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缚少年花子君]缺了角的月亮》灯月

8、-8月 一见钟情

　　在天台上发生的事情，星芒和柚木普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瞒。
　　每天放学后，源光总害怕柚木普对宁宁做出什么事儿来，便都会拉上星芒去女厕所充当“苦力”。

　　但源光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因为上次他说要同柚木普战斗，结果却被柚木普封印了源家的传家宝：雷霆权杖。星芒知道后哭笑不得，看着源光嚷嚷了好一阵子。

　　但这并不是他来女厕所这么勤快的主要原因。
　　星芒拖完地，双手撑着拖把棍子的头，挑着眉看源光和宁宁开心的聊天。

　　“在看什么？”柚木普飘过来，饶有兴致地问她，目光同样看见了那两个人。星芒侧眸看他一眼，感兴趣地道：“看源君呀。”说着，她可能觉得这话有歧义，又补充道：“柚木君，你见过源君这副模样吗？”

　　柚木普对于她喊自己真名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偶尔宁宁他们问起也只说是觉得好听。星芒和柚木普似乎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约定，就是不把他的真名透露出去。

　　虽然柚木普本人也很奇怪星芒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但也只想着是强行进入她脑海里的记忆作祟。
　　顶多就是让她知道自己生前的一些事罢了。

　　看着柚木普在发呆，星芒又喊了一声：“柚木君？”“啊、啊？”柚木普反应过来，睁着眼睛呆愣地看她，“抱歉羽生，你刚刚在说什么？”“我说，你见过源君这副模样吗？”星芒悄悄地指了指源光。

　　柚木普摩挲下巴，仔细端详了一阵后，对着星芒摇了摇头。星芒看着源光的眼睛里都闪亮亮的，而他眼中的宁宁也在笑，不禁感慨一番源光原来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啊。

　　“到底是什么嘛？”柚木普见星芒不回答他，一时好奇心作祟，便用双手揽过星芒的肩膀，缠着问她，“所以少年他到底怎么了？”“柚木君，你别勒我！”星芒扯了扯柚木普的手，说着说就叹气了：“男生还真是迟钝，你没发现源君的眼神吗。”

　　“他可从来没对我露出这种眼神过呢。”星芒当然知道源光把自己当作小妹妹看，但是认识了三年他都没对自己露出过这种眼神，却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学姐流露，一时她的语气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幽怨。

　　柚木普盯着星芒看，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女孩柔软的脸蛋，瞬间就有两道淡红的印子显现出来。星芒不满地揉揉自己的脸，嘟囔两句：“柚木君，你干什么啊。”“抱歉。”柚木普忍俊不禁，又掐了一把：“只是羽生刚刚那副样子很像仓鼠。”

　　星芒瞪了他一眼，没打算和他计较，回答起了柚木普之前的问题：“你看见了吗，当源君看八寻学姐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冒星星？”显然，柚木普并不能理解星芒的意思。

　　星芒反过来捏了捏柚木普的脸，刚好触碰到他左脸的“封”字上，手一顿，什么都没说。
　　柚木普没有发现她细小的举动，一直在歪着头凑近源光，试图理解星芒说的“眼里冒星星”的意思。

　　她真是彻底被打败了。
　　“是喜欢啦，喜欢。”星芒把他拎回来，简洁明了地和他说：“每次看见八寻学姐，源君眼睛都在发光呢。我估计他每次放学都这么殷勤地拉我来女厕所肯定是为了学姐。”

　　话都这倒这个份上了，星芒自己也想明白了。
　　源君这是对八寻学姐一见钟情了吧。

　　柚木普恍然大悟，扬起灿烂的笑：“啊！少年原来喜欢八寻啊。”他转过头看向星芒，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那羽生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虽然对于他动不动就做些亲密举动这件事情，星芒很清楚，但是真对上少年余晖色的眼眸后，她哑然半晌，没说出个原因来。
　　但是大部分原因，星芒很清楚。她无视了少年笑嘻嘻的面庞，继续打扫卫生了。

　　本来炮火都没有集中到她身上的，可是刚和宁宁聊完的源光目光一转，直接就打在了星芒的身上：“对了羽生，你去和我哥告白了？”“啊？！”他刚说完，宁宁和柚木普就一起惊讶的出声。

　　星芒自己都迷茫了：“啊？”
　　“我哥的同学和我说，有个我们班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去和我哥当中告白，还一起进了学生会。我一下就想到你了。”源光紧张兮兮地说：“不是吧？你真喜欢我哥？”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面对三双好奇的眼睛，星芒选择挑重点，委婉的表达一下意思：“我只是问了源辉会长一点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问题的本人就在这儿，星芒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源光狐疑地看着她，咕哝了一句：“怎么一个两个都瞒着我。”他哥也是，和星芒的回答一模一样，只不过就是换了主语变成“羽生只是问了我一点问题而已。”可这怎么想都像是提前说好的对辞吧？

　　“源前辈那么优秀，羽生喜欢他也的确很正常啦……”宁宁一脸失落，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葡萄腿，叹了口气。

　　星芒哭笑不得，左右都解释不清，只好挑明了讲：“行了行了，我说、说实话。”她对上柚木普好奇的目光，深深地忧愁起来道，“你们还真是，我不说清楚都洗不清自己了。”

　　“打着问问题接近我哥的人可多了！！”源光立马反驳，赤着脖子掰指头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都不知道，那些女生真是太疯狂了，曾经有一个打着问我哥学生会上的事天天去缠着我哥，那真是……”“我是那样的人吗！”星芒同样反驳回去，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有这么疯狂？？有吗？？！
　　这么一说，源光就歇菜了：“没、没有，你继续。”

　　“其实我是去问了源辉会长，关于柚木同学的事情。”星芒扫了一圈，指指坐在窗台上悠闲懒散的柚木普。
　　柚木普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我？”

　　星芒沉痛地点头：“是啊，结果被误会了。”
　　柚木普好奇地飘过去，然后自然而然地从星芒身后揽住她，撒娇似的蹭蹭她柔软的脸，语气像糖果一样甜腻：“那羽生告诉我嘛，你问了什么呀？”

　　宁宁犹豫着看向星芒，轻声试探着开口问道：“源前辈也知道花子君吗？”“当然啊，因为源辉会长是源家的长子呢。”星芒理所当然地说完，才想起来宁宁不知道源辉的身份。

　　源光抢先一步，语气是满满的自豪：“那当然了，辉哥是最厉害的！”

　　“那你又问了什么呢？”在源光跟宁宁自豪地说起自己的哥哥时，柚木普垂下眼眸，贴近星芒耳边问。

　　他对星芒和宁宁的态度很不一样。
　　对待宁宁，柚木普总是一副恶劣而调皮的模样逗她玩；但是面对星芒，他更为显出一种淡然，和熟络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宁宁和星芒本身就不一样，但是星芒总感觉柚木普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天真。

　　她侧头看着柚木普，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柚木普明亮的双眼倒映着她的脸。
　　星芒说：“什么都没问，他不知道。”

　　“真的？”柚木普懒懒地笑着，语调上扬，玩味地道。
　　星芒见他不信，连忙点头。

　　“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不问我？”他说。
　　我问了你就会回答？星芒递过去一个狐疑的眼神，柚木普被逗笑，发出愉悦的笑声，星芒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紧接着，他道：“要看是什么问题。当然，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星芒觉得这交易不亏。
　　反正她也没什么秘密隐瞒，便爽快的点头了。

　　柚木普见她爽快的答应了，错愕了一阵，又笑起来：“好爽快喔？”“我想问柚木君。”星芒毫不在意，她直视着柚木普的双眼，干涩地开口：“想问柚木君生前的事。”

　　“……诶？”柚木普一愣。
　　宁宁和源光也停止了谈话，看向星芒。

　　星芒被他们三个看的尴尬，说话都气急败坏：“干什么啊，不是说可以回答我的吗！”“哈哈哈哈哈。”柚木普突然笑起来，他飘到半空中，白杖代也跟了上去。

　　“你想知道什么？”柚木普问她。
　　星芒怔然地看向他，见状，柚木普便又说：“总要有个事情吧？我的年龄，名字，生日什么的？”

　　星芒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是她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出口的只有一个问题。
　　“柚木君是怎么死的？”

　　空气寂静了。
　　星芒敏锐的观察到柚木普的一瞬僵硬，他没有了平日里和大家嘻嘻哈哈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怪异的孤寂阴沉。

　　只是一瞬间。
　　宁宁担忧地看着柚木普，又看看同样带着担忧的源光，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星芒看见他难看的面色，心软了：“算了，柚木君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不，只是太久远了。”柚木普朝她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抱歉，我自己都忘了。”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么说，星芒竟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摇摇头，又扬起笑：“那柚木君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柚木普歪着头想了想，问道：“羽生有喜欢的人吗？”
　　星芒眨眨眼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然后她垂下眼眸，温柔地道：“有啊。”只是她完全忘记了，那个男生是谁。

　　她从记忆深处找出来的少年，星芒早已忘却，只记得那份悸动。

　　“诶？！”源光震惊地大喊，快步上前，眼神充满好奇：“羽生喜欢的是谁？我认识吗？”

　　面对他殷切的态度，星芒低下头拖着地，语气很轻：“但我忘记了他是谁。”
　　“名字，年龄，模样。全都忘了。”
　　——“我只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宁宁抿着唇，用一种“请节哀”的眼神看着星芒，或许因为同样为女生，宁宁知道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去世了，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悲伤。
　　源光愣愣地放下手，也懊恼地转过头去做事，不再提这事了。

　　柚木普目光深沉，什么也没说，他回到窗户边坐着，将勿怪们拿着的扑克牌夺过来，看着眼前三人嬉笑着问：“要打扑克吗？”