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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好意思,我对算命没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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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你说靖州城里的妖邪到底长什么样啊?”
“为师也未曾见过,怎么会知道。”
“我觉得吧,既然行为这么凶残,肯定长得也不好看!就不像师尊,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师尊你说是吧。”
“我姑且当你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
路青菏欲哭无泪,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师尊你认真的嘛……
“师尊,你说我们就这么直接走啦?”
祝凉羽单眼挑眉,“怎么,还想去跟你那些师兄师弟们道个别?要是实在舍不得走就别去了。”
路青菏赶紧摆摆手,“怎么可能呢。我肯定是要紧跟着师尊的,师尊在哪我就在哪儿!”
“那我要是去了碧落黄泉,你还要跟着我?”
“这个……那肯定是必须的,我怎么能让师尊一个人呢,是吧……”
就算知道是戏言,祝凉羽心中还是涌出一股暖流。
才安静了没一会儿,路青菏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他抱着行李,一脸的苦大仇深。
“师尊,你确定我们不用先去跟掌门打个招呼?”
祝凉羽停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那个……”路青菏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我刚刚大致算了一下,盘缠好像有些不够……”
祝凉羽忍俊不禁道:“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为师在,你还怕饿死不成?”
“当然不是了,我从来就没有质疑过师尊的能力。”说完,路青菏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下了山,祝凉羽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怎么了师尊,难道此行有凶险?要不然我们还是……”
祝凉羽吸了一口冷气,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师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
“师尊!”
过了好一会儿祝凉羽才开口道:“靖州……是往哪个方向走来着?”
“……”
“……”
路青菏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原来师尊你连路都不认识……哈哈哈……哈哈……”
路青菏甚至在想:会不会师尊这次出门带上他的原因就是因为找不到路。
等路青菏终于笑够了,才注意到师尊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充满了杀气。
“笑够了?”
“师尊我错了……”
“我看你刚刚笑得挺开心的。”
“没有。”
祝凉羽哼了一声,终于选定了方向,不理会路青菏就往北边走去。
路青菏有一瞬间觉得,师尊孩子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师尊……”
路青菏开口叫住他,“靖州,是往东走……”
“……”
“……”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非要等我走错了再说。”
“我刚刚也没来得及啊,谁知道师尊你走那么快……”
祝凉羽看路青菏还委屈上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又做错了。
改了方向,路青菏却在后面磨磨蹭蹭的。
祝凉羽催促道:“你还等什么?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师尊,为什么不御剑呢……”
看来师尊刚才是真的被他气糊涂了,路青菏心道了两声罪过,想着师尊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记他的仇。
“师尊……”
祝凉羽不解,“我哪儿又错了?”
“没……”
“那就闭嘴!”
“哦。”
……
“师尊,我听说靖州的姑娘都长得特别好看是真的吗?”
“没见过。”
“那师尊觉得栖凤山派哪个峰的女弟子最好看呢?”
“不知道。”
“栖凤山派别的长老都有特别多的弟子,那为什么1师尊就只有我一个徒弟啊?”路青菏腆着脸皮笑道:“是不是因为师尊觉得我特别有潜质?觉得我一个人就能抵过其他好几个弟子。”
祝凉羽叹了口气,“一个徒弟就已经很麻烦了,我干嘛要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路青菏心头一阵伤感,心道:师尊你夸我一句就那么难吗?
出神之际,路青菏脚下的剑不受控制地晃动。祝凉羽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帮他站稳,“凝神,好好运剑。”
“对不起师尊……”
路青菏回过神来,开始专心运剑。
祝凉羽松了一口气,“运剑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做一件事就要专心。一心不能二用的道理,为师不是没有教过你。”
“刚才只是意外,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自己注意点儿,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师尊真的不管我了?”
“真的。”
“我才不信,师尊才舍不得我受伤呢。”
祝凉羽不理他,心知就算跟路青菏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靖州城里还真是热闹,街上人群熙攘。说书的,叫买的,杂耍的……
“三文一卦,不准不要钱……三文一卦,不准不要钱……”
路青菏循声望去,是一个算命的老头儿。面前摆着一堆蓍草龟壳铜钱,还有一大筒竹签。身后插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上挂着一幅陈旧的布帆,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路青菏走过他摊前的时候,那老头儿突然朝他吼了一声:“走什么走,你给我老老实实坐下!”
路青菏看了眼祝凉羽,对他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师尊,他说谁呢……”
那算命先生看着年纪大,耳朵倒是好使。
“磨磨唧唧的,老夫说的就是你!臭小子,给我坐下!”
路青菏死盯着这老头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来来,老夫给你算上一卦,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胡说,老夫都已经看出来了。你是说不出口对吧。”
路青菏急了,“你别乱说啊。”
算命先生笑道:“行行行,我不乱说。但老夫可以告诉你,你所求的,难上难,须得历经波折。但若是提早放弃,也可免得了许多的磨难。”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
算命先生不理他发牢骚,直接向他摊开了手掌,“三文……”
路青菏一口气噎住,“怎么就三文了?”
“诶……老夫刚刚可是已经帮你算了一卦了,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老夫这儿可不赊账。”
“我……你……”
路青菏认命地掏出三文钱给他,“希望我下次别再遇到你了。”
“慢着慢着,老夫还有话要说。”
“你怎么还有事儿?”
算命先生摆头,一挥衣袖,捋着他下巴上花白的胡须。
“老夫倒是没什么事儿了,不过看你印堂发黑魂魄无光,你很快就要有事儿了。”
路青菏皱了皱眉,“我好像跟你无冤无仇的吧,你干嘛要咒我?”
“诶……年轻人,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老夫这怎么能是在咒你呢?老夫是在帮你脱离难关。”
路青菏转身就想走,祝凉羽倒是一步也没有移开。看他要走,算命先生就在那儿一直叹气。
“这食人心的妖物可不好对付,保不齐要把命都给搭上。”
路青菏犹豫了一会儿,又退了回来。
“什么食人心的妖物?”
算命先生招手示意他坐下,路青菏想着既然师尊都没说什么,干脆先听听这老头儿胡扯。
“我看这妖物也有好几百年的修为了,但凭借你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付。”
“我还有我师尊呢。”
“难呐,难呐……”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难了?我师尊可厉害了,别说是一个妖物,十个百个也不在话下。”
“你师尊就是再厉害,恐怕这次也帮不了你多少。这个荷包你且拿着,关键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为何?”路青菏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个荷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不过看起来除了刺绣比较精致以外跟平常的也没什么差别,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荷包。
“言尽于此,言尽于此。”
“这荷包有什么用?”
“你拿着就是了,这个荷包老夫又不收你的钱。”
一听说不收钱路青菏就放心了,随手将那个荷包揣在怀里,笑看着祝凉羽道:“好吧,师尊咱们走。”
路青菏走着,但祝凉羽却并没有跟上来。
“师尊?”
“你到前面去等我。”
路青菏略显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哦,好吧……”
看着路青菏走远了,祝凉羽坐在算命先生面前。
“你为何说我帮不了他多少?到底是怎样的妖邪,竟连上官家都没有办法?”
“此事难呐,只怕到时就算你知道了也未必就下得了手。”
“何出此言?”
算命先生压低了声音,忍不住叹道:“哪里有什么吃人心的妖邪,都是胡编出来以讹传讹的谣言。那些死者被生生剜去了的心,就摆在上官御的灵堂里……”
“上官御的灵堂?怎么会……”
祝凉羽默念了一遍,才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食人心的妖邪,对付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若是……
他心里的那个猜测变得愈发真实起来,可越是真实,他也就越不愿相信。
祝凉羽抿着薄唇,思绪万千。
算命先生开始收摊,一边自嘲般笑笑,“我看今天也没什么客人了,在这儿待着也没生意。”
祝凉羽起身问他,“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
算命先生笑了几声,“看缘分吧。”
“后悔吗?”
祝凉羽问他,想知道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了可有一个答案。
“不曾悔过。我是如此,你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分开之时,算命先生忽然朝他看了一眼。除却那满头华发一身苍凉,好像也只有那双明亮的眼如初,坚定不移。
“师兄,好久不见。”
祝凉羽轻轻拍他的肩,原来已经时隔了这么多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