?
“老大!查到了!”沈左顾兴奋的说,“以□□未遂逮捕齐小高!”
林久桉飞快把车开到市局,换了车, 陈西望道:“我去技侦。”
温云归苍白着脸摆摆手表示不去:“我受不了了。”说完飞快跑到厕所吐了起来。
林久桉这才反应过来他晕车,刚刚回来的时候开得有点快,没吐在车上都算好的了。
真是,
有点可爱。
温云归吐空了胃,才细细开始想。他是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工作也必须让他注重细节。
齐小高有案底,万长春的古怪,李大海的伤疤....好像有一根绳子把这些都串联在一起,挂上锁。但是找不到那把钥匙,钥匙,钥匙在哪儿呢。
温云归走回办公室,一进去就看见霸道地横放在办公室中间的沙发床,还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一张毛毯。
真会享受生活啊。
正在努力地把沙发床摆正的时候,铃声突然响起,是一串本市的陌生的号码,温云归接起电话。
对面是粗重的喘息声,温云归耐心地等待,悄悄按下录音。
“温....先生?”对面传出迟疑的声音。
“对,我是。”
“我是李大海。”
“嗯,我知道。”
对面有沉默下来,温云归干脆地坐在沙发床上等。
“我——我可以报警吗?”
“可以,这是你个人的权利。”
“可是,可是我没有证据。”李大海的声音颤抖起来,压抑地喘息着,不可控制地从喉咙发出尖锐的声音,那声音逐渐减小的时候,对面突然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李大海,在跟谁打电话呢?”
温云归仔细听着。
“跟,跟我妈。”
对面忽然吵闹起来,有尖锐的吼叫,再然后只有电流的声音传过来,伴着什么东西被踢倒的声音,温云归没说话,将电话放在桌上,开了外放。
响起疯狂的声音:“你还知道有妈呢?你还知道报警呢?有用吗!?你报一个试试?操他娘的,真是有种啊。”
随后一阵吵闹,电话被挂断。温云归闭了闭眼,翻开录音仔细听着。
不对,温云归在那个地方呆惯了,耳朵似乎练就了一番过滤的方式。
他把声音调到最大,门窗关紧,一遍一遍地听着,忽然瞪大眼睛,连忙给林久桉打电话,这才发现重案组人的一个电话他都没有!
思考不过三秒,他立马拨打110。
“喂您好,这里是A市公安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有林久桉电话吗?”
“请问您是?”
“我是温云归,新来的顾问,请立刻把 林久桉的电话给我。”
“好的,请稍等。”接线员一边示意旁边的人查身份,一边找林久桉的电话,等旁边的人点点头,她才将林久桉的电话报出来:“110xxxxxxx”
“谢谢。”温云归挂断了电话,立刻给林久桉打,可林久桉没接电话,温云归再打了一遍,对方直接挂断。
温云归眼神微冷,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你好。”
“请问您是温顾问吗?”对面传出沈左顾压低的声音。
“对。”果然在林久桉不在的时候,才没有刻意地去装作熟悉,而是流露着礼貌的疏离。
“您找老大有什么事吗?”
反正和谁说都一样,温云归道:“别去抓齐小高,去抓李大海!”
“为什么?”沈左顾反问。
“如果今天不抓的话,明天他可能就逃了。”温云归淡淡道。
“我去告诉队长。”沈左顾迟疑了一会儿,道。
温云归揣着手机,转身去了二楼。
陈西望在里面看着技侦的报告,见他来了,随口问道:“你没跟他们去?”
“没有,我晕车。”温云归老实道。
陈西望难得地说一句:“你去了才是多余。”
温云归没说话。
陈西望没再继续下去,他说:“技侦的报告,你看看吧。”
温云归接过报告。黑色长柄伞,长柄伞半径为68.5cm,伞面下的直径为122cm。全体同黑,没一点别的颜色,伞柄处有一个字母“W”,除此之外,还 有被害者的指纹和另一个人的指纹。
而那个人,是万长春。
温云归礼貌地对他说声“谢谢”,并询问是否可以看看被害者的尸体。
陈西望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不去给老大他们说吗?”
温云归温和地笑笑:“我相信你已经说了。”
言下之意,没必要觉得我来了会有危机感都变了也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敌意。
他戴了手套,一寸一寸从叶萧皮肤上摸过,一指一寸不肯放过,包括那个纹在她腿上的真玫瑰。
在他不知道摸了多少遍的时候,陈西望突然问道:“温顾问,你是在亵渎她吗?”
温云归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陈西望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温云归收回目光,气定神闲:“为什么这么说?”
陈西望看着女孩的皮肤,缓缓摸上 去:“你不是医生。”
你不是医生,所以你没办法做到心无旁骛。
温云归短促地笑了一声:“没必要。”
说完又指了指那个玫瑰:“把这个割开。”
“为什么?”
“你割了就知道了。”
陈西望没有动,温云归直接将小刀掏出来要上手,陈西望拦下他,说:“温顾问可以先给我一个理由。”
温云归毫不犹豫:“直觉。”
不然她为什么要纹,或者说缝一朵真正 的玫瑰在上面?
陈西望放下手,将手术刀给他,俨然是要他自己割。
割就割,搞得像谁怕似的,温云归心说,要是我脾气暴躁,一刀下去她可能会截肢。
真惨,死了还不放过人家。
玫瑰是用可吸收手术线缝在上面的,要不是从对玫瑰敏感,这个看上去跟纹的一模一样。
温云归从边缘开始划,将这个玫瑰圈在一个圆圈里,按压着从缝里看进去,玫瑰居然已经长大了肉里,还没有死亡。
“这就像是,拿人血灌溉长大的玫瑰。”
一旁的陈西望突然出声,惊得温云归手一抖,刀直接插进去,虽说死人不会痛,但看着却是肉疼。
“这是一朵,真正的玫瑰?”他又问。
“对。”因为低头割着玫瑰,没看到陈西望阴沉的脸色。
“温顾问怎么知道?”
“因为我喜欢玫瑰。”温云归随意答道。
他感觉手术刀像碰到了什么硬的东西,还不小心划了一下,以为把人家骨头刻上印子的温云归掀开皮,看了看,那居然是一块小型的追踪器,还在闪着蓝色的光。
温云归:讲真的我在那个鬼地方呆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追踪器藏在肉里。
那她来A市能躲得掉谁呢?就算去到天南海北人家也可以把她找到。
温云归将追踪器放进盘子里,又把玫瑰小心翼翼缝上去。
看上去完好无损,真是完美。
陈西望沉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些,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殡仪师吧。”温云归张口就来。
陈西望:......
其实你说你什么都没做过游手好闲也比过这个。谁见过殡仪师连个警校毕业证都没有来市局当警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